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旅意大利:如果你去米兰,一定要去HAMA吃寿司!!!

机车少女环游记呀 2024-11-16 15:04:46

昨晚毫无准备的骑到山上露营,附近除了有一处人家,便是连绵不断的山,其它什么也没有。我们在最高的地方,不是最高的平台,而是像骑摩托车那样,骑着山脊。顺着树丛延伸的小径骑上来,拐了不知道多少弯,突然就视野开阔,胯下出现了天地,能看见最远处的山贴着地平线长起来。

我们好像变成了天上的两只鸟。

装食物的背包里还有几袋泡面,但没有水。要么骑下山去买,要么去唯一的那户人家借。

显然后者最省时省力。

这样不断穿越国家的长途摩旅,敲响一户人家不像在城市里那么不可思议,反而变得像在游戏里那样简单。在游戏里,你知道所有房子里住着的,都是为了等待你的NPC,自然不存在什么社交恐惧。跑得久了,我和建初好像就在游戏里,从不会有人拒绝这样两个风尘仆仆的旅行者。

其实在现实里,人和人也应该这样相处。

但我们所在的时代,正好处于从情感道德关系向自我意识过度的几十年,快速发展的经济让我们失去了对感情的重视,厌恶无意义的话题,惧怕邻人的打扰,社会已经完成了它的分工,也将几十年前的人际交往区间完全打碎,建立起了新的社区和建筑——自此我们不再需要周围人出于感情关系的效益和帮助,每一栋楼和每一个单元都变得冷漠和孤单。

当我们真的一溜烟儿骑到那座唯一的房子前时,还有点犯愣。

对方不是意大利人,看样子更像吉普赛人。所有人都说,在意大利要提防吉普赛人。房子的对面是一片木头,他是在这里做工的人。但说不准也是意大利南部的人,他们长得也黑。

“你好,我们可以接点水吗?”我摇了摇我的空水瓶,打破了三个人的犯愣。其实我见过伪装成旅行者的骗子,也被这样的人骗过。

“你们从哪来?”他一下子变得很热情。

“中国。”

“太厉害了!”说完他回了房间,拿出一个大瓶的矿泉水递给我。

“谢谢!”我们转身要走,他又问还需要别的吗,我俩也不好意思开口,他就转身又去拿了一瓶水,说什么也塞在了我们车上。

我们又骑回了露营地,虽然天色已经暗下来,但我能看见他的房子,他应该也看得到我们。

搭好帐篷开始煮面,那栋房子的后院好像烧起了篝火。我想如果热闹起来,比如开始烤肉,或者喝酒聊天,那我们就立刻跑过去。但没有,只有那个篝火在安静的燃烧着。

我给Nami发去视频。

“什么,你们住在野外?”

“是呀。”

“不害怕吗?”

“习惯了。”

“我给你们订了最顶级的和牛,明天来我这儿吃饭!”

也是八年前那趟旅行认识的Nami,当时从博洛尼亚去佛罗伦萨,走了当地最负盛名的跑山公路。山顶的咖啡厅前停着上百辆摩托车,全是大牌,属我那辆满是行李的Vespa别具一格。被意大利人当成熊猫一样邀请拍照、喝咖啡,走都走不掉时突然有人问我:“中国骑来的?”我一看,赶紧抓着救星走了。他们是个意大利华人的摩托车队,也是周末出来跑山。那天跟着他们一起跑到了佛罗伦萨,在Nami开的日料店狂炫了一顿大餐。

其实我已经忘了Nami长什么样了,八年,后面没再联系,我就记得他说“先吃,后面还有”,所有的记忆就剩下这么一句话,还有桌子上的一个香蕉船。

我和建初就在山顶,一边吃着泡面,一边互相安慰着:“明天就能吃到大餐了!”

天一亮,又翻出来两块面包,啃完就出发了。

总有人问这样旅行有什么意思,为了吃苦吗?

