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琴,今年48岁,初中毕业,是个土生土长的小县城女人。
年轻时家里穷,没能继续读书,16岁就出来打工,后来在镇上认识了我丈夫赵建国。
他比我大三岁,高中毕业后在县里的一家机械厂上班,算是那个年代少见的“铁饭碗”。
我们1998年结婚,到现在已经26年了。
我和建国结婚以后,住进了他家的老宅,和公婆一起生活。
刚开始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我们夫妻俩都肯干,后来我在镇上的菜市场租了个摊位卖早点,一干就是十几年。
靠着一锅豆浆一锅粥,我攒下了点积蓄。
2015年,儿子要上初中了,我和建国咬咬牙,在县城里买了一套小两居的学区房,面积不大,但学区好,离重点中学不远。
那时候,公婆还住在老家农村,小叔子赵建斌也刚成家,孩子比我儿子大两岁。
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一直不宽裕,小叔子在镇上的五金厂打工,工资不高,弟妹是全职带娃的家庭主妇。
我们虽然不富裕,但每年过年过节也会给他们添点衣服、送点吃的,毕竟是一家人嘛。
谁能想到,这间小学区房,后来竟成了我和婆家矛盾的导火索。
2018年,小叔子的儿子,也就是我那个侄子赵宁,考上了县城重点高中。
那年我儿子刚好初三毕业,成绩一般,只考上了县里的普通高中。
我们做家长的,当然都希望孩子能有出息,所以我和建国商量了一下,让他儿子继续住这套学区房读高中。
我当时是这样想的:我们一家人搬回老家的老宅住,反正离县城不远,建国上下班也方便,儿子在普通高中上学也不是太远。小叔子一家来住学区房,孩子能安心备考,等他高考完了,我们再搬回来。
建国也觉得合理,就打电话跟他弟弟说了。小叔子听了感动得不行:“嫂子,哥,你们真是太好了,我们一家人欠你们的情,永远都记着!”
弟妹也带着眼泪说:“嫂子,你真是比亲姐姐还亲。”
我当时心里觉得挺温暖的,觉得这一家人虽然穷点,但心还挺真。
他们搬进来后,我每个月还主动承担水电气的费用,想着孩子高考压力大,别让他们为这些小事操心。
小叔子工作不稳定,有时候一个月就挣个两三千,弟妹在家照顾孩子,也没收入,我就时不时送点米面油,甚至还帮他们交过两次物业费。
那几年,我和建国过得紧巴巴的,但也没说一个“苦”字。
时间一晃到了2021年,侄子赵宁高考结束了。成绩不错,上了一所本省的重点大学,大家都为他高兴。我们也觉得,这几年付出没白费。
我就和建国说:“孩子考上大学了,咱们也该搬回去住了,这房子是我俩的名下财产,留着好过冬。”
建国点头同意,表示回去住也好,离单位近,还能给儿子在县里找个培训班补补课。
我于是跟小叔子提了,说:“建斌,孩子上大学了,咱们也该各回各家了。你们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搬走,我这边也好收拾一下房子。”
小叔子脸色有点难看,但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婆婆就打电话过来了,语气强硬:“周琴,这房子你们不能卖!当初你们买房的时候,用的是我们赵家的钱!”
我愣住了:“妈,房子是我和建国攒的钱买的,户主也是我们夫妻俩,怎么就成你们赵家的房了?”
婆婆火气腾腾:“你别不认账!那时候建国工资低,还是家里借的钱才买成的!再说了,这房子一直是给赵宁准备的,他才是我们赵家的希望,你家那点成绩有啥用?”
我气得浑身发抖,说:“妈,咱家借的钱我一笔一笔都还了,您当时不是也说了,房子是给我们家孩子住的吗?现在您怎么说变就变?”
婆婆在电话里冷笑一声:“你要是还想做人,房子就别动,赵宁以后还得考研,说不定还要回来复习呢。”
我气极了,把手机砸在桌子上。
那天晚上我和建国大吵了一架。他一边劝我冷静,一边又不敢得罪他妈,说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房子也不是非得现在卖”,我一听就更来气了。
“你倒是好人做到底,那我这些年图什么?我白让出房子,白交水电气,白贴钱给你弟弟一家?我儿子就不是你赵家的?你们这是要把我当外人啊!”
建国沉默了半晌,说:“我也没想到妈会这样说,但你别急,我去找她谈谈。”
三天后,建国回来说,婆婆的态度还是老样子,甚至还说要找村里人来评理,说这房子是“赵家祖业”,不能卖。
我简直要疯了。
我决定去找小叔子谈。那天,我带着购房合同、缴款单据、房产证复印件,坐在小叔子家客厅。
“小叔子,这房子是我和你哥买的,花的是我们的积蓄,也跟你爸妈借过几千块,但我们都还了,还多给了利息。你说句公道话,这房子是不是我俩的?”
小叔子低头不语,弟妹却在一旁插话了:“嫂子,你说得也对,可咱妈年纪大了,她说的话你就当顺着点听听。再说了,赵宁还没工作,这房子要是卖了,他以后回来怎么办?”
我冷笑:“我儿子也没工作啊,他就不需要地方住了?再说了,这房子我不卖,难道还留给你们用一辈子?”
弟妹一听,噌地站起来:“嫂子,咱们就是借住几年,你这么说也太伤感情了吧!”
我站起来,冷冷地说:“房子我一定会卖,谁也别想拦我。”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开始联系中介、整理房产材料。婆婆得知后,竟然带着村里的两个长辈来我家“劝说”,说什么“家和万事兴”“女人要懂事”,还摆出一副“族长”的架势。
我终于忍无可忍:“如果你们非要说这房子是赵家的,那好,我就去法院起诉,看看法律认不认‘赵家’这三字。”
建国站在一边,面色铁青,一句话都不说。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明白了:这二十多年婚姻,原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扛着这个家。
03最终,我还是把房子卖了。
房子卖出的那天,我一个人站在小区门口,看着搬家工人把家具搬上车,那一刻,我没有开心,也没有难过,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建国没有来送我,他说他要加班。我知道,他是怕面对他母亲和弟弟。
我搬回了老宅,重新拾起了早点摊的活计,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洗米、熬粥、蒸包子,日子虽然清苦,但心里踏实了。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当初我不那么“讲情谊”,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但人活一世,总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没有恨婆婆,也没有恨小叔子一家,我只是决定,从此以后, 我只为我自己和儿子活 。
至于建国,他还在老宅那边与我维持着“夫妻”的名义,但我心里已经悄悄关上了一扇门。
或许有一天,我会真正离开这个“赵家”,开始属于我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