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an的“职业履历”很简单。

本科学的是通信工程，却偏偏喜欢软件编程。大四保研，有点“闲”时间，他就自掏腰包重构了校内流量最大的网站，而且使用至今。研二又受人撺掇，抽空组团参加了“德州扑克”比赛。

没想到，不会打扑克的Alan，拿了“2015华为软件精英挑战赛”冠军，还顺便得了华为offer。再之后，他好像消失了一阵子。直到2024年，第十届华为挑战赛前夕，Alan才回归视野。这时候，好多人才知道他这些年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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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有思想的“攻城狮”

9年之后，“华为软件精英挑战赛”的首届冠军团队成员Alan，再回忆起那场以“德州扑克”为主题的比赛。他真的想对年轻的选手说：“软件工程师要有一点工匠精神，但更要有‘思想’。”

这是经过多年磨砺，Alan才明白的道理。

“软件是思想的载体。”Alan接触过无数天才软件工程师，他们的脑子里，总能蹦出有创意的想法。“而且他们还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将代码融入场景的能力。他们总能将‘思想’，转变为‘动力’，转化为提升场景价值的动力。”

不仅如此，Alan在他们身上看到的不是技巧，而是更高的境界：“我也能看见大师级程序员，境界更是上升到大巧若拙。他们在以最朴素的软件算法，为社会创造价值。”

02

“自掏腰包”建网站

但这要从14年前说起。

“真正意义上，写的第一行代码，是接收网页请求。”Alan高中时开始接触C语言。之后升入一所工科氛围很浓的高校。而且没有多想，大一入学，Alan就加入科技协会。“感觉周围都是技术牛人。”

Alan早期的作品，类似智能家居软件，打开手机APP，就能让微波炉自动发光发热，就能让空调在你下班前自动工作起来。只不过，这还不是Alan的得意之作。甚至有一度，他还比较跑偏——“我对每种技术都有兴趣，都想着去了解学习，但每种技术都不精通熟练。”

改变出现在大四。

大四，已经保送本校研究生的Alan，有点“闲”时间。作为技术负责人，他组建团队，接手并开始重构学校流量最大的、公益性质的校内论坛和资源分享网站。

“学校几万学生，每天都有一半人上去逛一逛，”Alan感觉以前做的是“玩具”，那时才开始做“产品”，要统筹考虑用户体验、UI界面、后台性能，以及系统安全性，而且有些老应用应该合并，有些新应用要抓紧上线。

甚至，这项公益事业真是要自己花钱，学校提供了机房和机架，但没有多余的预算，“我们只能去电子城，淘买二手服务器，买电视直播卡，”Alan说：“还要经常泡机房，解决磁盘故障。”

期间，还真的受到过黑客攻击，遭到过数据破坏。“所以那时就要更精深地研究技术，更全面地考虑问题。”至于应用效果——反正Alan毕业多年，该网站一直稳定使用至今，而且没再做过大的调整。

03

那场“德州扑克”

转眼又过两年。

校内论坛和资源分享网站，此时已顺利交付使用。研二下学期的Alan，感觉又有点时间，“高校间有些技术团体的交流活动，”Alan从他们那里，听到“华为软件精英挑战赛”的消息。“也没多想就去报名，主要目的是练手。”

此前的Alan，也一直热衷于比赛，曾经获得学校科技大赛特等奖，但这次他说要“练手”，真不是谦虚——规则和题目都比较特殊，“至少在初赛前，也没想什么奖不奖。”

首届“华为软件精英挑战赛”，题目是“德州扑克”。团队需要设计一套，具有独特算法的“牌手程序”——而且裁判只负责制定规则，并不需求参与打分。选手间相互PK，胜负立判，胜者获得更多积分。

