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是贾府第五代的长房长孙,是宁国府爵位的继承人,乃贾敬之孙,贾珍之子,他在第二回里,就于冷子兴的叙述中而出场,这蓉小子在冷子兴的的描述里就是个不着调之人,他跟父亲贾珍胡作非为,大有把宁国府翻过来的意思。
凤姐道:“若碰一点儿,你可仔细你的皮!”因命平儿拿了楼房的钥匙,传几个妥当人抬去。贾蓉喜的眉开眼笑,说:“我亲自带了人拿去,别由他们乱碰。”说着便起身出去了。这里凤姐忽又想起一事来,便向窗外叫:“蓉哥回来。”外面几个人接声说:“蓉大爷快回来。”贾蓉忙复身转来,垂手侍立,听何指示。那凤姐只管慢慢的吃茶,出了半日的神,又笑道:“罢了,你且去罢。晚饭后你来再说罢。这会子有人,我也没精神了。”贾蓉应了一声,方慢慢的退去。贾蓉的正式出场,是以刘姥姥的视角来看的,乃是一个容貌秀美的翩翩美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而且穿着打扮都很华美,来借玻璃炕屏,但他跟凤姐的对话之间却透着不少的暧昧,本来一个婶子,一个侄子,应该彼此尊重,虽明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凤姐对贾蓉的话,却充满着强势,而在贾蓉离开到窗的时候,又把他专门再叫回来说有事,可能因为刘姥姥在并不方便安排,就作罢了,这里怎么都让人觉得两人的关系不太一般,写贾蓉话里和表现都有点油滑。
在王熙凤毒设相思局的情节里,贾蓉也是一员急先锋,正是他和贾蔷的搭档,让贾瑞丑态毕出,假扮凤姐勾引贾瑞的就是贾蓉,当贾瑞急于入港的时候,贾蓉就以真面目示人了,并让贾蔷出来捉奸,而贾瑞就这样被他们拿住了把柄,被他们一人讹诈了五十两,还要被浇上一身的大粪,回到家后,一病不起,最后照风月宝鉴正面而殒命,可以说贾蓉和贾蔷对贾瑞的捉弄和逼债,也是贾瑞病亡的关键原因。
忽见灯光一闪,只见贾蔷举着个捻子照道:“谁在屋里?”只见炕上那人笑道:“瑞大叔要臊我呢。”贾瑞一见,却是贾蓉,真臊的无地可入,不知要怎么样才好,回身就要跑,被贾蔷一把揪住道:“别走!如今琏二嫂已经告到太太跟前,说你无故调戏他。他暂用了个脱身计,哄你在这边等着,太太气死过去,因此叫我来拿你。刚才你又拦住他,没的说,跟我去见太太!”王熙凤被贾瑞惦记,这本不是光彩的事,尤其是在贾府这样富贵的家庭之中,凤姐给贾瑞机会,虽然是为了惩治他,但这种假意答应本身就有问题,这是以色相勾引,很难让自己洗清嫌疑,关键这种见不得人的事,王熙凤竟然还让贾蓉等人知道,如果说他们俩的关系仅限于婶子和小侄子还真让人不太相信,这种事都能派贾蓉去代替自己,可见两个人的关系着实不一般,要知道贾蓉可是穿着凤姐的衣服,引贾瑞上当的,凤姐怎么没有安排别人去呢,到后来因为尤二姐的事,王熙凤大闹宁国府,虽然贾蓉是后辈,但是她对贾蓉的谩骂和压制,很能说明贾蓉对她的惧怕,这凤辣子即使再对贾蓉与别人不一样,这个时候的贾蓉也得赶紧认错。
红楼里比较耐人寻味的是贾蓉和秦可卿这对夫妻的关系,他们虽然是夫妻,可是几乎没说过话,也没有什么交集,感情似乎很一般,两人的婚姻就像形式婚姻一样,这让人感觉非常奇怪,秦可卿都是贾母最得意的重孙媳妇,但其丈夫贾蓉却从没有对她表现出什么情意,就算秦可卿病了,着急的也是贾珍和尤氏这对公婆,而不是作为丈夫的贾蓉;而且贾蓉帮助婶子捉弄贾瑞这样的事能发生,怎么看也不像他跟秦可卿有比较融洽的家庭关系。
