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7月,7位长征女红军和当时干部休养连的连长侯政相逢在北京,回忆艰苦的长征岁月
跟随中央红军长征的33名女性,是经过中央的反复筛选、斟酌、体检后确定下来的。
其中,有10位中央领导同志的夫人和中央直属机关女干部:蔡畅、邓颖超、贺子珍、刘群先(博古夫人)、萧月华(李德夫人)、金维映、廖似光、陈慧清、刘英、李坚真。
还有总政决定的6名女干部:康克清、李建华、邱一涵、周越华、李伯钊、杨厚珍。
另外17名是中央妇女部部长李坚真受组织部长李维汉之命挑选一批身体好、会做群众工作、不超过30人的妇女干部随主力转移,最后17人入围,她们是:邓六金、吴富莲、吴仲廉、钱希钧、贺怡、李桂英、彭儒、甘棠、钟月林、刘彩香、王泉媛、危秀英、谢飞、蔡纫湘、谢小梅、危拱之、还有一位记不清名字的兴国人。
女红军曾玉虽不在名单之列,但她从长征开始就怀着孕追随部队,作为编外人员,她和红军一起走完了全过程,后被列入长征一方面军“三十女杰”之中。
贺怡虽然在名单上,因为丈夫毛泽覃临危受命为中央苏区分局委员、红军独立师师长,她便也留在瑞金开展游击战争,吃尽了苦头。
长征出发时,这33位女红军随着8.6万红军主力踏上了漫漫征途,这一壮举为她们的革命生涯增加了更加传奇的一页。
这33人中,彭儒出发几天后就因病返回了苏区,不知姓名的那位女同志到湘南后被组织派出护送伤员到江西游击区后不知下落,甘棠和李桂英中途加入赣南游击队,谢小梅留在贵州照顾丈夫罗明,实际上走完长征路的有28人。除了牺牲的吴富莲和流落民间的王泉媛,安全到达陕北的只有26人。
留守苏区的红军女干部,她们的经历令人唏嘘不已
1949年3月,在第一次全国妇代会期间,参加过长征的妇女代表合影。前排左起:刘英、陈琮英、戚元德、周月华、危秀英
中排左起:1、邓六金、2、甘棠、3、吴仲廉、5、李伯钊
后排左起:吴朝祥、邱一涵、康克清、李坚真、李贞、廖似光、蔡畅。
有幸活到新中国成立的长征女干部后来都担任了主要领导工作,可留守在苏区的女干部命运极其悲惨。
李坚真前任的中央妇女部长周月林,因丈夫梁柏台被留在苏区而未能参加长征,她之后的命运比贺子珍还要坎坷、曲折。
后来,丈夫梁柏台不幸牺牲,周月林在与瞿秋白等人一起突围时被俘,建国后在上海当了一名街道干部。1955年因被怀疑当年出卖了瞿秋白而被逮捕关押20多年,直到1979年因有关部门从敌方当年的报纸上发现,出卖瞿秋白另有其人,她才被宣告无罪。
林伯渠的妻子范乐春因为刚刚生下孩子,只得留在了中央苏区。主力红军长征后,范乐春参加了3年艰苦卓绝的游击战争,并有幸挺了过来。却因积劳成疾,不幸于1941年病逝,年仅39岁,建国后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董必武的妻子陈碧英,在长征前的体检中因为体重差了一斤而没有被列入长征的名单。白色恐怖下,她与村里的一名光棍结了婚。建国后,听说董必武已经再婚时,她决定放弃寻找董必武,作一个普通农妇度过了余生。
中央政府劳动人民委员邓振询的妻子黄长娇,因为怀孕留在苏区,被敌人俘虏后,多次被倒卖给人做老婆。建国后,黄长娇曾任瑞金县妇联主任、副县长和县政协副主席。长征胜利后,邓振询和李坚真结婚。
曾任苏区中央局秘书科科长的中央政府秘书王叔振,因其丈夫刘伯坚被留在中央苏区,她也被留下。1935年刘伯坚在江西作战负伤被俘后英勇就义,与此同时,王叔振也不幸惨死在王明“左”倾机会主义的屠刀下。
中央政府秘书长谢觉哉的妻子郭香玉因裹过小脚,体检自然不合格。红军长征后,她不幸落入敌手,敌人得知她是谢觉哉的妻子后,竟然将她活埋。
团中央宣传部部长陆定一的妻子唐义贞也因怀孕被留下,她生下孩子不久,在寻找项英、陈毅的途中不幸被敌人俘虏。因吞下党的文件,竟然被敌人惨无人道地剖开肚子寻找文件而悲壮牺牲。
唉!她们不应该被遗忘…
长征路上,侯政回忆过泸定桥
左起:谢飞(刘少奇夫人)、钱希钧(毛泽民夫人)、李伯钊(杨尚昆夫人)、刘英(张闻天夫人)、李坚真(邓振询夫人)、邓六金(曾山夫人、曾庆红母亲)、钟月林(宋任穷夫人)、侯政(休养连连长)
黎平会议后,成立了干部休养连,侯政任连长,李坚真任连指导员。全连约有300余人,分成5个休养班:老同志班,成员有董必武、徐特立、谢觉哉、成仿吾等。伤员班,在战斗中负伤的红军师、团级以上的干部。女同志班,是专门为生病和怀孕的女领导干部和中央领导的夫人设立的。机要人员班,收容一些负伤和生病的机要人员及在白区做秘密工作的同志。还有一个流动班,成员不固定。
邓六金、吴富莲、王泉媛、钱希钧、钟月林、刘彩香、邱一涵、危秀英、谢琼香(谢飞)、谢小梅、蔡纫湘等身强体壮的女同志,她们什么工作都做,既做政治思想工作、宣传鼓动工作,又帮助抬担架、挑药箱、护理伤员等等。
飞夺泸定桥的情节被电影电视演绎得惊心动魄,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女同志带着伤员、担架、牲口、药箱是怎么过的泸定桥?
侯政在回忆中说到:
大渡河到沪定桥两地相距320里,前面有四川军阀杨森的军队扼守,后有蒋介石的大军在追赶。一路是蜿蜒曲折、崎岖不平的羊肠小路。一边是悬崖峭壁,另一边是深达数丈,急流汹涌的大渡河,一不小心就掉下去。
我们连队到达泸定桥时,先头部队已经占领了桥的西岸。敌人撤退时,将桥上的木板全烧掉了,只剩下13根大铁索。先头部队过去后,弄来一些木板铺在上面。因木板不多,不能全铺满,每块板之间还有很大空隙,木板也没有完全固定,人走在上面,一步一晃。
休养连老弱病残和女同志只好一步一步爬过去。药箱是救命之物,不能挑,只能一箱一箱背过去。
人高马大的连指导员李坚真同志可苦了,背了一箱过去,又回来背第二箱,来回背了好几趟。一个女同志能爬过去就很不容易了,何况身上还背着沉重的药箱,真是不简单啊!
牲口过桥和抬担架过桥就更困难了,只能让牲口跪在不板上,一步一步拖过去,担架也是如此。
想一想,真不可思议啊!
还有人计算过,红一方面军的女同志走的不是25000里,而是35000里。因为,当部队宿营休息时,她们不能休息,还要走村村寨寨去做宣传、扩红、找挑夫、筹粮筹款、护理伤员等沟通工作,琐碎无比,往往一天会多走约20里。
让我们记住她们的名字吧,她们忘记性别,战胜自然,走出峡谷、雪山、草地,走出饥饿、困顿、劳累,走出敌人的围追堵截,最终走进了一片新天地。
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累不累,看看革命老前辈,他们的壮举让长征精神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