但问题是，Alan并不会打德州扑克。

“短时间内，要熟悉规则，还要形成牌手风格。”Alan说出了其中的难度，也说了他们的经验：“我们团队编写的软件，代码量并不算大，可能胜在算法调优，或牌手策略建模。而且团队还通过大量的训练、模拟、复盘来优化参数。甚至需要将重点轮次，关键局拿出来进行人工研究，表现不好必须找出原因。”

现在回看，这样的经历也确实挺有意思，这让Alan悟出了一些道理——程序员的性格或激进，或保守，都会影响软件的风格。程序员的思想，更是决定了软件的境界；而且好软件都是磨出来，必须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打磨，才能磨平所有的棱角。

不过，也略有遗憾。

“因为没跟真人进行模拟对练。当时的那套软件肯定不算完美。如果跟真人对弈，不一定能赢。”Alan并不认为他的软件，像战胜李世石的AlphaGo。但不管怎么说，Alan还是获得了冠军，首届“华为软件精英挑战赛”的冠军。

“冠军奖金是20万，除了之前赚的一点零花钱，这算是学习软件以来的第一桶金。”Alan在说奖金时，语气那叫一个平静，但程序员的回答总是那么有可爱的翻转——“还要交税。”Alan说。

04

冠军的选择

顺便，Alan获得了华为的offer。

作为首届“华为软件精英挑战赛”冠军，拿到了华为的offer，但Alan也面临选择。通信专业的他，去华为算是相当对口，无论进入哪个部门都是不错的选择。

最终，Alan还是选择了基础软件相关的岗位。

“设计校内论坛网站时，就接触过一些基础软件的皮毛，但接触不到系统的内核，当时就是觉得这样的系统很厉害。”Alan说：“因为看不清，就越想看清。所以入职华为，就选择了技术难度最大的基础软件。”

2015年，Alan入职华为。而如Alan，以及Alan前辈们的选择，也就有点像当年于敏、朱光亚、邓稼先、郭永怀等老一辈的“两弹一星”专家的选择——要耐得住寂寞。

“基础软件是数字世界的底层基础设施，在稳定可靠、安全、极致性能等方面，有着极高的要求。尤其是某些基础软件产品，构建周期更长，实现难度更大，更是考验公司的战略定力。”Alan谈了他的选择。

也正是因为这次选择。过去8年，Alan经历了软件开发、系统设计、服务交付和维护等岗位，参与了产品定义，架构设计，并与高校老师、专家，共同研讨产品的技术创新方向。“但好软件都是磨出来的。”Alan说。

2020年，Alan参与了华为兄弟部门的A项目，但华为这家公司，向来是亲兄弟明算账，向来是“以客户为中心”。如果不能满足最终客户的要求，即使你是亲兄弟，即使是自家研发的产品，也坚决不能上线。

果不其然，项目哪有那么多一帆风顺。

系统大规模上线前夕，测试团队发现严重的“内存资源膨胀”问题。

“项目组主导了紧急技术攻关，并对系统中的内存管理模块进行了全方位的重构，”Alan说：“经过一个月的原型验证以及3个月的产品研发，最终解决了内存膨胀问题。甚至相比业界同类产品，在所有典型场景下内存使用率大幅提升。”

这也让Alan想起，他参赛的那届“华为软件精英挑战赛”，一套德州扑克牌手程序都要不断打磨，何况是庞大的软件系统。“现在看来，就是数据结构设计时，还没有考虑完备。100个场景中，有99个场景都没问题，但一个场景中出现了‘内存资源膨胀’，用户也不会信任你的产品，更极有可能叫停项目。”

05

昨天、今天、明天

经此一役，Alan更为成熟。

而再次回到“第十届华为软件精英挑战赛”，首届冠军Alan，现在更想对年轻的选手说：“基础软件首先要有正确的系统架构。基于正确的架构之上，才是持续不断的应用场景打磨。”

当然，还有未来。

对于未来即来的数智世界。Alan更想说：“‘大模型’不是敌人，而是朋友。使用‘大模型’将成为软件工程师能力的一部分。未来，软件工程师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与‘大模型’并肩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