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放战争那场大风大浪里,咱们的人民军队势如破竹,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打了个漂亮仗,还抓了好多国民党的军政大头头。这些西南地区的战犯呢,全都被一块儿关到了重庆的白公馆里头。
有一天,刚转过来的高级罪犯沈某,猛地一看,楼下空地上那不是人称“扩大哥”的家伙吗?他怎么跟军统的小角色混在一起,下起了棋,这事儿可真够稀奇的。
东西总爱凑一块儿,人也爱和相似的人在一起。得提一句,这位“扩展兄”以前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虽说后来碰上些事儿,日子过得不那么顺溜,但他好歹也做过四川省党部的头头(党务的老大),还兼任成都防守司令部的中将主管呢。
这家伙确实是个顶级战争罪犯,按理说,他应该被关在楼上的高级房间,享受更“特别”的待遇才对。
然后我就直接问了:“为啥扩大哥没能跟咱们一样享受这些好处呢?”
有人咧着嘴说开了:楼上那些高级战犯,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吃的喝的,还有住的,都比咱们强太多。楼下的小特务听了就不乐意了,“他们以前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高高在上。现在就算成了阶下囚,待遇还是比咱们高出一大截,这上哪儿说理去?”
管理人员宽慰大家说:“这批人年纪偏大,他们以后的拘留时间铁定会比你们楼下那些普通犯人长得多,因此没必要去比较。”
这话传到了“扩大哥”耳朵里,他就非要从楼上搬下来,天天跟那些小特务混在一起,觉得这样能让自己早点出去……
这个“扩展兄”其实就是曾扩情。
曾扩情,生于1895年,去世于1988年,老家在四川威远,来自一个农民家庭。他后来考上了北京的朝阳大学,学的是法律。到了1924年,黄埔军校刚建好,开始面向全国招生,曾扩情和他的同学胡宗南,在老师的推荐下,也就是李大钊的帮助下,一起去报名参加了考试。
那时候,全国有好几万厉害的人物都去考了试,但只选了635个人出来。曾扩情呢,他在榜单上排第二(第一的是蒋先云),算是黄埔一期里的榜眼人物。
曾扩情进学校时已经三十岁了,算是里面不折不扣的大哥大(要论年纪,他在所有黄埔生里,哪一期都是最老的)。因此,其他学员都管他叫“扩大哥”,这个称呼就这么一直传下来了。
他在黄埔一期里算是出类拔萃的“第二名”,理所当然地得到了蒋校长的特别看重,直接让他当上了黄埔同学会的秘书长。
那时候,黄埔同学会手握重权,主要管考察和任命的事儿,对黄埔学员的将来有着直接的决定作用。这个同学会的头儿就是老蒋,但他自己忙得很,顾不上管这些,所以就把大权交给了曾扩情来打理。从这事儿就能看出来,曾扩情在当时的影响力可不小。
之后,老蒋搞了个挺有名的组织叫“复兴社”,人们也叫它“蓝衣社”。曾扩情是这个组织的筹备人,还是老蒋亲自挑选的13个核心成员里的一个,他们被叫做复兴社的“十三太保”。
曾扩情因为年纪最大,所以大家都叫他“大太保”。
曾扩情是老蒋非常器重的学生,他的官场之路简直就像开了挂一样,飞快上升。
而且曾扩情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人,但情商真的不行。只要他不干蠢事,干起活来还是很厉害的。
比如说,在1929年那会儿,蒋桂两军打得不可开交,他愣是想办法让四川的军阀刘湘出兵去帮蒋介石,这可真是给蒋介石解了个大围。
“双十二”还没到,曾扩情就已经升官了,他当上了西北剿总政训处的少将处长,那可是西北地区所有军队里管党务的头儿。
但在“双十二”那天,曾扩情因为不太懂人情世故,犯了个大错。
事变发生后,老蒋心里头盼的就是能立马有部队赶到西安,把他给救出去。特别是那时候曾扩情正好在西安,老蒋自然就特别指望他能帮忙了。
