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心跟着未婚夫回家过年。
岂料新房被人霸占，
只能借住在准婆婆家，不想掉入了狼窝。
被刁难就算了，
小叔子半夜偷拿我的东西，谁还能忍！
任我是只小绵羊，被逼急了也会反咬一口。
1.
寒风中，我站在街头正瑟瑟发抖。
身旁是两个大行李箱。
不远处，男友陈澈正在打电话。
手机那头的声音陆续传入我的耳朵。
说话的人是我的未来婆婆。
“儿子呀，你舅舅一家四口刚刚才外地回来，实在没地方住，总不能让他们露宿街头吧。”
“妈那可是我和希希的新房。”
“哎呦你舅舅家四口人，老房子怎么住得下嘛，新房空着也是空着，你们来爸妈这住着。”
语气可谓是苦口婆心。
我算是听懂了。
我和陈澈为结婚准备的新房，刚刚装修好，自己还没住上，就被别人占去了。
而陈澈对他妈妥协了。
“好吧，那我们就先回老房子安顿。”
挂断了电话，陈澈一脸为难的看我。
“希希，现在只能委屈你去我爸妈那挤挤了。”
我沉默片刻，跺了跺冻僵的脚，咬着牙一点头。
坐上出租车后，陈澈先是问我冷不冷，然后问我饿不饿。
这么殷勤，心思可想而知，无非是怕我生气。
我毫无说话的欲望，一直梗着脖子看窗外。
这新房我家当时也出了钱。
陈澈才工作两年，积蓄并不够用来付一套房的首付，
而他家里还有个刚刚上大学的弟弟，
条件并不宽裕。
所以在他拮据之时，我爸妈爽快地出了十万块钱。
说实话，刚和他回南方就遇上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在大街上冻上一遭儿，被告知结婚新房让外人先住了，现在得灰溜溜地和他爸妈一家挤在老房子里。
这和我之前所想象的大有出入。
让我感觉没有受到他们家尊重，心里很不舒服。
2.
我与陈澈相恋三年。
即将结婚。
因为工作原因，这是我第一次和他回家见父母。
平时见他父母都是靠陈澈偶尔的视频通话。
但对我而言，
这会是我对他结婚前的最后一次考验。
半个小时后，终于快到达目的地。
陈澈家的老房子，住着他爸妈和一个弟弟。
只见车子驶入了一片密集的“握手楼”。
外墙灰败破落，看着都觉得无法透过气来。
我这是到城中村了。
两个字：窒息。
陈澈付过车费，提醒我下车。
打开车门，一股骚气味扑面而来，还夹带着一丝狗S味。
我赶紧屏住呼吸，捂住了嘴鼻。
地下到处是水渍与泥土，以及乱扔的垃圾。
心情真是一言难尽。
我看着脚上新买的靴子，犹豫不已地踩上了地面。
陈澈从后备厢拿出行李，向我解释。
“不好意思希希，要过年了回来的人又多又杂，你忍一忍。”
看见他带着歉意又尴尬的神情。
我的心软和教养不允许自己再同他生气了。
“没事，咱们走吧。”
穿过几栋楼，我在陈澈的带领下，找到了他的家。
五楼，陈澈敲了敲掉漆的大门。
我手里拎着送给他家人的礼物。
呼吸变得不均，不禁感到紧张。
几分钟后，门被打开。
一个烫着头的中年妇女打开了门。
这就是陈澈的妈了。
“哎呦你们可算回来咯，快进来快进来。”
我有些拘谨，站在门口喊了声阿姨好。
于梅笑得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看起来亲热极了。
“终于见到真人了，闺女长得真是漂亮，皮肤白得勒。”
“还喊什么阿姨呀，就叫妈！”
我和陈澈还没领证，这句妈无论如何我都叫不出口。
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他妈的热情一下让我无法招架。
我求救地看向了陈澈。
“妈我们还没领证呢，希希脸皮薄。”
岂料他妈一把拉住我的手，斩钉截铁。
“没领证怎么了，新房都买了。还和你回家过年，今天进了我们的家就是陈家的人了。”
这时候，还在我面前提新房，不是让您的好弟弟一家给住了嘛。
我笑笑不应，坚持喊阿姨。
3.
该有的礼节不能少，我放下礼物。
进屋和陈澈的爸还有弟都一一打过招呼。
并且还收了他爸妈给我的见面红包。
我放进口袋里，无意掂量了下。
并不厚实。
按理说，婆婆和公公见面给准媳妇儿的红包只会多不会少。
我猜测可能是陈澈家条件的原因吧。
坐在老旧的沙发上，我打量起了这个家。
布满油渍的桌子，并不明亮的灯泡，年代久远的电视……
四个人生活显得拥挤的空间。
这是我前二十多年不曾接触过的一切。
我忍下心中不适，尝试着接受陈澈的家。
默默告诉自己，以后结婚住的是新房子，不是这不是这。
陈澈父母正在询问我家里具体的条件。
小康家庭、家中独女，城市有房、适配的学历、体面的工作。
听到回答后，夫妻俩都止不住满意地点点头。
念叨着：“好哇好哇。”
而陈澈的那个大学生弟弟，一直沉默。
只是时不时的从手机游戏里抬起头，向我这个方向投来目光。
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
我想是他弟弟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对我好奇罢了。
陈澈爸推了推小儿子。
“小良叫嫂子呀，真是个闷葫芦。”
直到这时他才喊了我一声。
奔波劳累一天，我早已饥肠辘辘。
将于梅放在我面前的几个枣子都吃了。
她好像才似乎意识到什么，一拍头。
“瞧我这脑子，你们肯定饿了。等着妈给你们下点面条吃。”
我听到这句话，才终于生出了对今天的一点满意。
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面，想想都满足。
我满怀期待地等候着。
终于陈澈妈从厨房出来。
“你们两个快来，面条好了。”
可下一刻，我却傻眼了。
4.