吃穿住行可能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同阶层的人有不同的讲究,互相看不起。弗拉姆有本《逃避自由》,其中意思就涉及到每个人都渴望自由,但会为了现有的吃穿住行而逃避自由。

其实最能象征和彰显身份的是吃穿住行里的住和行——住什么样的房子和开什么样的车,决定了你身边都是什么样的人。但房子和车,包括衣服都是容器,就像笼子,自以为的追求或许只是在挑选不同的笼子。这是社会运行的规律,想自由就得走出来——吃穿住行其实没那么重要——睡在山顶,天地都是我的,爱人就在旁边。自由是一种思考方式,非常自洽的生活,更是一种心境,庄子的逍遥游。

但,这只是一种选择,我还是会时不时去吃顿好的,当Nami告诉我去米兰找他的时候,仍会美滋滋的想终于能吃到大餐。

人都是有欲望的,要知道马戏团的动物,被拿捏住的也是欲望。

但当Nami真的坐在我对面,问我们饿不饿的时候,还是下午三点,他的餐厅没有开门,服务员都还没有来,我说吃过了,建初在旁边补了一句:吃过了早餐。

浪荡不羁的人应该不会不好意思,但我从小就是个拘谨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家教好的孩子都会被教育不要说实话,就像老北京吃饭要留下最后一口那样:别人给钱要推,更不能管别人要东西。

我很羡慕那些没皮没脸没家教的人。

Nami赶紧去后厨找吃的,很快他端着一碟吃的跑过来:“嘿!我发现了红烧肉!”

最不想让人尴尬,可又只能把碗里的肉挑出去:“对不起哈,我是回民。”饭碗里的肉汤挑不出去,Nami马上意识到,立刻又去乘饭。

就像回家一样,他说约了车友在另一边,可我懒得动,摊在椅子上。

我不会社交,绝对不挪屁股。

过了会儿水泽来了,八年前那次我们没见成,这次他说一定得去他家住。意大利的住宿实在太贵了,动辄一晚五六百,我应了下来,他先说让我住一套没人的房,后又让我们住去他家。我心里想可别是最招人讨厌的那类中国生意人。

还好,一见面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带着斯斯文文的书生气,睿智的目光里又带着点躲藏——是最容易和我相处,但处久最容易反目的那种人。

结果他张嘴就让Nami过两年去找人算一卦。

真是服了,我认识的道士都是显眼包儿。

Nami也不反感,因为他当时正说着自己突发过严重的脑部问题,后面好过来,赶上疫情三年,关了佛罗伦萨那些店,现在又盘了这家米兰的日料店。

水泽是医药专业,家里的医药背景也强大,但他一本正经的让Nami去算卦。Nami进后厨忙了一会儿,还又重新问水泽这件事。Nami好像对每一个人都很好。

水泽说中国医疗队来意大利时,需要两个翻译,他是其中一个。说来也玄,他们一见面,便从对方的挂坠上就看出了端倪,聊天时确认,对方也是道士。多好笑啊,对接双方医疗队的两个中国人,都是道士。

Nami端出酒来,他们说喝一点再骑车,没关系。真是高估了我的酒量。自知喝了酒连路都不会走,但还是喝了起来。曾经一个人出来,跟谁都不喝酒,酒精过敏,随时可能晕倒。现在有建初在旁边,什么都不怕。我一直在排斥谨小慎微的自己,但终究不是女汉子。

他们喝了酒以后就开始说自己的车都是宝马奔驰,摩旅最小排量也得1000cc。这话完全没有吹牛逼的成分,Nami就是这么想的。在欧洲遇见跑长途的摩托车,都是大排,没有什么250cc。可能会有人急着反驳,真没必要,人们本就不生活在一个世界。

我喜欢旅行,因为能轻易的在不同的世界穿梭,我过得是不属于我的生活,就像我没有点菜,全靠Nami自己上。

回家都得吃饺子,听见Nami念叨了一句我不吃猪肉。

上菜的时候又来了两个摩友。一个胖胖的,就在意大利出生和长大,经常自己骑车去跑长途,做电子烟生意;另一个梳着油头,俩人可能喝过酒来的,关系好的不得了。

油头说摩托车好,让大家非常单纯的交朋友。

满桌都是爱吃的日料。想起上班的时候几乎每周都在吃上花掉大部分工资,现在完全进不起这样的店面。我们都会羡慕别人的生活,谁不想活几重人生呢。

“你吃鱼生刺身吗?”Nami隔着几个桌子问。

我把手举的高高的:“吃!”

