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杜仲树上落着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儿,几片树叶在微微的秋风中簌簌落下,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留下一地斑驳的光影。静谧的村庄里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吠,锅屋里的炉子上一把黑乎乎的砂壶噗噗冒着热气。
父亲坐在阁道里,一个用地板砖做的简易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个很大的竹子编制的笸箩,笸箩里盛着刚刚炒好的药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这个味道从小闻到大,深深地吸一口,感觉心里好踏实。父亲正拿着小称将笸箩里的药材分成一份份的备用,晚一会待药材凉透以后还得用小磨给磨碎。这些药材是父亲按着家里老辈们传下的一个药方子配的,是用来给人们治腰疼腿痛,到我父亲这一代算是第四代了。
父亲已年过六旬,干瘦的身体加上花白的头发,显得比同龄人更加苍老一些。除了要侍弄几亩庄稼地以外,就是隔三差五要炒上这么一锅草药,因为一直沿袭着过去的手法,这些药材从最初的煮药到炒药和磨药,每一个流程都很繁琐,效率也很低。所以父亲基本上没有空闲时间,不能像村口那些围坐在一起打牌下棋的老头一样。
有上门来抓药的也有让用快递给递过去了,每天又是迎来送往的又是镇上来回发快递,一天天忙忙碌碌倒也充实。秋去冬来,一年年的时光就像村口的小溪一样在不经意间流淌着。秋收忙完了,父亲并没有闲下来,他还在忙着煮药、晒药、炒药、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