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内有一句经典的话,“威士忌的尽头是泥煤”。
的确,从市场整体情况来看,近年来泥煤威士忌因碘酒、煤油、沥青、篝火、苔藓等标志性的风味在威士忌圈中一骑绝尘,且这种情况似乎还有进一步延续的迹象。
但什么是泥煤味,我们究竟怎么分辨它的强弱呢?
实际上,我们评估泥煤味有两种方法。其一是更为主观的方法,直接从香气和口感入手感受它的泥煤气息。只不过,很多威士忌中都含有泥煤成分,但因含量并不高,刚喝威士忌的人也就不太能喝得出来。
因此,我们还有另外一个方法——看它的泥煤酚值,即PPM值(百万分之一),一个衡量大麦含泥煤风味量的标尺,例如1ppm 相当于每升1毫克。
根据含量的高低可分为三个等级:
约10ppm: 这种泥煤含量被认为是轻度的,带有非常轻微的烟熏味。
约25ppm :属于中等水平,比较典型的是带有明显烟熏味的泰斯卡和高原骑士,再则就是可以感受到一些消毒水味道的卡尔里拉和波摩。
40-50ppm:或更高的PPM值会被认为是重泥煤威士忌,通常会产生更明显的烟熏风味。比如艾雷岛三大巨头——拉弗格、雅柏、乐加维林,他们推出的泥煤威士忌,通常都拥有强劲的泥煤风味。
然而很奇怪,威士忌的泥煤味是如何产生的呢?
在麦芽干燥的过程中,大麦吸收燃烧泥煤产生的烟雾。这种烟雾含有一系列酚类化合物(苯酚、愈创木酚和甲酚,以及大量的次要酚类化合物等),且每种酚类化合物的香气并不是单一的,例如一些酚类化合物就会产生烟熏味和药味。
当这些物质附着在麦芽身上,就会产生泥煤味。
这里说一个知识点:
酚类化合物的测量单位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游戏,不同的类型物质会给威士忌带来不同的特性,甚至一些低浓度的化合物或许比高浓度的化合物有更大的影响。
例如,苯酚尽管不是特别活跃,且通常以高浓度存在,但其对药用香气的贡献却是次要的;
甲酚的活性要高得多,并且具有让人想起焦油和沥青香气的神奇“魔力”;
愈创木酚比甲酚更复杂,具有泥土味、烟雾和药味,尽管浓度相对较低,但仍能产生显著的影响。
当然了,基于种种原因,不同地区的泥煤燃烧时产生的酚类化合物并不相同。
我们先将目光转到艾雷岛,艾雷岛因为雨水充沛,且四面临海,泥煤中有大量的藓类,而这些植物含有大量酚类化合物,使得酿造的威士忌带有明显的药味,而苏格兰北部泥煤中的石楠花含量通常高于南部。
所以,威士忌的“风土”概念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仍需留意,泥煤的特定成分对于特定酚类化合物的贡献程度仍在深入研究中,且泥煤含量仅是总量,而不是某一个酚类化合物的含量。
当然,陈酿过程也会对酚类化合物产生影响。
爱丁顿集团威士忌大师Gordon Motion就曾表示,在陈酿过程中,苯酚的含量有轻微下降,它们具有挥发性,因此会通过木桶中的蒸发而消散。与此同时,很多其他风味也在木桶中发展和演变,泥煤含量越轻,其他风味就越能掩盖酚类化合物,从而减少它们的影响。
另一个因素是所使用的木桶类型,例如雪利桶会添加浓郁的干果和葡萄干的味道,这与烟熏味非常相配,并创造出一种非常复杂的特性。
且木桶类型还应考虑使用次数,第一次装填的波本桶赋予了独特的香草特征,香草与泥炭的味道相得益彰,达到很好的平衡。再次装填的橡木桶中香草等风味化合物含量较低,这也意味着酚类香调将占主导地位。
总而言之,威士忌的风味丰富而复杂,它最终呈现的风味取决于多种因素,有一种颇为玄学意味,但也正因此给足了我们想象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