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的关爱,是严冬的暖阳。——编者。
期盼
冬天的望林台,看上去很萧条、肃寂。
那些个起伏的,黄沙堆成的大大小小的山丘子没了,满山遍野的绿色的枝叶没了。剩下的,只有光秃秃的树干、光秃秃的树枝了。那些树枝们或弯曲、或挺立着向上,似乎是抵抗或者迎接着什么样的。
一望无际、满眼满心都是那白,洁白、亮白。白的叫人心里发慌,白的叫人直个劲儿的想要退却。
小平和花木兰就站在望林台的山角下面,俩人都抬着头,向望林台的深处望着。
隐隐约约的,看不大清里面的大、小沙山的模样了,但那个高大的望林台还依然屹立在沙山的深处,那台子的最顶端,似乎还竖着一面大红旗。那旗子,就在寒风中猎猎地飘动着、张扬着。
一条大概是看林人走出的小路,弯弯曲曲对向着沙山里的深处去着。
花木兰看了小平一眼,坚定地先走上了那条小路。
小平略略犹豫一下,也马上跟着走了上去。
花木兰今天没戴头巾子,戴的是她那顶烟色毛线帽子,长长的披肩发都叫她给装到帽子里去了。
上身穿着的还是那件浅蓝色的袄罩,只不过她袄罩领子那里,叫她给缝上了一小条用白线勾成的假白领子。
腿上她蹬了条深蓝色的直筒裤子,脚上还是那双趟子绒面、塑料底的“北京棉”棉鞋。
小平穿的就是他一身,一蓝到底,只不过他的帽子是黄色的仿制“棉军帽”。
手上戴的是一双深蓝色的趟绒“棉五指”,脚上穿的是娘给做的“千层底”棉鞋。
路很长、很远、也很绕。可再长再远它也有个头的啊!
俩人气喘吁吁、汗嘛流水儿的终于走到望林台的脚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台子上面没有雪,一点都没有。也许是看林人扫的?或许是叫风给刮走了?
小平看着、想着。
花木兰也在看着、歇息着。忽然,花木兰叫了起来,还用手指着那台子的一个柱子下面。
小平随着花木兰的指向,啊,是个变小了的扫帚。
花木兰攥紧了拳头,大声地说;真是铁杵磨成针啊。
小平想过去认真地看看那把变小了的扫帚。
花木兰拉住了他,嬉皮笑脸地说:刘小平,咱俩比比啊?看谁先到最上面!
小平憨厚地笑着,刚想说花木兰不是自己的个儿前,花木兰又说了,说她先上一层,然后小平再追赶她。
小平阻止她说:别急,先等等啊。等咱俩身上的汗落下去些再比还不成吗。那上面肯定风大,再说它也比地面上凉啊。
花木兰没有说话,撒腿就往上台子的台阶上跑去了。
小平笑了,无奈地仰起脸来,看着花木兰跑上去的身影。
小平没有使劲向上跑,故意直劲儿的跺着脚,还有时停下来,偷偷地听着花木兰急切的脚步、还有隐隐传来的喘息声儿。
在第二层的过道上,小平看见了一个人在台子的木头扶手上刻下的名字:王思晖。当时小平还一愣,看那日期,就是小平他们来这里“取”烧柴的那天。
小平马上就在那里四下里看去,找着,望着。
在那大大的,高高的台子下头,什么都显得比以往小了一大号啊。就站在那里,小平想了想,加快脚步,匆匆上到第三层的台阶上去了。
早上去的花木兰已经等不及了,又扶着扶手,从最顶上下来了。
花木兰笑着擦着脸上的汗问小平:你咋才上来啊?
小平迎上去,陪着笑地说,自己跑不了那么快了。
花木兰佯做不高兴样子地努了努嘴,又狠狠地抽动着鼻子。但又装得不像,自己都没忍住,悄悄地笑了。
正好小平向上走着,她就扶着小平的半边手臂,跟着小平一起上到最上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