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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献帝建安十三年(208年),丹杨都尉黄盖在赤壁战时中流矢坠入冰冷水中。江东士兵将他救起,却一时没认出来,将他安置到厕床上。黄盖强忍冷痛,呼叫韩当,这才得救,保住性命。
一、贫不减志
黄盖,字公覆,零陵泉陵(今湖南永州)人。泉陵,正是零陵郡治所在地。
说起来黄盖祖上也曾阔过。他的先祖黄子廉曾做过南阳(治宛县,即今河南南阳)太守,其后人有一支迁到零陵,并在此安家。黄盖即是这一支黄氏的后裔。
按《黄氏世系》,黄子廉名守亮,是东汉顺帝时司徒黄琼长子。黄守亮任南阳太守时,其族人随同迁居南阳,他也是南阳黄氏的始祖。后南阳黄氏开枝散叶,黄守亮后人黄香第五子黄瓒迁居零陵,是为零陵黄氏先祖。黄瓒长子黄安,黄安即是黄盖之父。
也有黄氏族谱说,黄守亮生黄琬(献帝时任司隶校尉)、黄赞,黄赞生黄簪,黄簪生黄智倾,黄智倾生黄忠。这个黄忠,正是季汉后将军那个黄忠。如此说来,则黄盖与黄忠支系不远。
南阳黄氏另一分支淮南黄氏,其开基先祖为江夏(治西陵,即今湖北武汉)太守黄祖。则黄祖与黄盖、黄忠也为近族。
还有广西思明府土司黄氏家族也是南阳黄氏分支的说法。这个就稍远了,兹不详述。
我们继续说黄盖。
黄盖少时即失去父亲成为孤儿,他遭劫逢难,加倍尝到了生活的艰辛。但他人贫志不短,心胸广大,不甘平庸,常在背柴的空暇,抽空读书,学写奏疏,讲论兵事。之后他被零陵郡任为郡吏,并被察为孝廉,还被三公府征辟。
汉灵帝中平六年(189年),灵帝刘宏驾崩。接着发生了何进立少帝、宦官杀何进、董卓进京专权、天下起兵讨董等一系列事件。长沙(治临湘,即今湖南长沙)太守孙坚也准备参与讨董,黄盖于此时加入孙坚队伍。
此后,黄盖随孙坚南破山贼,北退董卓(参见孙坚篇),被孙坚任为别部司马。
董卓挟汉帝西迁长安(今陕西西安)后,讨董群雄开始互相火并。汉献帝初平三年(192年),孙坚南下攻荆州牧刘表,不想被刘表部下黄祖射杀(参见刘表篇)。此后,黄盖又相继追随孙坚之子孙策、孙权,披甲转战南北,冒死攻城略地,立下汗马功劳,被任为代理武锋校尉。
可以说,黄盖和程普一样,是江东集团的三世老臣(参见程普篇)。
二、治政显能
黄盖外貌威严刚毅,但善于安抚属下及百姓,因此他每有征战,士卒都争先恐后乐于效命。当时江东新下,山越诸部多不归附,有贼寇作乱的郡县,孙权就用黄盖去镇守,他往往能很好地完成任务(参见孙权篇)。
举一个例子。
丹杨石城(今安徽贵池)县吏,特别难以约束管理。黄盖到任后,任命两名掾史,分管诸曹官员。黄盖提前训诫二人道:“我这个县长没什么才德,只是凭战场搏杀得来的官位,并不以作守长称名。如今我们县贼寇未平,我常有军旅事务要处理,县里的行政事务就委托你二人了。你二人要善加监督检查各曹,及时纠正揭发谬误。你们尽管放手去干,只要在职责范围内,就是有什么过错,我也不会对你们施以鞭杖之刑。你们要尽心竭力,千万不要带坏众人啊。”
这二人刚开始畏于黄盖的威严,早晚谨守其职。时间长了,他们认为黄盖对行政事务并不过问,就慢慢有所懈怠,而且开始吃点小回小扣。
黄盖看似不闻不问,实则心知肚明。他暗中查明二人违法事实数例,然后把诸曹官吏都叫来,设宴相待。酒席间,他拿出掌握的材料,责问二人。在铁的事实面前,二人理屈词穷,只能叩头请罪。
