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普通青年,是如何成为外国间谍,直到被捕却还一无所知的?

三目观史 2023-09-22 23:46:17

在多数人的认知里,成为间谍的可能性就和彩票中奖一样,想都不敢想。莫说不能做间谍,就算想做也没门路啊——一不在政府部门当官,二不是科研或军工单位的技术人员,人家干嘛跑来找你呢?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道理,但实际情况却非如此。

今天故事的主人公就颠覆了以上认知。他在成为间谍之前,只不过是一名大学毕业不久的普通青年,但他不仅做了间谍,甚至直到案发,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间谍——这是不是很恐怖?

2004年的一天,弗利·柯罗捷耶夫(为简便,后面称他为柯罗)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招聘广告,招聘大学以上学历、精通英语、能熟练使用电脑、掌握电子技术的信息管理员,有社团组织工作经验者优先考虑。

广告末尾还说,这是“充满魅力的工作,不错的经济收入等待着你。”

柯罗出生于莫斯科一个普通家庭,看到这则广告前,他刚从某工程学院毕业不久,学的电子工程专业。

当时俄罗斯经济不景气,很难找到理想的工作,与专业对口的工作就更难找了。柯罗先后试过几家公司,都不是很理想,最后到了一家贸易公司做仓库管理员,工作辛苦,薪水也不高。

看到招聘广告,柯罗毫不犹豫地抓起电话报了名。几天后,柯罗收到面试通知书。面试顺利通过后,柯罗与公司签订了劳动合同,待遇果然很优厚。

柯罗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这样顺利,要感谢一位“贵人”的相助。

在那家贸易公司工作时,有一次,柯罗随采购部主任到伦敦订购一批货物,认识了英国公司的一名职员,两人相处得很愉快。

柯罗说,自己上大学时就很向往西方的民主自由,还参加了“民主和保护人权发展中心”组织。英国人对他表示很赞赏。

英国人告诉柯罗,公司准备派他到俄罗斯的分公司工作,到时候会在报纸上刊登招聘广告,柯罗愿意来的话,可以直接打电话报名,剩下的事交给他来办。

果然没多久,柯罗看到了那则招聘广告。而他面试时,这位英国朋友就是面试官之一。

待遇既优厚,又有英国朋友相助,柯罗对这份工作十分满意,工作也很努力。

柯罗的新工作很简单,就是每天搜集莫斯科各类社团组织的人员组织情况、活动情况和资金来源等资料,整理好以后按照约定的方法,用公司发给他的掌上电脑发送出去。

工作轻松,待遇也高,还与所学专业沾点边,柯罗没有理由不努力工作。

一段时间后,他顺利打进一些社团组织当中,按公司的要求收集信息,再存储到笔记本电脑里,然后来到市郊的街心公园,打开掌上电脑,连上一个特定网络,点击发送,几秒钟后工作就完成了。

对于这种特别的工作方式,柯罗并未产生过疑问。试用期间,英国朋友因为柯罗工作做得出色,给了他300美元工资,还另发外发给他700美元奖金,让柯罗开心极了。

手里有了钱,柯罗工作得更卖力了。

柯罗性格开朗,善于交际,又是热心之人,在社团组织里人脉很广。现在既然专心做这份工作,他更加注意拓展自己的朋友圈。通过新老朋友的不断介绍,各类社团信息源源不断地向柯罗涌来,柯罗就越来越频繁地光顾街心公园。

公司对工作没有数量要求,柯罗就把大量资料分成多次发送,以显示自己工作有成绩,也能得到更多奖金。

柯罗从没有问过这些信息发给谁,做什么用,他只关心自己能得到多少工资和奖金。

柯罗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开始这份工作不久,英国驻俄罗斯大使馆一等秘书马克·德伊也成了那家小公园的常客。

马克·德伊的公开身份是一秘,私下里为英国情报机构工作,他负责联络俄罗斯非政府组织,并以“全球财力基金”的名义向非政府组织提供资金。

2005年的一天,马克·德伊背着一只休闲帆布包来到公园散步,他在一丛灌木前的草地上坐下来,从包里拿笔记本,敲动着键盘,像在写东西,又像在玩游戏。

过了一会儿,马克·德伊合上笔记本,装进背包,又在公园闲逛几分钟,之后就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除了马克·德伊,另外一个叫克里斯托弗·皮特也经常去,时间、路线和行为几乎与马克·德伊一模一样,颇为怪异。

还有32岁的使馆档案管理员安德鲁,也是公园常客,不过他的举动与上面两人有所不同。

这一天刚下完雨,安德鲁来到公园,漫不经心地四处闲逛。他来到一处灌木丛附近,看看四下无人,便弯腰钻进灌木丛中。他从地上的落叶中捡起一块石头,迅速放进口袋,之后回到小道上,走出公园,打车回了英国使馆。

