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没用,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

芝芝文语 2024-10-14 06: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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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呢?”

她的小脸迷茫,眼眶里含着的眼泪要落不落的样子。

看到她找傅斯淮,萧溯的心情复杂。

“他回家了卿卿。”

“回家?”听到这话的小姑娘并没有多想,她想着晚上回家还能见面,于是擦了擦眼泪乖巧地哦了声。

冷静下来之后,她突然看到了病床上的软软。

对上她懵懂视线的那一刻,软软吓得浑身汗毛直立。

软软赶紧移开视线,心慌地往别的地方看去。

她此时在心里祈祷着卿卿千万不要提起她。

萧家人现在已经忽略她了,万一卿卿提一下,那她岂不是又成了众矢之的。

这个场景她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沈家人也不在这里,没人护着她。

而且这些人的气场又太强,她真的会窒息。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小卿卿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移开视线去看萧青黛,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又黑又亮。

“妈妈~你的项链在软软身上~”

这道小奶音稚嫩又无辜,但听到软软耳朵里却不亚于恶魔的低语。

屋内所有视线全部落在她的身上,一个人就很有压迫感了,更别提现在这么多双眼睛。

软软身体僵住,不敢和这些人对视,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讨厌卿卿,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不是她知道卿卿从小就这么没眼力见,真的要以为她也是重生的了。

怎么就这么会挑时候!

萧溯站在萧青黛身旁,微红的眸子在看到软软的时候变得深邃阴冷,令人不寒而栗。

“没记错的话,你和我家卿卿是同一个孤儿院的,该不会……”低沉阴冷的声线从他薄唇中缓缓吐出,语气幽幽,“是你偷的吧。”

软软的头皮麻了半边,因为萧溯说对了。

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萧青黛看出来。

“我、我没偷,那是我捡的,我不知道是卿卿的……”

可是她自以为的辩解和掩饰在萧青黛的眼里漏洞百出。

“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女儿的身世,还知道随身携带着项链等待机会与我认亲。”

萧青黛面对卿卿时温柔愧疚的神色褪去,偏过头,长睫半遮住眼底深沉冷戾的暗光,看似不温不淡,实则凌厉逼人。

哪怕刚刚天大的惊喜压下来,她在思考的时候还是头脑清晰。

这个软软一醒来见到她就喊妈妈,还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主动说要做亲子鉴定,说明她身上一定藏有能证明卿卿身份的东西。

而她手里那个东西,定然足以混淆亲子鉴定的结果。

萧青黛眼梢挑起,声音略带嘲讽地望着软软,宛如猫捉老鼠一般的戏弄。

“你手上拿着什么,我女儿的血液还是头发。”

听到这话,软软险些失声尖叫出来,身上不受控制地起满了鸡皮疙瘩。

她害怕了,她是真的害怕了。

她自认为周密的计划在萧青黛的眼前宛如白纸一般透明。

软软甚至怀疑,她身上是不是有着能看穿别人想法的异能力。

在她自己无知觉的时候,眼泪已经哗啦啦流了满脸。

可是萧青黛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她的语调虽与平常无二,但压不住字字句句要溢出来的戾气。

“是有人在背后教你,还是你身上藏着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我、我……”

软软什么也说不出来,被吓得只知道哭。

知道萧青黛不好招惹,但没想到这么不好招惹。

不是说她最喜欢小孩子的吗?怎么到她这里就变了。

“我没有、我不是……”她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不停地摇着头否定。

若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定然要以为萧青黛欺负她了。

“带走,给她测一下骨龄。”她觉得这个软软不像是小孩子,怀疑她是特殊的侏儒人。

随着这句冰冷的话音落下之后,软软在床上拼命挣扎起来,粗哑的嗓音颤抖,也顾不得管喉咙上的疼痛。

“我不跟你走,我要找我妈妈!我是沈家人!”

