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瓦格纳集团在非洲的干预
文|埃琳娜·波卡洛娃译者|Karen来源|Studies In Conflict & Terrorism自2020年以来,多个非洲国家相继出现政局动荡,军事政变出现的频率陡然上升。在混乱和冲突中,一个身影频繁出现:在尼日尔政变后军方即寻求与瓦格纳集团合作,这一幕也发生在2020年的马里,彼时反法情绪高昂的群众在支持政变的游行中呼吁与俄罗斯进行军事合作,不久后瓦格纳就来到了马里。尽管今年瓦格纳集团先后出现兵变失败和主要领导人遭遇坠机事故等挫折,但是瓦格纳在非洲的影响力依然不见消亡。应当如何理解瓦格纳在非洲的存在?
本文重点介绍了利比亚、中非共和国、苏丹和马里这四个国家中瓦格纳的活动,证明瓦格纳公司的活动范围超越了传统的私营军事公司(PMC)或私营安保公司(PSC),可被称为“准国家影响力代理人”——代表俄罗斯政府开展影响活动,以提高俄罗斯在与西方国家的战略竞争中的地位。这些活动包括:在利比亚绕过武器禁运支持利比亚反政府力量,并借反政府军对油田的封锁控制石油市场。在中非,在法国撤军后,瓦格纳协助中非政府应对武装组织,瓦格纳领袖普里戈任还扮演了“外交使节”的角色,助推中非共和国冲突各方在苏丹签订了《喀土穆协议》,瓦格纳在中非获得的黄金和钻石矿权还源源不断地资助了它在非洲各地的活动。在苏丹,瓦格纳先是和前巴希尔政权合作,在巴希尔倒台后又选择和过渡军事委员会的哈姆丹将军合作,后者于今年发动了苏丹政变。在马里,瓦格纳则接手了法国失败的反恐行动。尽管俄罗斯一直否认所有这些瓦格纳的活动与政府有关联,但是瓦格纳的活动经常与俄罗斯的外交形成配合,并构成了俄法在非洲竞争中的重要影响力量。
瓦格纳的一大特殊之处在于游走于法律灰色地带。作为私营军事公司,瓦格纳在俄罗斯国内法律中并没有合法地位,而且由于俄罗斯没有参与规制私营军事公司的国际法和国际规范,瓦格纳在国际法上的地位也悬而未决。目前,美国将瓦格纳视为“跨国犯罪组织”(TCO),英国则将瓦格纳认定为“恐怖组织”,认识的分歧在一定程度上将阻碍西方对瓦格纳采取的打击行动。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作者立场和视角所限,过度将非洲国家目前面临的安全和治理危机归咎于瓦格纳的干预,缺乏对此前西方在非洲制造政治动乱的反思。而瓦格纳趁动荡之际在非洲不断壮大,及其本身在国内法和国际法上的暧昧地位和行动的隐蔽性,也让非洲相关国家的未来充满不确定的风险。
3 西方在非洲的博弈局限
文|Catherine Nzuki译者|路杨杨来源|CISS2024年4月,在尼日尔、乍得的要求下,美国终于宣布同意从两国撤军。尼日尔方面声称,美国不礼貌的态度和对尼日尔外交关系的干涉,是尼日尔决定不再与美国合作的主要原因。自从西非萨赫勒地区以2020年来以马里、布基纳法索、尼日尔等国接连发生政变,新上台的军政府响应民众反法浪潮,迫使法国先后从这些国家撤走驻军。利比亚战争结束后,非洲萨赫勒地区成为伊斯兰极端组织扩张和活动的新方向。尼日尔长期是西方国家打击恐怖主义的重要盟友,2012年,尼日尔和美国达成军事合作协议,允许美国军队和飞机部署在尼日尔,支援法国在本地区的反恐行动。然而,十多年以来西方国家反恐行动在改善萨赫勒地区安全形势上的收效甚微,导致民众反西方的情绪越来越大。西非政变潮之后,俄罗斯和西非国家的军事合作加强。与此同时,美国出于国内法律的限制,不得不中止对政变后的尼日尔的若干军事援助。在这种局面下,美国并没有合理认识尼日尔多样化的安全伙伴需求,而是仍以家长式的方式干涉尼日尔与俄罗斯的合作,从而引发后者强烈反弹,并导致美国与尼日尔的军事合作终结,美国也随之失去在萨赫勒地区的重要立足点。美国和法国在西非安全合作上遭遇的失败,固然是无法以平等和互相尊重的方式对待非洲国家的后果,而更现实的一个动因是西方国家在非洲的关切逐渐从反恐转移向大国博弈。这种半心半意的反恐和干涉非洲国家选择合作伙伴的做法,自然引发非洲国家不满。随着战略自主意识越来越成为非洲国家的共识,或可为探索应对以萨赫勒地区为代表的内部安全挑战提供新契机。4 韩国-非洲峰会的战略目标