傍晚,安德鲁又返回公园,把石头放回原处。

俄罗斯电视台播放的录像中,间谍石头是这样的

柯罗最近的业绩让英国老板很满意,决定为他所在的民间组织“民主和保护人权发展中心”提供赞助,这让柯罗和这个组织都非常高兴。

柯罗虽然是该组织的成员,但一直不是核心人物。这次柯罗为组织拉来赞助,让大家对他非常敬佩,柯罗的地位因此迅速飙升,很快进入领导层。此后,柯罗收集社团信息更加方便,信息的质量和数量都有了明显改善,公司给他的奖金也越来越多。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柯罗在各个社团组织的活跃度,很快引起俄罗斯安全部门的注意。经过调查,他们发现柯罗就职的公司有英国情报机构背景,该公司一直在俄从事间谍活动。

苏联解体后,西方国家加紧对苏联各加盟共和国进行民主意识渗透,大力扶持亲西方的非政府组织,通过社团组织对独联体国家进行民主改造,培植反对派,影响选举。

莫斯科大约有四五万个民间组织,其中约四分之一接受了西方资金。民主和保护人权发展中心成员多,影响大,自然成为英国情报机构的重点关注对象。

经过一段时间的监视,俄罗斯安全部门发现马克·德伊、安德鲁等人行为的异常,只是尚未发现他们在街心公园与人接触,不明白他们去的目的。

安全部门决定先秘密逮捕柯罗,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

对自己被抓捕,柯罗感觉莫名其妙,他把应聘到英国公司以及工作内容和盘托出,认为没有任何问题。他还交出了公司配给他的掌上电脑等工具。安全部门检查后,并未发现柯罗从事间谍活动的任何证据。

但是安全部门并未放弃,他们加大了对英国使馆工作人员的监视力度。

这一天,安德鲁又来到公园那处灌木丛,和以前一样捡起石头放进背包。安德鲁离开后,俄特工前去察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第二天,安德鲁又去了公园,还是去捡石头。特工钻进去察看,发现地上有两块石头,说明安德鲁拿走石头又放了回来,还多放了一块。

特工把石头翻来覆去地检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为免打草惊蛇,他把石头放回原处,立刻赶回局里汇报。

安全局领导认为石头肯定有问题。他们把石头拿到实验室仔细检查,发现石头分量相对要轻,用手指弹击,会听到中间有空洞。经过X光透视,石头的玄机才被揭开——

原来,石头中间已被挖空,里面装了蓄电池、电子发射器、加密情报接收机、特种保护装置和干燥剂。为防止进水,石头外面还涂有隐形密封胶。

很显然,这块石头是用来收发信息的间谍工具。柯罗在约定时间来到公园,用掌上电脑发送信息,会被石头接收并存入存储器中。之后再由安德鲁取回石头,利用红外线连接电脑,将信息下载下来。

X光下石头内部情景

俄罗斯专家发现,这块石头传递信息的速度极快,20米范围内,1~2秒即可搞定,堪比现在的蓝牙传输功能。

可是石头中的电子装置似乎还不够完善,工作状态不太稳定。马克·德伊不得不经常到公园里来回走动,用电脑在不同方向对石头进行调试,寻找最佳接收范围。

为了拿到直接证据,俄安全部门又把石头放回原处,并在灌木丛周围安装了摄像头。

经过几个月的跟踪监控和摄像头拍摄,俄安全部门发现了英国驻俄使馆的一秘马克·德伊和档案管理员安德鲁等4人,伪装成大学生,身背挎包,快步走过石头接收情报的画面。

由于这些人享有外交豁免权,俄安全局并未立即逮捕4人,而是在电视上把他们曝光。

2006年1月22日晚,俄罗斯国家电视台播放了一段录像带,里面详细拍下了4名英国间谍从事间谍活动的场景。

主持人说,这4人中起码有一人与俄罗斯非政府组织有联系,并向这些组织赞助活动经费。在2004年的一次捐赠仪式上,该组织接受了英国驻俄使馆2.3万英镑的捐赠,签署捐赠协议的正是马克·德伊。

对这个指控,英国人当然不认帐。英国外交人员表示很吃惊,认为他们对民间组织的捐赠,是为了俄罗斯公民和社会的健康发展着想。

这桩间谍案由于没有对俄罗斯造成明显破坏,最后不了了之。但是俄罗斯随后加强了对非政府组织的管控,通过了《关于非商业性组织管理法》,普京也签署了《非政府组织法》,规定非政府组织不得随意接受国外机构的援助,防止国外势力借此颠覆俄罗斯政权。

耐人寻味的是,作为此案唯一被逮捕的人犯柯罗,自始至终都没意识到自己在从事间谍活动,更不承认自己是间谍,反而认为所做之事对组织发展都是有益的。这标准的“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愚蠢行为,值得人们深思。

我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各种民间团体数不胜数。尤其是在网络高度发达的今天,QQ群、微信群等网络群体达到了惊人的数字。数据显示,我国每天大约新增230万个微信群。如果管控不力,让聊天群成为法外之地,势必会被有心之人利用。所以,微信群里不能乱说话,不然你就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柯罗。

据说后来俄罗斯安全局受到启发,也发明了一种间谍石头,不仅能收发信息,还有可伸缩的天线和轮子,像月球车一样能到处跑,寻找最佳接收信号,可谓英国石头的升级版。只是不知会不会被英国特工轻易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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