萧青黛抱紧怀里的孩子,毫无感情地扫了眼她狼狈的状态,纤薄苍白的唇扯了一下,话音落字如锤。

“如果让我查出是沈家教你这样做的,你以为我会放过他们?”

听到这话,软软彻底绝望了,仿佛连心都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攥住,压迫的她无法呼吸。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嘴唇动了动,喃喃自语。

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和萧青黛说话。

“你不能这样、沈家有钱……”

“选择算计我的时候,你应该清楚我的能力和地位。”

跟这种人连多说的必要都没有,萧青黛收回视线,突然察觉到自己怀中一道清澈专注的视线盯着她看了好久。

她身体一僵,原本翻滚着阴冷的面容快速变化。

低头,小姑娘仰起软白精致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像小狗一样眼巴巴的。

“乖、乖卿卿……”

萧青黛头一次产生紧张的情绪,她甚至有点结巴,方才气势十足的声音变得轻柔飘忽。

“你这样看着妈妈做什么呀。 ”

卿卿也不知道,她那玻璃球一样的大眼睛好像在发光,亮晶晶的像夜店蹦迪的灯球。

小姑娘软绵绵地黏到她的身上,眼睛biubiu往外冒小星星,奶音里压制不住兴奋激动。

“妈妈,你好帅,你像喜羊羊!”

萧青黛一愣。

此时,霜降弯腰在她耳边小声解释,“家主,据我所知,喜羊羊是一只很聪明的羊,小姐应该在说您聪明。”

“嗯嗯嗯嗯!”卿卿狠狠点着小脑袋。

她本来是喜羊羊的小迷妹,现在顺理成章地成了妈妈的小迷妹。

她很欢喜地蹭萧青黛,小猫蹭头一样。

“妈妈,我好喜欢你!”说完,她突然仰起脸,带着期待奶声奶气地问,“我能不能亲亲你呀妈妈?”

萧青黛从喜羊羊中回过神,听到她小心翼翼问这句话的时候,鼻尖猛然一酸,眼泪毫无征兆地从眼眶中砸下来。

冷淡的声线颤抖破碎,“乖卿卿,你亲吧,你多亲妈妈几下好不好……”

街道上,一整排飞驰的车队呼啸而过,将路人震惊的声音卷入其中。

清一色的防弹系列,一辆五百万打底。

正午一点,去上班的打工人无一不为此驻足的。

等那车队过去之后,他们才回神,回味了一下刚才震撼的场景。

只能说不愧是京城,这种小说里的场景也能被他们这些打工人给遇到,也算是开了眼。

在大多数车主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会选择主动让路。

但也有一个例外。

中间某辆车里,霜降耳朵里的耳麦突然响了两声,她往外看了一眼,而后垂眸倾听。

“堂主,侧后方有一辆白色奥迪,从过了卧龙桥前的岔路就开始跟着我们。”

霜降往他说的地方看去,那辆车刚好在提速往他们这个方向冲过来。

她眉心蹙起,对着耳麦另一端的人冷声吩咐。

“速度提上来,通知大家小心这辆车。一有动静就赶紧拦,小姐刚回来,要是伤到了她,我们都别想活了。”

那边的人应了一声。

萧家的车牌号太好认了,几乎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家的车牌是走丢那位小姐的生日。

这就导致如果有人想对萧家下手也很轻松,找到车牌就行。

这也是萧家出行清一色防弹车的原因。

而这其中就数萧青黛的最好认,她的那个是卿卿完整的生日。

自打孩子走丢之后就用着,用了三年多。

就在霜降下完命令后的一分钟里,那辆白色奥迪的油门踩到了底,仿佛要飞离地面。

驾驶员似乎带了同归于尽的意图,飞驰着朝萧青黛的车撞过来。

“砰!”巨大的撞击声响起。

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辆黑车将它截到半路上,横停到它和萧青黛坐的那辆车中间。

紧接着,后面另一辆直接冲上来撞击白车的车身。

白车侧翻之后,它们才往后退去。

这两辆黑车上看不出明显的损伤,但白车的样子可就惨了。

车窗碎片哗啦啦全碎掉,车头被撞得严重变形。

车灯也全碎了,像废弃修车厂里那些无可救药报废的车。

保镖打开车门下来,走到侧翻的白车前,大力拉开变形的车门,解开安全带,将驾驶座上满头鲜血的人给拖出来。

他本就长得凶神恶煞,再加上如今满身杀意,站卿卿面前凶一下该把她吓哭了。

“妈的,连我们家主的车你都敢撞,活腻了是不是。”

