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劳工”带来的隐患。——编者。
神奇的土地
倏忽孩子满月了。
王爷府的亲属们都撺掇他请大家吃满月喜酒,他唯恐在自己家里设宴太闹腾,踌躇再三,后来还是借用齐王府的宴会厅举办的。
饭菜虽然挺上档次,但是主题并不突出,因为他没敢把孩子抱出来让大家瞅一眼。
他的六叔业锡扎拉森问他给孩子取名了没有,他说:“正等着六叔给取名呢。”
业锡扎拉森想了想说:“这孩子是个富贵命,你就看这生日吧,齐王爷生在腊月二十二,他是六月二十二,正好差半年。
咱蒙古人有用祖父年龄取名的习惯,他的祖父去世早,活到现在的话正好六十,跟齐王爷同岁,齐王爷今年也是六十,六十年一甲子呀!
这孩子虽然跟齐王爷是同辈,年龄却整差六十岁,齐王爷贵为满州国蒙政部大臣,这孩子没准儿也是个出将入相的命哩!我看就以齐王爷的年龄给孩子取名,就叫吉仁台(意为六十)吧!”
大家齐声叫好,旺亲都德赉那木吉勒的宝贝儿子就取名吉仁台了。
吃完了满月酒,业锡扎拉森老两口子执意要去看看孙子,旺亲都德赉那木吉勒没法拒绝,只好一起往家里走去。
业锡扎拉森虽然是个“闲事少管能推不揽”的笑面虎,但是他毕竟在齐王府管事多年,眼光和嗅觉都是比较灵敏的,一进院就发现三个小伙子行藏可疑,进屋看完孙子以后马上就把侄子叫到外屋问:“那三个劳工是怎么回事?照实说来!”
旺亲都德赉那木吉勒对他的恩重如山的亲六叔不敢隐瞒,只好一五一十地说:“这三个孩子是‘国兵漏’,进勤劳俸仕队也不够年龄,我就把他们藏在家里先白使唤一年。”
“不够年龄你征他们干什么?”
“不征他们的话,他们嘎查的指标就完不成。”
“哪个嘎查的?”
“塔奔·塔虎努图克北上台子嘎查。”
“那不是阿穆尔带头闹事的土匪窝子吗?”
“是啊。那个嘎查的老爷们儿都跟着阿穆尔跑了,每户一丁的指标根本就没法完成,我就征了这三个不够岁数的。叫他们跟着勤劳俸仕队去干苦力怕他们受不了,我就想行点善积点德,让他们在我家干点儿轻巧活儿。这不,给您修来个大孙子!”
业锡扎拉森指着他的脑门子说:“你呀你呀,说你什么好呢,胆大包天,自作聪明!哪个嘎查的孩子都可以使唤,唯独这北上台子嘎查的不能使唤。
你知道吗,阿穆尔那个嘎查的人个个脑后有反骨,都是些个上辈子的冤鬼投的胎,天生就是跟官府对着干的土匪胚子。
你留那个嘎查的小崽子在府上住着,你就不怕他们刺探军情通风报信?一旦给你捅了娄子,就是掉脑袋的罪过!赶紧找个借口把他们遣送出去。听见了吗?”
“听见了。”旺亲都德赉那木吉勒在他六叔面前只能唯唯诺诺,别说是反驳,连申辩理由的勇气都没有。
他认真地听着六叔的训斥,心中也在琢磨:为什么布日固德偷偷回家的日子正好是皇军和国兵扫荡陈家粉坊的日子?
难道……他实在不敢再往下想,已是大汗淋漓。他一边撩起衣襟擦汗,一边嘟嘟囔囔地说:“六叔当旗长门路多,六叔给找个地方帮我遣送出去吧!”
“行。我尽快帮你打发。这件事对任何人也不要再提,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老丈人家那头来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