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临街,每天汽车轰鸣,如今倒也习惯了。平日里闲来无事,经常拉个小板凳,坐在窗台前,看窗外风景。
有人行色匆匆,有人一步三摇;有人开车发动机轰鸣,像是要炸街,有人蹬着自行车,悠哉悠哉;有人一家三口漫步,边说边笑,有人老两口慢慢悠悠,走几步都要停下来歇息片刻。
忽然,一阵哀乐传过来,一辆白色客车疾驰而过。哀乐是本地熟悉的豫剧哭腔,透过车窗,还能看到里面的人披麻戴孝。
这是殡仪馆的车。
正感慨这个冬天又带走了很多老人,不知车里的亲属们此时心境如何。忽然读到一首网友写的打油诗,在网络上流传甚广:
半人半鬼半神仙,半疯半傻半痴癫。
都是黄泉预约客,何苦为难每一天。
是人是鬼是神仙,似醉似醒似疯癫。
本该逍遥人世间,却因生活累终年。
这首诗不见于任何正规的出版物,就是在网络上流传的段子,就是网络上网友自发创作的人生感慨。
文学的创作向来尊崇“我手写我心”,这首诗虽然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是却把人生的感慨表达得淋漓尽致。尤其是对于那些有了一定人生阅历的中年人来讲,更是让他们引起共鸣。
都是黄泉预约客,何苦为难每一天。人到中年,对这句话理解得更为清晰。因为我们每天都在忙忙碌碌,每天都在耗费着体力和精力,来换取当下和未来的生活。但是,我们却忽然发现,我们每个人最终都会像那个躺在车里的老人一般,在哀乐声中走完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遭。
我在窗台向下观看,大千世界形形色色。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生活状态,每个人也都在经历自己不同的人生,都有喜怒哀乐,都有爱恨情仇。但是人生最终的结局,不过是一缕青烟,一抔黄土,所以何苦为难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