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骑图》卷，元赵孟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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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感觉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得意马蹄疾”？这幅元代画家赵孟頫的纸本设色画《人骑图》就把这种愉悦感描绘得淋漓尽致。乾隆皇帝欣赏后，前后盖了8个章，卷首还题有“深得稳意”4个大字，后面还有题诗。除了乾隆帝，整幅画作上还有赵孟頫题记、16位藏家题记，盖有历代藏家印记近200方，足可见古人对它的喜爱之情。

《人骑图》是赵孟頫43岁时所作，这时候的他已经从北京回到吴兴，正全身心投入书画之中。而且这个时候，正是元仁宗统治时期。元仁宗是忽必烈之后，元朝10位皇帝中，有且仅有的一位贤明皇帝。他非常喜爱汉文化，在位期间，大胆革新，一方面积极推行汉法，恢复科举，重用汉族文臣；另一方面，整顿朝政，纠正了元武宗时期的各种错误。

元仁宗在做太子时，就对赵孟頫早有耳闻。等到他即位后，赵孟頫作为赵宋皇族、文人领袖、艺术精英被强征，并受到极大地推崇。元仁宗还总结了赵孟頫七个别人比不上的“好”：“帝王苗裔，一也；状貌昳丽，二也；博学多闻，三也；操履纯正，四也；文词高古，五也；书画绝伦，六也；旁通佛老者，造诣玄微，七也。”

平日里，元仁宗对赵孟頫只称他的字号，不直呼他的名字，以表达一种亲切与尊敬之感。元仁宗还常云：“文学之士，世所难得，如唐李太白、宋苏子瞻，姓名彰彰然，常在人耳目。今朕有赵子昂，与古人何异。”其得贤之喜可见一斑了。

赵孟頫出生于南宋末年，字子昂，号松雪道人，浙江吴兴（今湖州）人，历经五代元君，曾获江浙中书省平章政事、魏国公，谥号“文敏”，又称“赵文敏”。

赵孟頫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十一世孙、秦王赵德芳的嫡系子孙，属于天潢贵胄、皇室后裔，父亲曾在宋朝担任高官。他自幼聪明敏捷，“读书过目辄成诵，为文操笔立就”，可惜好景不长，11岁时父亲去世，20多岁时又经历了亡国之痛。当时的赵孟頫闭门读书，学业日进，声誉卓著，在江南知识分子圈内名气很大。

清叶衍兰《赵孟頫像》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34岁这一年，赵孟頫被推荐给了朝廷，得到元世祖忽必烈的接见，后被授予兵部郎中一职，历经元成宗、元武宗。到元仁宗时，尽管皇帝身边的元朝贵族们不放心他的赵宋宗室身份，但元仁宗仍然重用赵孟頫，赵孟頫很感动，颇有种“得遇明主”的感觉。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孟頫画了很多幅关于马的画，意指“春风得意马蹄疾”，其中就有这幅代表作之一《人骑图》卷。

赵孟頫的纸本设色画《人骑图》，现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作品中绘一乌帽朱衣人，执鞭骑马，仪态雍容不凡，表现出文人含蓄儒雅和沉稳的个性。清初“后雪苑六子”之一的宋荦在其《筠廊偶笔》中记载此画时称：“卷首有文敏自作小像，紫衣纱帽，神采如生……”“紫衣纱帽”当与赵孟頫“朝服像”一致。

幅上有题款：“元贞丙申岁（1296年）作，子昂。”钤朱文印两方：“赵氏子昂”“澄怀观道”。又自识：“画固难，识画尤难。吾好画马，盖得之于天，故颇尽其能事。若此图，自谓不愧唐人。世有识者，许渠具眼。大德己亥（1299年）子昂重题。”卷末自题云：“吾自少年便爱画马，尔来得见韩干真迹三卷，乃始得其意云。”

《人骑图》局部

这幅作品代表了赵孟頫早期人物鞍马风格，有浓郁的唐代遗风。他曾经说：“宋人画人物，不及唐人远甚，予刻意学唐，殆欲尽去宋人笔墨。”他在刻意地追求唐代风格和长期地实践中，取得了前人高超、精湛的技艺，以至他自信地题道：“此图自不愧唐人”。

赵孟頫之后，画坛名家辈出，黄公望、王蒙、倪瓒、吴镇被称为“元四家”。黄公望最为今人熟知，他创作的纸本绘画作品《富春山居图》是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而黄公望的老师就是赵孟頫。元代的胡汲仲认为“赵子昂书，上下五百年，纵横一万里，举无此书。”明代书画家董其昌称“赵集贤画，为元人冠冕”。

《人骑图》在元代收藏情况不明。入明后，有安国、袁梦鲤、项元汴等人收藏印记。明清之际入王时敏之手，又经其子康熙朝大学士王掞收藏，后入清内府。后来，酷爱此画的乾隆就在空白之处都盖上了自己的印章。咸丰十年（1860）此画躲过英法联军的劫掠归入大内。清末民初，此画被末代皇帝溥仪“赏赐”给其弟溥杰，并由溥杰私带出宫，从此流散于民间。后被苏州大藏家潘氏家族收藏。上世纪五十年代，潘博山的妻子丁燮柔女士将所藏的50余件文物捐献给国家，其中就有这幅《人骑图》，北京市文化局又拨交给故宫博物院，此画卷再次成为故宫藏品。

乾隆题字

现在赏《人骑图》，依然能被其中的“春风得意”所感染，骏马膘肥体壮，蹄下生风，男子头戴乌纱、身穿红袍，在赵孟頫笔下，或者仰天大笑，或者轻拍骏马徐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俊逸洒脱之感令人叹服。

（编辑：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