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志国，今年45岁，出生在一个小县城的普通家庭。
家里兄妹三人，我排行最小，上面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我们家在当地并不算富裕，父母都是普通工人，靠着微薄的工资养大了我们三兄妹。
小时候，家里对我并不算太重视，毕竟哥哥是家里的长子，姐姐又是父母唯一的女儿，而我，似乎只是个“顺带”的孩子。
上学的时候，哥哥成绩一般，但父母还是千方百计供他读完了技校，最后进了县里的一个国企工作。
姐姐学习不错，初中毕业后考上了卫校，现在在镇上的卫生院做护士。而我，成绩还过得去，但家里没有多余的钱让我继续读书。
初中毕业后，我便被送去学了一门木工手艺，后来在县城里找了个木工厂上班，日子虽不宽裕，但也能熬过去。
结婚后，我和妻子一直住在母亲家里。当时哥哥和姐姐都已经在外成家立业，母亲一个人住着老宅，房子虽然老旧，但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尤其是父亲去世后，她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哥哥姐姐都不愿意和母亲住，说各自家里孩子小，工作忙，没法照顾老人。于是，母亲的照顾责任自然落在了我身上。
五年前，母亲突发脑梗，从此瘫痪在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医生说她以后恐怕都站不起来了，需要长期护理。
那时候，哥哥和姐姐把我叫到一起，说母亲的房子就归我了，他们不会争，但前提是我得负责照顾母亲的后半生。
我当时也没多想，毕竟我是家里最小的，母亲年迈，我照顾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况且，我自己也没有房子，母亲的房子虽然破旧，但住着总比租房强。于是，我答应了，妻子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也没反对。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
母亲瘫痪后，我的生活彻底变了样。每天一早，我便要起床给母亲准备早饭，喂她吃药，帮她擦洗身体，再给她换上干净的衣物。
母亲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大小便都无法自理，每天都要给她换尿布，清理床单。妻子起初还能搭把手，但渐渐地，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话也越来越少。
有一次，我下班回家，刚进门就听见妻子在和母亲争吵。母亲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愤怒：“我不过是让你扶我一下，你怎么这么不耐烦？”
妻子憋着气，说：“我一天忙里忙外，孩子要管，饭要做，还要收拾家里，哪有那么多时间伺候人？”
母亲气得直掉眼泪，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我赶紧上前安抚母亲，又把妻子拉到一旁劝了几句。
妻子狠狠地甩开我的手，低声吼道：“你妈是你妈，不是我妈，你要伺候，就自己伺候！”
那天晚上，妻子抱着被子去了儿子的房间。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昏黄的灯光下母亲苍老的脸，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母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每天夜里都会喊疼，我只能起身给她按摩、翻身，几乎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工作上也因为总是迟到、早退被老板责骂，最后工厂干脆辞退了我。
我开始接一些零活，修家具、做木工活，赚的钱勉强够家里开销，但日子过得越来越紧巴。妻子对我越来越冷淡，家里整日弥漫着沉默和压抑的气息。
有一天，姐姐来了。她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看着屋里弥漫的药味和母亲身上的污渍，叹了口气：“妈，哥和我最近都很忙，没办法经常来看你。志国照顾你挺辛苦的，你也多体谅点。”
母亲抿着嘴，眼里带着一丝委屈。姐姐又看向我，说：“志国，妈的事你多担待点，反正房子以后是你的，我们也不会争。”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姐姐留下了一千块钱，说是给母亲买营养品的，然后就匆匆走了。哥哥更是连面都没露，只是打了个电话，嘱咐我照顾好母亲。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年。五年里，我几乎没有一天是轻松的。母亲的病情反复，几次住院，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妻子终于忍无可忍，带着儿子回了娘家，只留下一张纸条：“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心里满是无奈，可也没有办法。母亲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幸运的是，妻子并没有提出离婚，只是偶尔会回来看看，但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变得冷漠而疏远。
就在母亲病情稍微稳定一些的时候，县里突然下了拆迁通知，我们住的这片老房子要被拆掉，每户补偿160万。消息一传出，哥哥和姐姐立刻找上了门。
哥哥进门就笑着说：“志国，妈的房子是咱们兄妹三人的，拆迁款当然要大家一起分。”姐姐也跟着点头：“对啊，咱们是一家人，不能因为房子的事伤了感情。”
我看着他们，心里一阵冷笑。五年前，他们信誓旦旦地说房子归我，现在却想来分一杯羹。我冷冷地问：“当初你们说房子归我，现在怎么又变了？”
哥哥脸色一僵，随即笑着说：“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情况不同了。再说，妈还在呢，房子是她的，我们只是按照正常的继承权来分。”姐姐也附和道：“是啊，志国，你不能太自私，咱们是一家人，不能因为钱伤了和气。”
我看着他们，心里满是愤怒。这五年，我为母亲付出了一切，牺牲了工作，家庭几乎破裂，甚至连自己的生活都顾不上。而他们呢？除了偶尔来看看母亲，从来没有真正尽过一天的责任。现在房子要拆迁了，他们却理直气壮地要来分这笔钱。
母亲躺在床上，听着我们的争吵，眼里满是疲惫和愧疚。她低声说：“志国，这些年辛苦你了……房子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哥哥立刻接话：“妈，房子是您的，我们只是按照法律来办事。”
我忍不住冷笑一声：“法律？那当初让我照顾母亲的时候，怎么不提法律？五年了，你们可曾来看过母亲几次？可曾为她端过一碗水，喂过一口饭？”
姐姐的脸色有些难看，低声说道：“志国，我们不是不管，而是……实在脱不开身。”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跟他们争吵没有意义，他们只认钱，不认亲情。
最终，我决定让母亲做主。我对母亲说：“妈，这房子毕竟是您的，您自己决定吧。”
母亲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说：“房子就归志国吧，这些年是他在照顾我。”
哥哥和姐姐的脸色瞬间变了，哥哥站起来怒道：“妈，你这样太偏心了！我们也是您的孩子，凭什么全给志国？”姐姐也跟着附和：“是啊，妈，我们可是一家人，不能这样！”
母亲的眼里满是疲惫，她闭上眼睛，轻声说道：“你们走吧，我累了。”
哥哥和姐姐见争吵无果，愤愤地离开了。但我知道，这件事还没有结束，他们一定会想办法争这笔钱。
果然，没过几天，我就收到了律师的电话，说哥哥和姐姐已经提出了财产分割申请。我站在母亲的床前，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一场漫长的拉锯战，但我已经不再害怕。
这五年，我付出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但至少，我的良心是安稳的。我照顾了母亲，尽到了一个儿子的责任。而至于那笔钱，值不值得争，我已经有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