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憋红了脸，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蒲扇般的大手，高悬了半天，才缓缓落在儿子屁股上。 “下次再偷嘴，非打死你不可。说，还敢不敢了？” “不敢啦。”小彪咧着嘴，哭得像可怜的小花猫。 张三眼里噙着泪花，好像挨打的是他自己。 这时，媳妇翠花从卤肉店的前堂，跑到后面的操作间，大概是听到小彪的哭声。 “你干啥？打儿子？长能耐了，你。” 张三眉毛拧成疙瘩，“他偷吃猪头肉。” “吃就吃呗，自己的儿子还怕吃？你抠的哪门子？”翠花抱起小彪，气呼呼地奔前堂去了。 张三望着窗外飘扬的雪花，心里不是滋味。想当年，他才六岁，也是隆冬，近了年底，因为嘴馋，偷吃了一个苹果，被父亲狠狠揍了一顿。 童年的阴影挥之不去，他渐渐长大，发誓要多赚钱，摆脱贫穷，将来娶妻生子，一定善待家庭，尤其是自己的孩子，绝不会打骂。 儿子是掌上明珠，吃啥也不会心疼。张三有苦难言，为了吸引食客，他在卤制肉的过程中，加入大量违规的东西，这事，连翠花都不知道。 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中毒吧？ 晚上，翠花问张三，想吃啥？犒劳犒劳你。今天卖得不错，打儿子就对了，他不偷嘴，还能多赚点钱。 张三毫不犹豫地说，买块新鲜猪肉，炖点菜吧，干净，有营养。 翠花炖了满满一锅杀猪菜，薄薄的肉片，泛着油光，酸菜晶莹剔透，血肠更是红得可爱。 张三美美喝了二两小酒，翠花和小彪狼吞虎咽，吃得大快朵颐。 可是，没过多久，张三感觉不对，急忙往厕所里跑，却发现翠花已经占位，并发出飞流直下的瀑布声。 “快点，我受不了了。”张三一边催促，一边心想 : 咋回事呢？是猪肉有问题？还血肠里加了狠活？难道酸菜被臭脚丫子踩过？ 终于轮到张三开闸，一泻千里，酣畅淋漓，正在他“享受”之际，忽然传来儿子的惨叫声。他仿佛坐着喷气式飞机，从卫生间射出来，看见小彪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出租车载着一家三口，向着医院飞驰。 医生极其负责，给小彪治疗的同时，顺便又做了全套体检。翠花掏钱的时候，呲牙咧嘴，也许肚子还隐隐作痛。 张三不怕疼，但看到体检单时，有点蒙圈了。自己和媳妇都是O型血，儿子咋是A型血？ 思绪像毛毛虫，慢慢往前爬——结婚不久，自己曾外出务工，莫非这娘们红杏出墙，种植了绿油油的大草原？ 越看这娘们，越不像好鸟。再看小彪，哪有一点像自己？瘦得猴一样，跟翠花一个德性。 有几次，张三偷偷把小彪的头发揣进兜里，结果在医院门口又偷偷扔掉。 他不再阻止小彪偷嘴，甚至主动让娘俩吃香喷喷的猪头肉。 早上，张三走进操作间，像往常一样，打开手机，一边刷小视频，一边加工卤肉。 他打开一个小塑料袋，往大桶里倒入神秘粉末，“来吧，吃吧，反正都是假的。” 此时，手机播出一个视频，某医院犯了低级错误，险些酿成患者的家庭悲剧，被要求赔偿并整改。 张三蒲扇般的大手，突然一抖，整袋的神秘粉末，险些都掉进大桶里…… ☞【钟羿作品】，请点赞、关注，感谢支持！文字原创，图片来源全网，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