其余人也从车上下来,刚巧,有人认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他奄奄一息,意识都已经模糊了,但还是叫嚷着。

“把、把我的画还给我,我不要钱,我要我的画!”

上午在月渡台闹事的男人此刻满脸癫狂,配上狰狞的伤口,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你们这群土匪!我要我的画!”

他上午被月渡台的人打进医院,昏迷之后又梦到了他死去的老爹,除此之外还有他爷爷、太爷爷、上面的老祖宗,往上好几代的人都在。

无一例外,他们齐齐拎着棍子打他,说他败家、说他是不孝子,还要把他赶出家门。

被吓醒之后,他看了眼手机,发现月渡台那边的人给他打了三千多万的巨款。

看到这笔巨款的时候,他手机啪嗒掉到地上,脸色青白,心如死灰。

因为他知道,拍卖会结束了,他的传家宝被人买走了,所以月渡台才会给他分账。

在悔恨与愤怒的冲击之下,他花钱租了一辆车。

上午月渡台的闻天钟响起后,很多萧家人都去了医院,所以他就在医院外面的某个路口蹲守。

蹲了四个小时终于让他蹲到了。

他失去理智,就这样撞了上来。

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霜降朝萧青黛的车走去。

车窗缓缓降下,她声音低沉冷静。

“家主,这人在月渡台签了合同又后悔,就是他挟持了软软。后面继续闹事被打了出去,拍卖会正常进行,他的东西交货之后月渡台把钱打给了他,现在还在叫嚷着要他的画。”

卿卿满脸好奇地看着外面,不过她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到,于是想爬到萧青黛身上。

萧青黛连忙伸手扶着她,害怕她摔倒。

她很喜欢看卿卿生动的表情,好奇的、开心的、激动的、各种各样的……

甚至在抱着她的时候连心跳声都缓了下来。

她的卿卿不管怎样都是最可爱的。

在纵容中,萧青黛护着她,转头问车外的人,“他的拍品是什么?”

霜降掏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翻找了几秒,而后点开一幅画的高清大图,从车窗递到萧青黛的手上。

“家主您瞧,就是这个。”

萧青黛点开看了很久,看画工布局,功力笔法,还有上面的提的诗句,画卷的材质……

她头没抬,声音里似乎蕴含着什么,有些奇异,“那人叫什么?”

霜降想了一下,手下人刚才给她看过资料。

“姓周,叫周秉玉。”

“这幅画被谁拍走了。”

“京城季家,季老爷子爱古画,他儿媳妇拍的。”

萧青黛淡淡地嗯了声,把手机还给霜降,轻描淡写的语调,“以私人收藏家的身份买下来。”

声音冷艳优雅,无波无澜。

霜降一愣,虽说萧家有一条规矩不让多问,但她跟萧青黛的时间长了,倒也可以适当逾越。

因此不解,她便问了。

萧青黛确实没有介意,她语速缓缓,慢条斯理的。

“南朝中后期有个贪官商从先最爱收集名画,为了避免家中过多的名画引起皇上怀疑,便请了民间一位有名的造假大师。”

“那大师除了造假之外还有一门绝活,可以将名画的真容用另一幅质量稍次的画掩盖,放到现在,我们将它称之为画中画。”

这样一提,霜降恍然大悟。

她也听说过那个故事,刚入行的时候她师父就给她讲过,“家主,我记得那个造假大师叫周懿。”

“嗯,和外面那人一个姓。”

