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6年10月底,秋风萧瑟,天京城各门外,高悬着血迹未干的一排肉条,上书“北奸肉,只准看,不准取”。肉条的主人是韦昌辉,已遭天王车裂肢解,头颅用盐箱装载送往翼王大营。车裂,俗称五马分尸,即用车、马、牛将人的头与四肢生生扯断,刑犯多为谋逆者。那么,首义王爵韦昌辉为何变得疯魔嗜杀,本文就以此为题,说说他的黑化诱因。
太平天国北王韦昌辉画像
韦昌辉(1823年—1856年),广西桂平人,太平天国北王,为人阴柔能忍。他奉天王诏书发动“诛杨”政变,旋即被贬“北奸”惨遭肢解。韦昌辉生父名叫韦元玠,家有水田约260余亩,雇长、短工耕种,外加放债、贩牛、榨油等,家资颇丰。但1844年立的重修宣里新圩三界祖庙碑记所载,出钱最多者14两,1两以上者很多,韦元玠仅出4钱,可见其吝啬。本就是外来户又不愿“割肉”,韦家备受当地士绅嫉视排斥,1845年立的宣里安良约碑记所列70家地主中,没有韦家。
韦家本无权无势,起家靠的是狡诈诡骗,韦昌辉在此环境,生就阴柔奸险的性格,有“见机灵变之急才”。韦元玠为求“有钱有势”,将家族希望寄托在长子韦昌辉身上,极力栽培其读书科考,以获得功名显耀乡里。韦昌辉虽聪明却不是这块料,20多岁了还没考上秀才,和洪秀全一个档次。韦元玠就走门路给儿子捐纳了监生,在府门悬挂“成钧进士”匾额,不料弄巧成拙,被人抓住把柄狠敲竹杠。
时值晚清,百姓民不聊生,韦家之富是绝大多数穷人望尘莫及的。但人总是忽视自己拥有的,而汲汲于自己没有得到的。韦元玠逼着儿子寒窗苦读光耀门楣,实在不行就捐个监生充门面;而韦昌辉也好出头露角,事事想高人一筹,得了个“花头鸭”的绰号。结果被金田士绅勾结官府,关押韦父逼其花钱赎人。怨气难咽,韦家投机造反,最后除了韦俊一脉,大多罹难于天京事变。
攀比心人人都有,它植根于我们的心性内部。以前的日子过得清苦,现在物质生活极大丰富,人们却为何不觉得幸福?因为有攀比心,过去无非是和比周围一小撮人比,多头猪多辆车。现在呢,大家用社会上较高的标准来衡量自己的生活,尤其是网络的发达,将上流社会的奢侈鲜活地摆在屏幕前,让人自惭形秽,觉得自己不成功,压抑又郁闷。
电视剧《太平天国》韦昌辉剧照
1853年定都天京后,北王韦昌辉身为二军师之一,凡大小政事,他先揣度可行,待禀奏东王、转奏天王后,再旨准颁行。东王杨秀清因此对其猜忌打压最重,有记载的就达数次:命翼王主持天京城防与西征军务,分北王之权;北殿右二承宣张子朋激起水营哗变,北王受牵连被当众杖责;北王族兄与东王娘兄长争地,迫其给族兄议罪;常假托“天父”下凡,羞辱、刁难北王;东王府女官、属官对北王颐指气使,拒不通报等。
面对杨秀清的霸道打压,韦昌辉采取谄媚的手段应付。凡有东王轿到,他就扶轿迎接,论事不到三四句,就跪谢说:“非四兄教导,小弟肚肠嫩(才识短浅),几乎不知道。”杨秀清越防范他,他就越服从;杨秀清越打击他,他就越谄媚。东王曾在劝谏天王时,提到北王对他尚有惊恐之心,不敢十分多言。韦昌辉压抑自己情绪的伪装,固然骗了杨秀清,他的焦躁忧虑却是实实在在与日俱增,以至酿下大祸。
杨秀清与韦昌辉本属同袍,倒没什么深仇大恨,归根结底就是争夺“首辅”权柄,是杨秀清、萧朝贵之争的延续。韦是萧的嫡系,资历、能力远不如杨,即使忍辱负重,亦是东王头号政敌,只要握有权力就难逃打压。他倒不如急流勇退,学学洪教主气定神闲,看看书逛逛园子。既想要权力,又害怕东王下死手,窝窝囊囊到心理变态。最后嗜杀成性,什么没捞到,还被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人遇到难处时就会产生焦虑,但多数都是对未来,对没有发生的事情,或者从来都没有机会发生的事情产生焦虑。每个人每天都会产生很多焦虑,那么多人那么多焦虑,但十有八九这些焦虑不会到来。人们活在焦虑之中,担心天上掉石头,担心孩子学习不好咋办,考不上好学校咋办,上不了985就不好找工作,工作不进事业单位、大公司就没前途,赚不到钱就找不到好对象等等,无穷无尽焦虑一生。
清代进士及第匾额
现实生活中,很多在事业上的成功人士,有房有车有儿有女,却过得并不幸福,离婚率很高,即使没离婚,也是吵吵闹闹没有家的温暖。到底赚多少钱才算有钱,住多大房子才算有房,拥有一颗平常心,远离攀比、焦虑,放慢脚步活在当下,或许你会发现自己过得远比许多人幸福。
参考资料:罗尔纲《太平天国史》、陶短房《天国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