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黄琴,今年48岁,初中学历,离异,独自带着一个女儿过生活。
我们住在一个小县城边上的老旧小区里,房子是前夫留下的,虽然不大,但好歹是自己的窝。
离婚那年,我才35岁,女儿才上小学三年级。
那段时间我几乎一夜白头,但为了女儿,我咬牙坚持了下来。
离婚后,我靠在县城一个食品厂打工维持生活。
工作不轻松,工资也不高,但胜在稳定。
后来厂子改制,我拿了一笔补偿金,加上我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钱,还有父母之前卖掉老家的宅基地分给我的那一份,我把这些都仔细存进银行,一共是240万元。
我从不敢乱花钱,连一件新衣服都要等打折季才去买,女儿却从不缺书读,不缺营养。她争气,考上了省城的大学,现在已经工作两年了,在一家公司做行政,工资不高,但够养活自己。
我一直以为,日子虽然清苦,但平平稳稳才是福。直到有一天,我嘴一时快,把家里有240万的事说漏了嘴。那以后,我的生活,彻底变了。
02
那天是个寻常的周末,我去我妈家吃饭。我妈现在跟我弟住在一起,弟弟黄伟比我小五岁,结婚早,孩子已经上初中了。
菜还没上齐,弟媳就话里话外地说起他们家最近手头紧,说房贷压力大,孩子学费也贵,顺便还提了句:“现在谁家不是月光族啊,存款那是想都别想。”
我一时心软,又有点想显摆,就随口说了一句:“我们家还好,攒了点,存款有两百多万吧。”
弟媳眼睛一亮:“啊?姐你有两百多万?”
我还没反应过来,我妈已经转过头来,瞪着我:“你说什么?你家有两百多万存款?”
我赶紧打哈哈,说是这些年一点一滴攒的,还包括前夫留下的钱和父母给的那一份。
可这话一出口,就像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波澜。
吃完饭不到三天,我妈就打电话给我,说她想换个大点的房子,住得舒服点。我有点懵:“妈,你不是和我弟住挺好的吗?”
“他媳妇对我不上心,又不让我多说话。我老了,想住得舒坦点。你不是有钱吗?给我买套房吧,就买在你那附近,我也好帮你看看门带带外孙女。”
我心里一紧,忙说:“妈,我那点钱是留给琴琴的,我自己都不敢动。”
她立马变了脸:“你留给你女儿?你弟弟的儿子就不是你侄子了?你弟弟现在多难你不知道?你有钱不帮亲弟弟,留个屁给外人!”
我一时无语。女儿是“外人”?我妈这话,像刀一样刺进我心里。
从那之后,我的生活开始不消停了。
弟弟三天两头打电话来,开口闭口就是:“姐,我知道你有钱,借我点周转,等我资金一到位立马还你。”我婉拒了几次,他就开始变脸,说我“铁了心眼,见死不救”。
我解释说那是我和琴琴的全部积蓄,是我们的底线,他冷笑一声:“你女儿一个小姑娘,用得着那么多钱?你不如帮我买辆车,孩子上学也方便。”
我越听越寒心。
更过分的是,有次我回老家扫墓,亲戚们竟然都知道我有钱了,一个个围上来,有的说家里要建房借点钱,有的说孩子想出国留学,问我能不能赞助一下。
我如坐针毡,整整三天没睡好。
女儿琴琴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安。有天晚上,她泡了杯茶坐在我床边,轻声问我:“妈,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总是心不在焉。”
我叹了口气,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她听完愣了好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妈,你辛苦攒下来的钱,怎么就成了别人的救命稻草了?”
我无言以对。是啊,我拼命省吃俭用,几十年不敢生病,不敢乱花一分钱,怎么就成了别人的提款机了?
母亲打电话的频率越来越高,语气也越来越强硬。每次电话都变成了争吵:“你就是嘴贱!不说谁知道你有钱?现在好了,全村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有钱寡妇!”
“你不帮你弟,那你还算什么人?你爸地下有知都要怪你不孝!”
我忍住眼泪,一遍遍告诉自己:我要守住这份钱,不是因为贪,而是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和女儿的生存底线。
但矛盾还是越来越激烈。
我弟媳甚至带着儿子上门来闹,说孩子要转学到城里,问我能不能先拿出30万买房落户,说是“借”,但谁都知道,这借出去,是回不来了的。
我关门闭户,哭了一整晚。
女儿回来看见我红肿的眼睛,抱着我说:“妈,我们搬家吧,换一个陌生点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从那天起,我开始整理东西,打算卖掉这套房子,带着女儿搬到另一个城市去。
不是我没良心,而是我终于明白,有些亲情,一旦掺了钱,就变了味。
03
现在,我和女儿已经搬到了另一个小城市,租了一套两居室,生活虽然简单,但心里踏实了不少。
我换了手机号,断了和一些亲戚的联系。母亲的电话,我还是偶尔接,但每次都小心翼翼地应付,不敢多说一个字。
她那句“都怪你嘴贱”,我记了一辈子。
我不恨她,只是再也找不到年幼时那个在灶台边给我盛饭的母亲了。
亲情,从来都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但有些人,一旦知道你“有钱”,就忘了你是怎么一步步熬过来的。
钱,不是罪;嘴快,也不是原罪;真正的错,是那些把你的好当成理所还反咬一口的人。
我不会再轻易说出“我有多少钱”,也不会再让那段辛苦攒下的积蓄,成为别人道德绑架的理由。
我和女儿,正在慢慢学着重新开始。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