周懿的造假手艺不仅骗过了世人,连贪官商从先也骗到了。

所以这幅画被他们留着,一代一代传到了现在。

要不是这个周秉玉贪心,拿画来京城拍卖,不知它的真容还要在面纱下隐藏多少年。

不过看样子,这人并不知情。

想想当时的局势也能理解,贪官当道。

周懿换完画之后整日提心吊胆,不久就因为思虑过重去世了,走得匆忙,连家人都没来得及告诉。

霜降连忙去办,正在他要转身的时候,被丢到地上的周秉玉不知哪来的力气,爬起来冲着萧青黛的方向恶毒地咒骂。

“活该你们萧家死女儿,老天开眼,你们这群土匪,就该断子绝孙!”

在他那句咒骂的话说出来后,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保镖们看他的眼神一言难尽。

不是大哥,别这样吧……干美团的啊这么能送?

给他们都整无语了,甚至是在愣了几秒后才想起来去捂他的嘴。

周秉玉被捂着嘴的时候还在不停挣扎,后面一个保镖给了他一拳,他才老实。

车上,卿卿趴在萧青黛的怀里,仰起小脸好奇地问她,“妈妈,他在说什么?”

她虽然有几个词听不懂,但凭借方才那个语气,脑海中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妈妈,他在骂我们?”

萧青黛的心泛起轻微的刺痛,她忍着酸涩,在小团子茫然的视线里,垂眸声音温和。

“乖卿卿,这种人的话没必要在意,以后没人敢了。”

小家伙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虽说还是有些听不懂,但软萌萌地点了点头。

萧青黛扯唇,安抚地露出一抹苍白的笑。

她的手顺着卿卿的小脸往上,将她抱在自己怀里,最后捂住了小姑娘的耳朵。

车窗半降。

刚找回亲生女儿的顶级权贵世家掌权人偏头,车外的女子立刻弯下腰,将耳朵贴近。

顾忌着卿卿,萧青黛的声音很淡,淡到稍微有一点杂音就听不见。

她在霜降耳边耳语,温和的,轻柔的,像她和卿卿说话时的那样。

“长了眼睛不看合同,留着舌头不说人话,都没用就都剜了吧。”

霜降的脸色未变,因为跟了萧青黛太长时间,所以猜到可能是这个结果。

只是这次在说血腥话的时候语气太柔,听得她耳朵麻麻的。

透过半开的车窗,霜降看到卿卿好奇的大眼睛。

她并非是迟疑,是想到现在的情况所以提醒一下。

“家主,现在是国庆期间,下手的话可能有些难做。”

她这样一提,萧青黛倒是又想起来一件事。

她掩着卿卿的耳朵,招了下手,示意霜降离近。

语调仍是轻柔,脸上甚至带着平和的笑意,是做给卿卿看的。

“剜下来之后挂到月渡台警示圈子里的人,告诉他们,不会说话就闭嘴,谁要是敢说我女儿一句不好,这就是下场。”

霜降:“………好的家主。”

忘记了,家主年轻的时候本来就疯批,现在牵扯到小姐,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疯归疯,理智还是有的。

萧青黛沉吟片刻,语调波澜不惊。

“周家那幅画中画应该是国宝级的货,收到之后就给上面送过去。跟他们说,我就这一个女儿,不狠一点没人尊敬她。该拿捏的分寸我都明白,不会让他们下不了台。”

霜降点头,将话记在心里。

确认萧青黛没有其他要吩咐的东西后,才转身离开。

后面的事情怎么处理,萧青黛就不在意了。

她关上车窗,想起卿卿在听到那句辱骂的话后出现的反应,纤细冷白的手指轻柔地蹭了蹭她的小脸。

“乖卿卿,你怎么能听出那人是在骂我们呢,以前有人这样对你说过话吗?”

