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三十年的苏州码头,十八岁的张生望着眼前的三桅商船,攥紧了母亲缝制的粗布包裹。这个即将踏上水手生涯的贫寒青年不会想到,一次"闹肚子"的经历将彻底改变他的人生轨迹。
那是个闷热的仲夏夜,商船停靠在泉州港卸货。张生因误食生蚝腹痛难忍,独自摸黑到岸边草丛解手。起身时被个青布包袱绊倒,打开瞬间惊住——月光下,几十颗南洋珍珠泛着柔光,金锭上"周府"的铭文清晰可见。
正当张生抱着包袱往衙门赶时,巷口闪出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小兄弟,这包裹是爷丢的!"壮汉伸手就要抢夺。张生后退半步:"你说说里头有什么?"壮汉支吾半天,突然挥拳相向。
打斗声引来了巡夜的衙役,队伍中走出的绸缎商人周员外,正是泉州首富。他颤手指着包袱里的和田玉牌:"这...这是我夫人的陪嫁!"
原来三日前,江洋大盗"过江龙"洗劫周府,这包价值万两的珍宝正是贼赃。老员外握着张生的手老泪纵横:"这些是准备赈济黄河灾民的款项,若找不回来,周某真要悬梁自尽了!"
更令张生意外的是,周家独女竟是他曾救助过的落水少女。那年寒冬,张生跳进冰河救起的马车里,坐着的正是周小姐。
三年后,"周记绸庄"的招牌旁多了块"张记"匾额。成为乘龙快婿的张生,将岳父的生意扩展到南洋。他定下三条规矩:一是伙计每日最后称量必须多给一钱,二是灾年米价只降不涨,三是学徒必学《朱子家训》。
泉州百姓至今流传着张员外的善举:道光年间台风毁城,张家开仓放粮三月;同治初年时疫横行,张氏药铺免费施药。更奇的是,张家七代子孙中,竟出了三位进士、五位举人。
当地方志记载,张生八十寿辰那日,当年装珠宝的青布包袱被供于祠堂。老人对儿孙言道:"这世间的富贵,像海水,取越多剩越少;唯善意如泉眼,愈涌愈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