黄盖一阵狞笑:“我原先说过,不会以鞭杖之刑处罚你们。我说话算数,来啊,拉下去,砍了!”全县官吏无不惊骇,从此就一个个老实了。
后来,黄盖又转任春谷(今安徽南陵)县长、寻阳(今湖北黄梅)县令(秦汉县长官,小县称长,大县称令)等,前后任九处县令长,所在都平安稳定。
后黄盖又转任丹杨(又作丹阳,治宛陵,即今安徽宣城)都尉。在此任上,他抑强扶弱,境内山越因此畏服。
三、赤壁献谋
汉献帝建安十三年(208年),废三公自称丞相的曹操挥军南下,孙刘联军在赤壁(在今湖北赤壁)与曹操夹江相峙。时黄盖随周瑜、程普在前线(参见周瑜篇)。
黄盖对周瑜说:“今敌众我寡,难以持久。然观曹军战船首尾相连,可以火攻将其一举焚之。”周瑜认为可行,就调拨蒙冲(顶蒙牛皮的攻击艇)、斗舰(上设女墙、箭孔的战船)数十艘,装满薪草、膏油,上有帷幕遮盖,顶插牙旗,先让黄盖写信给曹操,说要前往投降。
黄盖的信是这样写的:“黄盖受孙氏厚恩,常为将帅,所遇不薄。但观天下大势,以江东六郡山越之民,挡中原百万之众,众寡不敌,海内所知。江东将吏,无论愚智,都知不可迎战,唯周瑜、鲁肃浅薄愚昧,未解大势。今黄盖顺从天命,归顺丞相,实发之肺腑。交锋之日,黄盖当为前部,根据事态,效命在近,则周瑜所督,不难破也。”
当时曹操得荆州、驱刘备,志得意满。江东在战前动员时,文武众臣又确实是除周瑜、鲁肃外一片迎降之声,因此这封虚虚实实的信,竟骗过曹操这个一世奸雄。
交战之日,周瑜又准备了走舸(轻便快捷战船),系在大船后,随黄盖船依次驶向江北。此时东南风急,船行江中央,举帆猛进。黄盖告诉各船,令众人高呼:“投降的来了!”曹军将士都出营观看。在离曹军二里多时,黄盖令各船同时举火,火船借风势,如箭般驶向曹军,一时沾着即燃,挨着起火,曹军战船尽被焚毁,附带着岸上的营寨也受遭殃。
周瑜率轻锐紧随黄盖船后,擂鼓大进,曹军一时退走。
但战中黄中流矢坠入冰冷长江。江东士兵将他救起,却一时没认出来,就将他安置到厕床(类似今坐便器的移动如厕装置)上。黄盖忽然看到中郎将韩当,就强忍冷痛,高声呼叫。韩当听见,说:“这是黄公覆的声音啊。”他流泪换下黄盖湿衣,黄盖这才得救,保住性命。
因此功,黄盖受拜武锋中郎将。
四、武陵平乱
吕蒙夺荆州后,亲近刘备的武陵蛮(又作五溪蛮)攻陷城池,造作叛乱。黄盖又被任为武陵(治临沅,即今湖南常德)太守,前往镇守。
黄盖到时,郡兵仅有五百。黄盖自料难以抵挡乱军,于是打开城门,蛮兵一看,蜂拥而入。待到他们进到一半,黄盖突然发难,连杀数百人,其余蛮人一看,即时退走,回到原居之地。
黄盖乘势讨杀叛首,其余一概放还不问。这样当年从春到夏,叛乱即平。那些深藏于巴、醴、由、诞的部落首领,也都改变心意,奉礼请见黄盖,武陵于是平定。
后来,长沙益阳(今湖南益阳)被山贼攻打,黄盖又越郡讨平。
孙权加封黄盖偏将军,他终逝于此任上。
黄盖为官果决,事无滞留,因此深得百姓怀念。他们有的画作黄盖图像,设祠堂四时祭祀。吴大帝黄龙元年(229年),孙权称帝,追论黄盖功绩,特赐其子黄柄为关内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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