小姑娘乖巧地点点头,说有。

她单纯的很,没注意到在她话音落下后,她妈妈那骤然变狠的双眸。

萧青黛看到她稚嫩的脸,心里更难受。

她弯腰低头,下巴抵着卿卿的额头,声音沙哑的,“跟妈妈说说,哪个人欺负过你,妈妈想知道关于你的所有事情……”

此时,傅家门口。

傅月辞嚎了一路,下车的时候,傅斯淮才觉得耳根清净了许多。

刚踏进傅家的大门,迎面遇上了带着管家蹲守已久的傅老爷子。

为了防止这次再被自己打脸,傅老爷子谨慎极了,在傅斯淮出门后特意让手下人跟着,看他去哪里。

下面的人消息传回来,他才知道这三人去了月渡台。

众所周知,能拿到那里邀请函的都不是普通人。

于是老爷子对挖洞这个事持保守意见。

他准备等这三人回来后好好盘问一番,吃完午饭就时不时来门口转悠一圈,蹲守着。

然而终于等到他们回来,却一直没见卿卿的身影。

“卿丫头呢?你给卖了?”

傅斯淮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慢条斯理地问。

“这个点你不午睡,在门口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要不是早上他不说清楚,自己至于挂牵的连午觉都睡不着吗。

还有脸问!

傅斯淮静静看了他几秒,那双眼睛似乎能看出他在想什么似的。

但他没说明,移开视线看向身后的管家,淡淡吩咐,“带老爷子回去睡午觉。”

“我不去!”傅老爷子有点恼,跟在他屁股后往后院走,一边走一路唠叨。

“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卿丫头去哪了?”

傅斯淮的心更沉了,步子也更快。

老爷子跟不上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失魂落魄的傅月辞,伸手抓住了他。

“月,你跟爷爷说,你们把卿丫头怎么了?”

傅月辞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青涩冷峻的声音也闷闷的。

“被、被亲生母亲认回去了。”

“什么!”

这话属实把傅老爷子吓了一跳,他浑浊的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卿丫头还有妈妈?”

听到这话,傅月辞抬了抬眼皮,有点莫名其妙。

“谁没有妈妈,总不能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我的意思是她妈还活着?”

“怎么还骂人呢。”

傅老爷子:“……”

他想了想,应该是被亲生父母给找到了。

但这不对劲啊,“你们就这样把卿丫头给别人了?你们知道那家人当初为什么把孩子送到孤儿院吗?万一心不善的,回去了岂不是要受那家人的磋磨?”

老爷子自诩见多识广,阅人无数,这会儿听到卿卿的事情后,那叫一个生气。

对着傅斯淮的背影指指点点的。

“你怎么干的事啊,你这是要害了丫头,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我说你这辈子良心都难安呐。”

“月啊,你现在跟着爷爷一起去那家里,把卿丫头要回来。”

傅老爷子想,既然当初那家人丢下卿卿,家中定然不太富裕,而且对女孩不太关注。

他招呼身后的管家,“去准备一张卡,我们直接花钱买断了他们的关系,以后丫头就跟着我们了。”

其实他心里是带着些高傲的。

“我们傅家能给她提供最好的资源,各方面我都能保证是顶尖,放眼全国,没几个能和我们比,在我们家是最好的。”

说完之后,他伸手拽了一下傅月辞。

拽不动,有点疑惑,“走啊月。”

“………”

傅月辞抹了把脸,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看着他。

他面无表情,平静地问,“爷爷,你知道卿卿的亲生母亲是谁吗?”

“谁?”

傅月辞轻轻吐出两个字,“黛姑。”

老爷子上了年纪有些空耳,没听清,侧着耳朵疑问,“你哪个姑?”

“黛姑,青黛姑姑,萧家那位。”

“…………”

每天都打脸,次次不一样。

傅老爷子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跟着管家回去睡午觉。

然而他还是睡不着,快到傍晚的时候去找傅斯淮。

进去时,几个孩子都在,但气氛沉默极了,没一个人说话。

傅雪霁窝在沙发上,手上捧着一盆茉莉花。

在看到那盆花的时候,老爷子眼前一亮。

这不就是花儿给他送的那种吗。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看了眼傅雪霁的脸色,心猛然提起,快步走过去。

“怎么回事,小雪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叫医生看过没有?”