文|高群博来源|非洲研究小组2024年6月4日至5日,韩国在首尔举办了第一届“韩国-非洲峰会”,邀请非洲48国与非洲联盟、非洲开发银行参会。本次韩非峰会的主题为“共创未来:共同发展、可持续发展与团结互助”,重点关注韩非双方在关键矿产、基础设施、农业生产、科学教育等领域的合作。韩国举办本次峰会既是为实现建设“全球枢纽国家”的宏大目标,也有拉拢非洲一同孤立朝鲜的现实考量。在当前世界格局面临大变局大乱局、各方竞相拉拢争夺非洲的背景下,韩国“入局”大国在非博弈难免会对中非合作产生影响乃至冲击。峰会期间,韩非共同发表了《2024年韩非峰会联合声明》,作为本次峰会与未来韩非合作的“纲领性文件”。韩非峰会拉开了韩国经略非洲的帷幕,也与中非合作形成了“全方位”竞争,包括韩非峰会与中非合作论坛直接竞争,以及对华发起“发展模式之争”和在非商业竞争。一方面,非洲国家高层愿意将韩国视为合作的“新伙伴”,除了获取经贸援贷优惠利好外,还希望学习韩国的发展方式,对韩非峰会整体评价不错。另一方面,大国的“峰会潮”也使得非洲社会萌生倦意。韩非峰会的正反两面经验,对完善中非合作的理念和方法有着重要借鉴意义。
5 海湾国家在非洲的影响力
文|Will Todman译者|Camelia来源|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近十年间,伴随在非洲经济、政治和安全利益的增长,沙特、阿联酋和卡塔尔等海湾国家积极介入非洲国家事务,通过设立军事基地、投资港口、提供援助、斡旋地区争端、扩大经贸合作等手段来确立在非洲的影响力。在此过程中,海湾国家在非洲的政治、经济和安全参与迅速扩大,成为非洲的重要外部参与者。本文指出,加强经济联系、扩大安全存在和加强外交资历是海湾国家对非洲政策的三大主要目标。经济实力的增长和对非洲经济联系的深化构成海湾国家在安全和外交领域对非政策目标的前提和基础。随着在非洲经济利益的增长,海湾国家逐步扩大在非洲的安全存在,并与当地国家开展反恐合作,以维护本国在当地的经贸利益。2015年爆发的也门战争则使得沙特和阿联酋在非洲之角地区的安全利益迅速增加,推动两国在非洲加强军事部署,与重要非洲国家建立军事伙伴关系和情报共享关系,并合作开展反恐、打击海盗和打击伊斯兰主义的行动。在外交领域,海湾国家一方面通过开设大使馆、加强高层互访等方式逐步扩大与非洲国家的外交联系,另一方面也试图通过对非洲的冲突斡旋来加强国际声誉,提升地区和国际影响力。海湾国家的政治、经济和安全参与对非洲国家产生了较为复杂的影响。一方面,海湾国家在非洲的贸易投资和基础设施建设有利于推动非洲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而且海湾国家相对雄厚的财政实力有助于其在非洲一些地区冲突上发挥重要的调解作用,推动地区紧张局势降级。但另一方面,海湾国家在非洲的安全参与和政治介入也使得中东地区地缘战略竞争扩散到非洲国家,并与当地原有的矛盾交织在一起,使当地局势更趋复杂和脆弱。海湾国家在非洲上升的影响力已经开始引起欧美国家注意,本文即美国智库提出借海湾国家之势来实现美国在非洲利益的初步分析。非洲是“一带一路”倡议落地的重要地区,包括海湾和欧美等众多域外国家在非洲日渐上升的存在对中非合作的影响值得进一步观察和研究。6 北非与欧洲能源转型