他听后笑得很开心,立马跑进后厨准备,那一刻的他看起来真像家人,现在回忆起那个开心的笑容都会觉得感动。那种笑容并不会很容易的随便彰显在一个人脸上,那是一种很少见的笑容。

日料是我的最爱,可在路上也就只能买买超市里的三文鱼,连打包好的寿司都舍不得买。出门时众筹的钱其实到现在还没花呢,每天就花着文章赞赏收到的钱。担心在西非遇到抢劫和绑架,必须得留一些钱。

大部分时候不会感到紧巴,没钱了就住几天野外,多更两篇文章,馋的时候会大大方方伸手管朋友们要钱。

油头问我:“每天钱够下馆子吗?”

“不够。”

“够油费?”

“对。”

“那你为什么不做其他平台?”

“没精力,不喜欢。”

“这个平台死了怎么办?”

“再想办法。”

油头皱了皱眉,又点了点头。

可能我不想和所有人一样。我不想从一个赛道里跑出来又挤进另一个赛道。可能不长久,但我感恩这十年为我挡住混乱的朋友们。

追逐金钱和流量的世界并不肮脏,只是混乱而已,我不想跌入混乱。

是的,如你所见,这些家伙都不一般,他们看问题很准,又问的很有水准。想在国外立足,要学会狠,Nami和水泽都这么说。每一个族群都是排外的,所有的动物都会欺软怕硬,不谈什么歧视,事实就是这样。

和牛上来的时候,油头跟胖子说:“尝尝。”当时我们已经一人吃了一块,就剩下胖子没吃。但胖子把盘子向我推过来,我就夹走了。有些人看着一身横毛,跟个山猫似的,发不出喵喵的声音,却比家猫深情。

胖子不怎么说话,漫不经心的掏出一个皮夹,说正好朋友店拿的;油头也不知道从哪掏出一瓶酒。水泽在旁边说,这可是好酒,意大利的五粮液。

建初拿出吉他,开始弹琴,又让我念自己写的诗。

油头说真好,这年头儿有人弹琴写诗的流浪。他闭着眼睛,试图沦陷。挺酷挺拽的人,又很敏感的在意着我们。

超过五个人在桌子上吃饭,要么把酒肉摆在桌子上,要么把无聊摆在桌子上,要么把利益摆在桌子上,要么把心摆在桌子上。

他说其中一首歌真好,多写这样的歌。

我听不得人教导,直接说了一句:这全在于灵感,没人知道灵感什么时候来,事不在人为。

他只是爱啰嗦,从不陷入争执。Nami在间隙跟我说,油头喝多了就是话多,别不高兴。我跟Nami说,挺好的,投缘。Nami笑。

油头给我看他的视频号,他说全是他喜欢的音乐。我不知道他心里的拧巴来自什么,微信用得是个很纯粹的深蓝色头像。油头说:“这个晚上你就记得,有人推给你一部老电影,《天生杀人狂》。”

一会儿来了个骑摩托车的小姑娘,还有几个男孩子,Nami又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很少没有感到这种氛围,无所谓的放松,像和家人在一起。

也知道了一个秘密,米兰所有的日料店都是华人开的,近乎垄断。在这里的华人大部分都是温州人。

最后是Nami端上咖啡结束了这个晚上。

油头还问去不去吃东西。

明明都喝多了,水泽还问我要不要骑车回去。我三连拒绝,把车留在了Nami店里。米兰的治安不好,但寿司店开在治安最好的地方。已经喝晕了,哪在乎什么车,丢了都无所谓。Nami帮我推到店里。

水泽说我们回去接着喝。

他一直骗我少喝点。

水泽中间也问过我,有没有想过做代购,他能拿到很多代理,流程他都熟悉。我的朋友总担心我过的不好。我也很抱歉,没把视频做下去,没成为百万大V,不然我想帮他们疯狂宣传,让他们更好。但可能我本就不是一个好人,如果真的成了百万大V,可能得比任何人都更贪财好色。

HAMA SUSHI MILANO,就是这家米兰开得最早的寿司店——如果你去米兰,记得替我去找他们。

还有个没好意思来的小姐姐,很遗憾那晚没有她。

人生那么长,没想到八年之后,再一次见到NAMI,跟其他人呢,此生还会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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