不过那时候,少帅和曾扩情交情挺好的,事情闹大以后,他就去找了曾扩情,请他向南京方面发个广播,说别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遇到这种事,一般人早就躲得没影了,哪还敢插手。可曾扩情偏偏就插手了,而且还真对着南京那边发表了广播讲话……
事后,老蒋马上命令手下把曾扩情抓了起来。
要是换作其他人,早就被打上万个枪眼了。
尽管如此,他毕竟是校长以前特别看重的学生,加上还有胡宗南等一群黄埔军校的老同学一起为他求情,所以并没有对他下死手,只是把他关在了军统的监狱里。
戴一直很给“扩大哥”面子,每天都对他招待得周到。后来,戴还想了个法子,给曾扩情和老蒋牵了条线,安排他们见了个面。听说曾扩情当时哭得稀里哗啦的,老蒋一看心就软了,大手一挥,就把他调到了兰州那边,去第八战区司令长官部工作了。
后来他又被选为国民党四川省党部的主管,说起来这个主管位置在省的党务系统里算是老大,级别确实挺高,但实际上手里头没啥实权,因此自然也就拿不到什么经费。
不过曾扩情这人挺豁达,刚当上领导,就把党部的轿车给处理了,每天骑着辆自行车上下班。那辆自行车还是他用卖车剩下的零钱买的,剩下的钱嘛,他就大吃大喝潇洒了足足半年。
等卖车的钱用完以后,党部就没钱开饭了,没办法,只好把自行车也给卖了,勉强撑了半个月。
接下来就是到这个单位吃顿饭,再到那个部门喝一顿。
成都那边的好多当官的都被搞得头疼不已,后来有人琢磨出个主意:城里有个开照相馆的女老板,她的店老是被那些小特务找茬敲诈。于是,他们就把这位女老板介绍给了曾扩情。
曾扩情就算混得再不如意,他也曾是蓝衣社里响当当的大太保。甭说那些小特务,就是那些大特务,在“扩大哥”面前也得老实巴交,不敢乱来。
两人很快达成共识,曾扩情开始为那位女老板保驾护航,而女老板则负责解决他的吃住问题。
然后,曾扩情干脆直接跟那位女老板住到了一块儿,心里还琢磨着自己这回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国军不断撤退的时候,蒋校长又给曾扩情安了个新头衔,叫“成都防守司令部中将主管”。
1949年快过完的时候,12月24号那天,就在成都快要解放的时候,胡宗南这个老兄特地安排了一架飞机,在太平寺机场等着“大哥”来。他还特地找人送去了15两金子,当路费用。
但是曾扩情偏偏不走,也不选择投降,他只是淡定地跟人说:“我心里自有打算。”
曾扩情想出的好主意是跑到寺庙里去当僧人。
被抓以后,他还在那大喊大叫:“我都已经出家当和尚了,你们为啥还要抓我呀?”
后来,曾扩情因为是被抓的党务系统里官职最大的一个,所以就被送到了北京的“功德林战犯管理所”。他在那儿待了整整十年,接受改造。
性格直率、老爱出风头的曾扩情,这回他的短处反倒成了长处,因此被列入了首批特赦名单里。
听说在大赦的那天,周公专门跑过去跟曾扩情碰了头,他们俩可是实实在在的师生关系。
其实,在那首批被特赦的10个人里头,就陈长捷和卢浚俩不是黄埔出来的,剩下的八位,可都是正宗的黄埔学生。
特赦后,曾扩情本来有机会留在北京,但他收到了儿子的信,说希望他到沈阳去。他一合计,就打算去儿子那儿享享清福,当个悠闲的老爷子。
最终留在北京的那些被特赦的战犯,都成了全国政协的成员,像杜聿明、范汉杰就是这样,而他呢,仅仅是个省政协的委员。
于是他就费尽心思四处托人找门路,最终总算是达成了心愿,当上了全国政协委员。
在“文革”那段混乱时期,周总理悄悄安排人保护了曾扩情,没让他受到冲击。等改革开放一来,曾扩情这黄埔军校的老大哥,在黄埔军校同学会里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风光了好一阵子。
他很喜欢参加各类活动,上台说几句。
最关键的是,他老是强调两岸得统一,还干了不少实在事儿——算是走上了正道。
另外,曾扩情也写书讲述自己的见解,他先后推出了《黄埔同学会那些事儿》和《我记忆中的西安事变》。这两本书里包含的大量文献资料,都具有极高的历史意义。
这位“大个子先生”活到了93岁,在1988年离开了人世。
也可以说他是个有福气的憨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