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官庄前线的消息,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或许他们已经习惯了失败,短短的两年多一点的时间内,土八路越来越强大,国民党军越来越不堪一击,早已是不争的现实,不是一个杜聿明、一个黄维、一个胡琏所能挽回的。或许也不是因为陈诚裁减了200多万军队的事。国民党的部队,不仅数量上不行了,质量上同样不行了。
“吉珲,杜聿明在东北改编的那些伪满军,辞公去了之后,真的全部解散编遣了?”或许是出于对杜聿明的好奇,杨伯涛向这位和杜聿明、陈诚都同过事的政治部主任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怎么可能呢?”侯吉珲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辞公只不过是把杜聿明设立的保安区和一些交警部队,直接改编成了正规的部队,对于一些老弱病残、老兵油子等,给编遣了。他们所说的成建制部队,根本就没有建制,多数是自欺欺人的,是杜聿明好大喜功的结果。”
杨伯涛一愣,反问了一句:“没有编制的编制,是什么意思?杜聿明又是怎么好大喜功的。”
侯吉珲笑了起来,说道:“东北那些伪满军、胡匪招安来的队伍,一个个狡猾得很,匪性不改。改编他们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号称数千人马,其实最多也只有几百人,而且还有让闲杂人员充数的,相互借用充数的,我们的人点验之后,就按人头给他们授衔,发委任状,给予相应的粮饷。其实际上,水分大得很。杜聿明当然知道有此弊端,就开始以正规军的干部为主,在各地设立保安司令部,按区域编练部队,整训这部分仓促收编来的人马。而实际上效果并不太好,因为这些家伙当‘草头王’当习惯了,怎么可能当副职或者是这些正规军抽调干部的下属啊?”
尹钟岳插了一句话,说:“陈辞公对于这号货色,是深恶痛绝的,因此在抗战胜利后,他就曾经反对过要收编这些汉奸部队,甚至有人说,华东的郝鹏举,就是辞公给逼到新四军那边去的。”
董汝桂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么回事,当时对于孙殿英、张岚峰、吴化文、孙良诚部的收编,都出现过杂音,不过,最后在委员长的压力下,还是收编了一大部分的。当时如果国民党不收编,恐怕早就学郝鹏举,投靠八路去了。”
杨伯涛摇了摇头,说道:“或许委员长、白崇禧等人是出于兵力方面考虑的,而陈辞公是要实行他的精兵简政梦想的。这本身就是一个矛盾,无法调和的矛盾。不要他们,他们便会跑到共产党那边去。养他们,又需要花大钱,而在战争中,又未必能起到什么好作用,甚至我们这些正规部队,还要一边和共产党的军队作战,一边还要防备他们,实在不好解决。”
侯吉珲笑了起来,说道:“伯涛兄,其实杜聿明和陈辞公所想的,也正是这个问题,不过采取了不同的方案罢了。杜聿明要强军,采取了增大声威的作法,或许是出于搭架子方面的考虑,或许是出于安抚这些人的原因,也或许有向林彪示强的因素。在东北保安司令部的设立中,杜聿明便采取了以少充多、以小充大的做法,本身是一个营的兵马,而把营长称之为团长,军官官升一级,借以消弥这些人对整训的反感,并让他们有了发展的空间。而陈辞公又再次点验人马,把他们编制成正式的军队,同样是为了强军之目的,但却触动了这些人的利益,他们或者拖枪投靠了八路,或者大声喊叫着要打倒陈诚,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杨伯涛苦笑一声,说道:“我们这样绕来绕去地说了半天,也只能是一个结论,无论是校长,还是白崇禧、陈辞公,以致于杜聿明等,都没有找到一个恰当的手段,解决这些毒瘤一样汉奸部队的问题。”
王元直笑了,说道:“对于这些家伙和这样的部队,不要说委员长、陈辞公、杜聿明,就是神仙来了,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因为在他们心中,根本没有什么正义、信义可言,有的便是称王称霸之心,便是我替你蒋先生卖命,你给我多少多少好处,否则,老子不跟你们玩儿?”
王子虚笑了起来,说道:“王师长的话,说对了一半,他们这些人,确实是见利忘义、认贼作父、有奶便是娘的家伙,可这些人,到了共产党的手里,人家并没有消灭他们,而为什么却一个个地变了呢?他们的部队,为什么又能打了呢?”
对于王子虚的提出的问题,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