两碗放满了小剁椒的面条摆在桌上，
而于梅又正把两碗刚从冰箱扒拉出来的、不知道留了多少天的剩菜往碗里倒。
我的期待瞬间破灭。
陈澈想阻止已经来不及，语气无奈。
“妈不是和你说过希希吃不了辣吗？”
陈澈妈听到这话后才反应过来，责怪着自己。
“青天大老爷哎我给忘记了，真是老了记性不好。”
我觉得第一次也难免，正想安慰几句表示没事。
“但是这面条也煮了，我还特意加了上礼拜剩下的鸡肉，倒了太浪费呀。”
这下轮到我叫老天爷了。
那是隔了一个星期的剩菜。
“所以闺女，要不你尝尝味道吧。肯定好吃。”
在家，爸妈从来不让我吃剩菜剩饭。
那些东西老两口都会留给自己将就吃，可只要我在家，每天都是变着法儿做我爱吃的菜。
此时的陈澈已经狼吞虎咽地吸着面条，一声不吭。
我心想，他真是饿了。
在陈澈妈希冀的目光下，我忍下心底冒出的委屈。
吃了一口。
顿时，辣味充斥着我的口腔，还有一股剩菜的恶心味道。
我一下反胃，猛地咳嗽，又作呕，赶紧冲到了卫生间。
身后陈澈他妈连连惊呼，问我有没有事。
我漱完口，坐回原处。
而陈澈好像才反应过来。
他从碗里抬起头，顺了顺我的背，让我不能吃就算了，他待会带我去外面吃。
我此刻无比感谢他。
但陈澈他妈此刻很是委屈。
“怎么不能吃了，你这是在外面工作生活几年嫌弃你妈来了是吗。”
陈澈语气无奈说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
于梅又给我倒了一杯水。
“再说这么晚了，外面早收摊关门了。来闺女喝口水，缓过来再吃。”
我喝水的动作一顿，还要我吃。
今天是我第一次来陈澈家，也是第一次见他的父母。
如果这碗面我不吃下去，场面就会闹得不太好看。
所以我屏住呼吸，完全没怎么嚼便快速吞咽下去。
辣得我实在受不了，光水就喝了三杯。
那一碗面，恐怕是我今生都难忘的一碗面。
恶心混合着委屈，是它的全部味道。
5.
晚上，我躺在陈澈那张不够宽敞的木板床上。
一个翻身，便会响起吱嘎声。
吃下那碗面后，肚子如同火烧般不舒服。
陈澈躺在我的身边，伸手搂住我。
“让你受委屈了希希，我妈就是这样，强势又敏感。”
我盯着天花板不讲话。
交往之前，陈澈和我坦白过自己家里条件一般。
而我是家里的独生女，习惯了什么都跟着心走，随性惯了。
爸妈也常对我说找个自己喜欢的最重要，不用考虑太多。
大学时期的陈澈阳光帅气，球场上的他只要微微一笑，就能轻松捕获大把女孩的心。
当然，我也不例外。
我很喜欢陈澈，所以当时我并不在乎陈澈口中的一般，到底有多一般。
但今天看到的这一切是我没有想到的。
他声音温柔。
“你稍微忍一忍，等我舅舅找到了房子，咱们就可以搬去新房过二人世界好吗？”
我叹气，翻身埋进陈澈怀里。
“那你可得千万站在我这边，不要再让我受委屈了。”
陈澈闻言将我抱得更紧，向我保证。
“放心，我无条件站在你这边，护着你的。”
可不曾想，打脸却来得这么快。
6.
隔天，占了我们新房的一家人上门来了。
陈澈他妈脸上笑得比花还灿烂。
热情得没话说。
我感觉得到，比起昨天见我，这时候的她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于梅此刻满脸心疼，摸着大舅的手臂。
“小弟看着瘦了。”
我真想石化，她口中的小弟是个年近50的中年发福男人。
况且哪里瘦了，一肚子的肥肉走路都在颤。
夫妻俩带着一儿一女。
那大女儿看起来都二十岁了，小儿子十岁左右。
一进门，就被陈澈他妈塞了两个红包。
厚厚的，显得我昨天那个红包格外不起眼。
“来来介绍一下，这闺女就是小澈带回来的媳妇儿。”
我被点名，于是礼貌地和陈澈大舅一家打招呼。
不知道为什么，他舅的女儿看起来很不喜欢我。
一脸爱答不理的模样。
我莫名其妙，却没有多想。
午饭时间。
桌上六盘菜里，四盘都是辣的。
他妈却炫耀着自己今天记住了我的口味。
我笑笑，心里不是滋味。
最后炖的一锅鸡汤端了上来。
我看着他妈夹起两个大鸡腿分别放进了在场最小的两个人碗里。
她小侄子和陈良。
嘴上一边对我说鸡腿皮脂肪太多，小姑娘肯定不喜欢。
我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她毫无波澜，早就习惯。
又看了眼身边陈澈，他也一脸平静，早就习惯。
接着，我面前多出一碗飘着一层脂肪油腻腻的鸡汤。
“闺女多喝鸡汤以后能生养，让我老太婆早点抱上大孙子。”
她说得理所当然，就连其他人也笑呵呵地一同附和。
“再来一个女孩，凑成好字。”
“要我说就多生几个，那样才热闹。”
我油然升起一股恶寒。
这是还没过门，婆家就对我的子宫打起了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