傅雪霁摇摇头,有气无力,“爷爷,您别管我了,我没事。”

他似乎是想咳嗽,白净的脸上翻涌上些许粉红。

他捂着嘴,眼睛也红了几分,声音虚弱破碎。

“我这身体,若是晕倒在萧家门前,他们会把我带进去吗?”

“别说这种话。”傅斯淮坐在他对面,不轻不重地斥他,“你的身子能儿戏吗?”

傅雪霁用手抵着唇咳了咳,声音更没劲了,病恹恹的。

“我在哪里都是一样,反正也出不了门,受不住风,卿卿救了我的命,我想离她近些,就算病死也死到她身边吧。”

傅雪霁性子温和良善,说话时红了眼睛,瞧着我见犹怜的。

他本来长相就秀气,像女孩子,再加上拖着一副病体,于是连带说话也文文弱弱的。

傅斯淮舍不得凶他,从小到大都是。

每次其他三个惹出了什么事,他知道了都会偷偷求情。

要不是有他帮着顺毛,那三个起码要多挨一半的打。

眼下听到他说这话,傅斯淮就算再气都得忍着。

他声音压低,有些沉闷,“别说什么死不死的。”

傅雪霁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话被傅月辞接过去了。

“质疑萧叔叔、辱骂萧叔叔、理解萧叔叔、想成为萧叔叔。”

他往后靠在沙发上,仰天花板长叹一声,“缘分都是自己争取的,你要是夺了,它就会回来,你要是不夺,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

说了一句云里雾里的话后,他恢复正常坐姿,刻意看了眼傅斯淮的方向,问。

“爸,你听出来了吗,我在点你。”

傅斯淮:“………”

想抽他。

他把手里的杯子往茶几上一放,不轻不重的。

“那是卿卿的亲生母亲,我能怎么办。萧青黛本身就因为孩子被偷患了重病,如果我把卿卿带走,对她公平吗?”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傅月辞仔细想了想,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

既然如此,那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站起来,找了一把剪刀,将自己身上的某大牌卫衣剪出几个洞,丢了剪刀后翻柜子找到一个漂亮的茶碗。

他蹲到门口,用垒在花坛边上的石头将茶碗砸出几个豁口,拿在手上不大不小刚好。

没有再回客厅,他站门外朝里面的人喊。

“爸,我去萧家门口卖惨了,晚上让厨师不用做我的饭。”

傅斯淮眉心使劲跳了跳,忙站起来,黑着脸叫住他。

“你给我回来,像什么话。”

傅月辞没动,反正他不听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青黛姑姑喜欢孩子,我也还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孩子,坐那哭两嗓子她指定能收养我。”

说完,他捧着自己的破碗跑了。

傅斯淮掏出手机,一通电话拨到前院的保镖身上。

“给我拦住小辞,不准让他出去。”

挂断电话后,他回头,又看到了站起来的傅雪霁。

他眉宇微蹙,掩着口鼻,配上微红的双眼,往那儿一站美得像画一样。

“爸,我也去萧家了,我给你丢脸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傅家。”

他都站起来了,傅花停必然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他就更坦然了,“爸你知道的,小雪身边没人跟着我不放心。”

傅斯淮:………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捏紧又放松,最后认命一般。

“你们在家待着,我想办法。”

“真的吗爸?”门口突然探出一只脑袋,正是刚才说着要去卖惨的傅月辞。

对上傅斯淮不善的视线,他笑吟吟的。

走近后把破碗往他手里一放,声音有点讨好,“辛苦了爸,我身上这件衣服穿着漏风,我上楼换一件。”

傅斯淮面色黑沉,稍一用力,手上那个本就被砸出裂缝的破碗咔嚓一声全碎了。

碎片哗啦啦掉了一地。

走到楼梯上的傅月辞听到这声音,溜得更快了。

傅老爷子站旁边看完了全程,他清清嗓子,有话要讲。

“那个,对于卿卿这个事,我说两句。”