文|Camellia Mahjoubi, Rim Berahab & Hamza Mjahed译者|慧诺来源|Policy Center for the New South2022年俄乌战争爆发后,能源和食品价格的剧烈波动,在全球范围内产生重大影响。欧洲由于过度依赖俄罗斯能源,面临痛苦的能源脱钩重组过程。同时,发展中国家的食物和能源通胀严重,其中,北非食品行业由于其生产、加工、运输和分销的全链条对能源的依赖,使得通胀问题进一步加剧,2022年北非的平均通胀率达到8.2%。北非作为传统化石能源的重要产地,兼具丰富的太阳能和风能等可再生能源资源,成为欧洲能源转型中着重布局之地。
欧盟的REPowerEU计划旨在减少对俄化石燃料的依赖,推动绿色转型,这改变了其与北非的能源合作焦点,转向可再生能源投资、气候融资、电力互联、绿氢和储能等领域。同时,随着全球能源结构的转变,北非国家因关键矿产、地理位置(联通欧洲和非洲市场)等原因,其重要性日益凸显。从能源地理的角度来看,当前北非与欧洲之间能源地缘政治的西部核心是阿尔及利亚,东部枢纽是埃及,多条管道由此或经此将地中海南部的天然气输送往欧洲。欧洲对绿色能源的需求,进一步将南地中海非传统能源出口国连接到欧洲的能源转型中,并为北非的区域能源一体化提供了新机遇。
与此同时,北非国家在能源合作中也开始“向东看”,与发展中国家寻找多样化的伙伴关系,其中,最重要的两个合作伙伴分别是中国和印度。中国在摩洛哥主要投资可再生能源,并将产业链进一步延伸到矿产和电池储能领域。中印同为金砖国家,与北非的能源合作加强了金砖国家在全球可再生能源上的领导地位。尽管北非地区的可再生能源装机容量自2011年以来以每年5%的速度增长,但在电力结构中所占比例仍较小,表明北非的可再生能源发展仍然具有巨大潜力。
7 非洲关键矿产
编译|尧山来源|Pangea-Risk随着世界清洁能源转型和第四次工业革命(4IR)的加快,对关键矿产的需求必将快速增长。由于非洲是这些能源转型所需的诸多关键矿产的供应地,需求的增加使非洲采矿业成为地缘政治竞争中心。这种转变突出体现在美国与赞比亚和刚果(金)等非洲矿业生产国的重新接触上,这些国家的石墨、锂和稀土元素矿床正在经历勘探活动的激增以及来自中国和西方买家的竞争。预计这一趋势不仅将惠及传统生产国,还将惠及科特迪瓦、莫桑比克和纳米比亚等国的中型、小型或勘探较少的矿业市场,使其对投资者的吸引力越来越大。尽管拥有这些机会,但非洲采矿业仍主要以“pit-to-port”模式运作,即矿石被采掘并出口到其它地方进行加工。考虑到清洁能源技术发展推动全球需求预期激增,这些关键矿产供应链的安全性和可靠性对许多国家都具有战略意义。
从历史上看,对非洲采矿业的担忧主要体现在对中国在关键矿产生产中的主导地位感到不安,以及最近俄罗斯在西非黄金开采中的利益。然而,来自沙特和阿联酋的企业拥有大量金融资源,其出价将会超过该行业的传统参与者,最近对赞比亚矿产的竞争就证明了这一点。由于近年发生的新冠疫情和俄乌战争等全球事件的影响,主要大国正在从中国等主要供应国转向多元化来源。正因如此,非洲和中东等矿产资源丰富地区正成为新的矿业投资和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焦点。与此同时,美国和欧盟国家正在重新制定政策,以确保并稳定矿产供应链,这反映出关键资源对未来技术进步和经济安全的重要性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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