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 赵兴旺，今年 65岁，住在一个小县城里。
年轻的时候，我在县里的供销社工作，那时候这可是个“铁饭碗”，一直干到退休，退休后每月4700元的退休金，在我们这个地方，也算是能过得去的。
我老伴儿去世得早，儿子赵明是我一手带大的。小时候家里条件一般，我总希望他能争气点，吃点书本的苦，别像我一样一辈子窝在小地方。
但他学习不太行，高中勉勉强强毕业后，去了外地打工，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儿媳李倩，两人谈了不到一年就结婚了。
儿媳是外地人，家境比我们好一点，工作也不错，在一家私企做财务。婚后没多久，两人就生了孩子，小孙子叫赵宇。
因为儿媳工作忙，儿子也整天在外奔波，孩子没人带，最后他们商量了几次，问我愿不愿意过去带孩子。
说实话，我本来也没想过去。年纪大了，终于清闲点，平时和几个老朋友打打牌、遛个弯，日子也算自在。
但一想到孙子没人照顾，儿子又在电话里一再求我，我还是答应了。不就是带孩子嘛，自己孙子，咱还能不心疼？
就这样，我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带着存折和身份证，坐上了去儿子所在城市的大巴。那一年，孙子才刚满一岁。
02
刚去的时候，儿子和儿媳对我还算不错，给我安排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虽然不大，但起码能有个自己的空间。儿媳每天上班很忙，早出晚归，儿子也时常加班，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落到了我头上。
开始那几年，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孙子还小，照顾孩子本就不是轻松的事。
每天早上六点不到就得起床，给孙子做饭，哄着吃饭，然后带出去晒太阳、玩耍，中午回来再哄着午睡，下午继续陪着玩，晚上等儿媳回来后，我还要再做一顿饭，等他们吃完我才能歇歇。
日子久了，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个保姆，甚至连保姆都不如。
有一次，儿媳加班回来得晚了，进门看到我正在喂孩子吃饭，随口就说了句：“爸，你怎么还不给孩子洗澡？这么热，身上都黏糊糊的。”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忙了一整天，饭都没顾上吃，她却连一句“辛苦了”都没有，张口就是让我做这个做那个。可那时候，我想着家和万事兴，忍忍就过去了，没必要因为一句话生气。
可有些事情不是你忍了，它就会过去，反而会变本加厉。
有一次，孙子生病了，晚上烧得厉害，哭闹不止。我急得团团转，赶紧给儿子打电话，结果他在外面应酬，根本回不来。我没办法，只能自己抱着孩子去医院。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抱着孙子在医院挂号、排队、看医生、拿药，忙得脚不沾地。等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儿媳起床后看到客厅乱糟糟的，皱着眉头说：“爸，您能不能别把家里弄得这么乱？我每天上班就够累的了，回家还得收拾。”
我当时心里一阵委屈，昨晚我忙了一整夜，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她倒好，一进门就只看到地上的玩具和药瓶，根本没问问孩子怎么样了，也没关心我一句。
还有一次，孙子上幼儿园后，我的活儿稍微少了一点，但家里的大小事务还是要我操持。
那天儿媳下班回来，看到我在阳台上晒衣服，她站在客厅里对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
我没多想，继续忙自己的，可正好那时候孙子跑过来找她，她随手把手机放在桌上，屏幕亮着，我无意间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她和朋友的聊天记录。
她在聊天里，竟然管我叫“老东西”。
我愣住了，心里像被狠狠捅了一刀。
她跟朋友说：“我家那个老东西真是越来越烦了，天天在家里转悠，看着就心烦。”
我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六年来，我起早贪黑照顾孙子，洗衣做饭，带孩子看病，几乎把全部的心血都花在了这个家里，换来的却是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
那天晚上，吃过饭后，我回到房间，默默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第二天一早，我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拎着行李就出了门，直接坐上了回小县城的车。
03
回到家后，我心里还是堵得慌，想着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最后竟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我没主动联系儿子，儿子也没有打电话来问我为什么突然走了。
过了几天，邻居见我回来了，还笑着问：“老赵，你咋回来了？不在城里带孙子啦？”
我苦笑了一下，摆摆手没说话。
一个星期后，儿子终于打电话来了，电话那头，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爸，您怎么突然走了？宇宇还在找您呢。”
我淡淡地回了句：“你们不是也能带吗？我年纪大了，想回家歇歇。”
他沉默了一下，说：“倩倩最近工作忙，家里乱得不行，您还是回来吧。”
我心里一阵发凉，冷笑了一声：“儿媳不是说我在家里碍眼吗？那我也没必要再回去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接着就是一阵忙音。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回去，也没再主动联系他们。孙子是可爱，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委屈自己了。
人这一辈子，活得是个心甘情愿，我曾经心甘情愿地付出，但当我发现这份付出换来的不是感恩，而是嫌弃，那我也该学会放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