傅斯淮头更疼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有老爷子什么事。

“卿卿上了我们傅家的族谱,还继承了我的虎山,如果以后真跟我们傅家没关系了,那肯定是不行的。”

最重要的是家里没人搭理他,也就小卿卿会陪他去看小动物,而且不挑食。

翻译过来就是,家里没人愿意陪他去虎山,只有小卿卿好骗,一个小布丁就能忽悠走。

傅斯淮哪能听不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别惦记你的虎山了,让萧青黛知道你骗着卿卿签了字,你就等着她来找你吧。”

傅老爷子:“?”

这样一说他突然有点慌,迟疑着问,“不能吧,黛黛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而且那虎山转让的时候卿卿也同意了。”

“她同意了?她连自己被忽悠签下的文件是什么都不知道,她上哪同意去。”

被这样毫不留情地怼了一句,老爷子是真害怕了。

他带着管家急匆匆地离开,估摸着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嘚瑟他的虎山有继承人这件事了。

车子停到萧家门口,提前得知了消息的管家带保镖站在门口等着她们,在瞧见卿卿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瞬间老泪纵横。

回来了,真的是他们家小姐回来了!

他抹了把眼泪,想着要给卿卿留下一个好印象,于是压制住辛酸苦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慈眉善目。

只是在看清楚卿卿正脸的那一刻,他微微愣住了。

和预想中的不一样,他还以为小姐流落在外,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瘦的让人看了都心疼。

谁知长得这么可爱,身子还圆滚滚,瞧着就喜气。

管家鼻子一酸,泪水没控制住又流了下来。

老天开眼啊,没让他家小姐受苦!

卿卿仰起小脸,看到面前陌生的大门,茫然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落入萧青黛的眼睛里,她眸光一敛,回头冷冷地看了眼萧溯。

萧溯:“………”

他的错他的错,他回去就跪祠堂,心甘情愿的。

卿卿转头,拉着萧青黛的手,眼巴巴地看着她。

“妈妈,我们不回家吗?”

萧青黛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回答她,“宝贝,这就是我们的家啊。”

“那、那爸爸和哥哥呢?他们在里面吗?”

她还小,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住哪里都没事,但她心里知道惦记她的亲人。

萧青黛唇角的笑意滞了片刻,有点忧心自己的地位。

傅斯淮对卿卿很好,看小家伙对他的依赖就知道,若是不好也不会时刻想着他。

她不想让卿卿不开心,当然也不会反对傅家的人来见她,就是有些担心自己在卿卿心里的地位。

萧青黛不否认,私心里,她还是希望女儿和她最亲近的。

但她也知道自己缺席太久,这种事情强求不得。

眼下,她的目光在小姑娘脸上流连,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乖卿卿,他们不在这里,你跟妈妈住好不好?妈妈太想你了,你不在我身边的每一晚,我都彻夜难眠。”

许是血脉相连的原因,萧青黛带着悲伤的语气说出这话时,卿卿也跟着难受。

她瞬间把刚才想的那几只抛之脑后,抱着萧青黛的腿眼泪汪汪。

“妈妈,我跟你在一起,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小团子满脸担忧,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晶莹,又萌又乖,格外稀罕人。

站在旁边的管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用深灰色的帕子捂着自己的嘴,有些少女的动作,在他的身上显得违和极了。

呜呜,小姐真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他们家主的天使!

连他都被感动到硬控一分钟,更不用提家主了。

豪门之间的消息传得很快。

不出一小时,霜降命人将一盘血淋淋的东西挂到月渡台的时候,圈子里的人就都知道,萧家找回了他们走丢的小姐。

今日月渡台那么大动静,本来就有人在盯着了。

目前流传在外面的说法有两个。

大部分人都以为,萧序白在月渡台抱走的那个小女孩就是萧青黛的女儿,毕竟很多人都见到了他慌张的样子。

另一部分消息灵的,知道的就准确一点了。

同为三门之一的姜家家主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大脑快速运转。

傅斯淮收养的小女孩实际上是萧青黛的女儿?