贾珍爬灰儿媳妇秦可卿,跟她约会,甚至有云雨之事,似乎贾蓉也并不在意,是敢怒不敢言呢,还是他对秦可卿本就没有感情,这种形婚只是对外的,给别人看,甚至只是一种掩饰,难道贾珍和秦可卿才是真正的一对吗?这公爹和儿媳的不伦之恋,焦大都知道,贾府其他的奴仆也是知道的,贾蓉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只是装作不知道吧,为何贾珍在秦可卿死后如丧考妣,而作为贾蓉的丈夫却没表现出悲伤,而尽所能操办丧事的也是作为公公的贾珍呢,贾蓉之前没有官职,贾珍不管不问,但为了在秦可卿丧礼上有面子,贾珍都能特意给贾蓉捐个五品的龙禁尉。
贾珍道:“去罢。”又问:“怎么不见蓉儿?”一声未了,只见贾蓉从钟楼里跑了出来。贾珍道:“你瞧瞧他,我这里也还没敢说热,他倒乘凉去了!”喝命家人啐他。那小厮们都知道贾珍素日的性子,违拗不得,有个小厮便上来向贾蓉脸上啐了一口。贾珍又道:“问着他!”那小厮便问贾蓉道:“爷还不怕热,哥儿怎么先乘凉去了?”贾蓉垂着手,一声不敢说。贾蓉肯定是惧怕贾珍的,否则贾珍和秦可卿的风月之事,他怎么可能对此无动于衷?在清虚观打醮的时候,贾珍让下人当众啐贾蓉,也根本不顾及他作为少主子的尊严,而贾蓉对此也不敢反抗。
贾蓉和父亲贾珍都是偷狗戏鸡之辈,宁国府到了第四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其父子跟尤二姐和尤三姐竟然有聚麀之诮,尤二姐和尤三姐作为贾珍的小姨子,他竟然能有这种不该有的勾搭,而贾蓉作为名义上的外甥,竟然也跟两位姨有风月之事,更是宁府主子私生活混乱的明证。
”贾蓉笑道:“各门另户,谁管谁的事。都够使的了。从古至今,连汉朝和唐朝,人还说脏唐臭汉,何况咱们这宗人家。谁家没风流事,别讨我说出来。连那边大老爷这么利害,琏叔还和那小姨娘不干净呢。凤姑娘那样刚强,瑞叔还想他的帐。那一件瞒了我!”贾蓉跟贾珍奔丧回来,不是想着好好操办贾敬的丧事,而是跑到尤二姐和尤三姐那里,各种轻薄语言,各类轻浮之行,竟然被尤三姐吐了一脸东西,他都能舔吃,真是荒淫至极,而且抱着丫鬟就一顿乱亲,哪里还有半点主子的德行可言?宁国府有这样的子孙焉有不败落之礼?他还恬不知耻地提贾瑞想占凤姐便宜的事,又提贾琏和贾赦之妾有染,张扬的都是些家丑,他认为贾府在风月之事上的乱七八糟是正常的,这样的不肖之子,只能加速贾府大厦的倾倒。
为了能够方便对尤氏两位姨娘的骚扰,他不惜挑唆贾琏去偷娶尤二姐,只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他跟其父贾珍一样,促成这段亲事,是希望聚麀的继续,而从来不顾自己的身份,不管家族的兴衰荣枯。
贾蓉跟着贾珍一顿胡闹,之后又参与贾珍以演射为名而组织的赌局,而且表面上是以贾蓉为名组织的,这种种的倒行逆施,还敢引得世家子弟有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作为,贾蓉在八十回后被治罪,是不可避免的,宁荣二公有这样的子孙来挥霍,再大的功业都经不起折腾。
“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破由奢。何须琥珀方为枕,岂得真珠始是车。运去不逢青海马,力穷难拔蜀山蛇。几人曾预南薰曲,终古苍梧哭翠华。”贾府的败落,更多的是因为后代的文恬武嬉,忘却了根本,戏台倒塌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贾蓉这种纨绔子弟,想的都是风月,不想家族怎么继续兴盛,到了被治罪乃至发卖的时候,家族都要跟着蒙羞,而红楼一梦,万境归空,这其中的滋味,经历者该有所感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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