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

那女孩是什么天生大小姐圣体吗?

他们三家之间本来交情都一样,长久以来都维持着一个平衡,大家心知肚明,保持着不亲不疏的关系,偶尔有什么小忙也都会帮一下。

但是现在其他两家因为一个孩子关系突飞猛进了一大截。

唯一落单了的姜家家主脸色骤变,想着想着突然猛拍一下大腿。

坏了,这不会是冲他们来的吧!

现在他们姜家莫名其妙成外人了。

幻想一下以后三门之间的发展,傅萧两家之间的关系肯定越来越近,日后相互扶持,遇到些什么事定然也会为对方倾囊相助。

而到那时候,他们姜家是否存在好像对另外两家的意义都不大。

往远处想想,一旦另外两家抱团,那他们姜家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下面那一梯队跟得紧紧的,这些年别的家族里也是人才辈出,他们要是不和其他两家靠拢一些,说不定真的要被甩开了。

姜家主连忙召集家中有话语权的族老,连忙商讨解决方案。

开了两个小时的会之后,他从会议室出来,命自己的助手联系萧家斜对门那个宅院的主人。

他记得萧家有个院子,还是空的,主人已经离开了京城发展,祖上貌似还是个大官。

十几分钟后,助手回来,满脸遗憾地和他汇报。

“家主,那个人说两小时以前已经有人联系他买房子了,而且他已经答应了对方。”

“什么?”姜家主震惊之后沉吟片刻,觉得不对劲。

那宅子放在那里这么长时间都没人买,毕竟正常人都不会上赶着和萧家做对门。

“你有没有问那人,是谁买了他的房子?”

助手的神色更复杂了,他说有。

“那位先生说是傅四爷的助理联系他的,他不敢得罪,外加傅家给的钱太多,他就卖了。”

姜家主满脸果然如此,摸着下巴想了想,觉得这也是个机会。

“偏一点还有一个吧,去联系联系,我们买远处的那个也行。”

这样他们三家在一处都有房子,关系还愁不亲近?

他说完后坐到沙发上,像完成了桩心事一样放松。

等待了几分钟后,助理又是一脸菜色的回来。

“家主,那个偏点的宅子也没了,人家说刚出手。”

姜家主豁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眸中中不自觉流露出凌厉和威仪。

“怎么回事?这次又是谁!”

难不成是下面那些不安分的家族已经接到消息了?

他开始有些慌了,紧接着,在听到助手的话后,又猛地愣了一下。

“还是傅家。”

“傅斯淮?他买这么多宅子干什么,他要打通?”

“不是他,这个是傅老爷子买的,现在两家合同都还没签就已经开始让人装修了。”

急,比他们还急。

姜家主竟然无言以对。

这什么神仙小孩,吸引力真大。

还有,这父子也挺有意思的。

抢不过别人,姜家只能一退再退,最后退到某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他最后买的那座宅子同样好多年都没有住人,朝向也不是很好。

有钱人嫌弃它风水不行,没钱的人又买不起,原房主本来都做好了在手里砸一辈子的准备,没想到竟然遇到这么一个冤大头。

最重要的是,他当时因为良心过不去而犹豫了一下,可买房的人却以为他不愿意卖,硬是在原先价格的基础上又加了一百多个。

好像有人在和他们抢一样。

看上去是生怕自己吃不着这个亏。

没办法,原房主只能含泪卖掉了这个老宅。

宅子到手之后,姜家主连忙联系自己家养的风水师,给那房子改了一个格局,学着傅家那两个人连夜装修。

至于大小之类的都无所谓,他们又不会在那里久住。

主要是想去萧家和孩子蹭个干亲看,面向外面做出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从而缓解一下身上的压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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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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