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绑架时,傅南斯正在为她的白月光煲汤:
最后一通求救电话打过去。
他质问我又要作什么妖?
傅南斯并不知道。
我已经没机会作妖了。
恼羞成怒的凶手像是为了泄愤,残忍的剖开我的小腹,从里面掏出来一堆血淋淋的烂肉。
那是我和傅南斯刚满三个月的孩子。
(1)
漆黑的巷子里,我浑身颤抖的躲在一个肮脏油腻的垃圾桶里,双手死死的抓着手机。
外面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夹杂着钢管摩擦地面发出的刺啦声。
我害怕的闭上眼,大气都不敢出的把心提到嗓子眼。
从未如此迫切的希望傅南斯可以接电话。
他是我的救命稻草,是我存活的希望,也是眼下唯一能救我的人。
“有事?”电话接通,傅南斯冷漠的声音传来。
我像是困兽之斗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急忙道:“南斯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林如歌,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傅南斯的声音里带着极度的不耐烦。
我刚要解释,耳边传来宋清清柔弱无力的声音。
“南斯,我好疼啊。”
傅南斯和宋清清在一起!
我顾不上吃醋,心里崩溃却又不得不控制自己的音量。
“傅南斯,这一次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在被人追杀,如果你不救我的话,我真的会死的!”
“那你就去死。”说完,傅南斯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黑下去的那一刻,我的心瞬间就空了。
就在这时,周围一片寂静,头顶传来阴沉的声音。
我一抬眼便对上了男人阴翳的眼神。
“原来藏在这里啊。"
(2)
不等我反应过来,我被他连人带桶的踹翻,巨大的震感让我双臂麻木,握在手中的手机被振飞出去。
我挣扎起身,却被他用力揪着头发,拖拽出来。
身体摩擦着地面,火辣辣的疼遍布全身。
顾不上疼痛,我努力挣脱。
男人手中的钢管一下接一下的砸向我的后脑勺。
很快,我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废弃的厂房里。
我下意识的蜷缩,想护着自己的肚子,却发现双腿已经没了知觉。
我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可我依然希望奇迹能降临在我的身上,因为我并不是一个人,在我的肚子里,还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但这个动作却让男人起了疑,拿着刀朝我走来。
我惊恐的瞪大眼,哀求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男人抓着头使劲儿的砸向地面,我趁机扯掉了男人的口罩。
男人的狰狞的面目浮现在我的眼前。
耳边轰的一声。
我瞬间停止思考。
男人居然是宋清清的前夫范建。
我近乎绝望的求他放过我,可我越是这样,他似乎越兴奋。
“放过你?哈哈。”范建笑的阴狠,“我有今天都是拜你老公所赐,他为了宋清清这个贱人在业内封杀我,让我混不下去也就算了,他还堂而皇之的怂恿宋清清和我离婚。”
“他把宋清清藏在我怎么也找不到的地方,既然他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范建说完,又发泄似的给了我一拳。
我万万没想到,遭此横祸的原因竟然这么可笑。
“冤有仇债有主,你怎么不去报复傅南斯?”我腥红着眼质问。
范建冷笑着,“我要让傅南斯付出代价,他让我一无所有,我也要让他妻离子散!”
太荒唐了。
我猛地推了一把他,想到这一切竟然和傅南斯有关,胃里没来由的一阵恶心。
可能是恼怒于我的反抗,他朝着我捅了一刀,我的小腹炸痛,
他似乎有些不过瘾,转动着刀柄在我肚子里搅动。
而伴随着搅动,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从我身体里剥离。
我努力的想看清。
可我什么都看不清。
在我的眼里,只有刺目鲜腥的红。
我的孩子没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整个人仿佛失去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的如同一摊烂肉任由他折磨。
整整三个多小时的非人虐待,一开始我还有点意识,后来彻底的支撑不住。
(3)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脑子里有意识的时候,发现我正漂浮在空中。
范建背对着我,正对着地上的尸体拍照。
他手里拿着的是我的手机。
拍下来的照片被他发给了我备注老公的傅南斯。
我知道他是想以此挑衅傅南斯。
但他要失望了。
嫁给傅南斯五年,这五年的时间里,傅南斯从未有一刻让我住进他的心里。
只怕是我死了,对傅南斯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这样再也不会有人横亘在他和宋清清之间了。
范建想要杀掉我来报复傅南斯,可他终究还是高估了我在傅南斯心中的位置,没了我这个碍眼的存在,傅南斯巴不得下一秒就把宋清清娶回家里。
毕竟我活着的时候就争不过宋清清。
更何况,我已经死了。
果不其然。
那张图片没发送出去,聊天框里是极具讽刺的感叹号。
那已经是一周前的事情了。
也是我和傅南斯吵得最后一架。
五周年的纪念日那天。
早上傅南斯出门前我跟他说下班到老地方找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我。
出发前,我精心打扮一番,将孕检报告装进礼盒里,便早早的来到了餐厅。
这嫁给傅南斯五年,每次欢爱傅南斯也都做了措施,他不知道,我一直都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即便如此,我也尊重傅南斯。
有一次他醉酒后,忘了做防护措施,我自己也没当回事,没想到正是那一次,让这个小生命住进了我的身体里。
抚摸着小腹,我下意识的嘴角上扬。
侍应生过来催了我好几次,可我还是没看到傅南斯的身影,原本的热情逐渐的冷却,就在我以为傅南斯不会出现的时候,他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走进来。
我有一肚子责怪的话,可看到傅南斯疲惫的面容,那些闷气却堵在胸前,连质问的埋怨也变成了旁敲侧击的询问。
“今天工作很忙吗?”
“林如歌。”傅南斯扯了扯领带,眼神不耐。
“找我什么事?”
“今天是我们五周年的纪念日。”我委屈的盯着他。
傅南斯看了我好一会儿,长长的舒了口气。
“我今天真的很忙,所以……”傅南斯话说到一半,眉头微蹙。
我知道他这是又胃疼了。
因为饮食不规律,傅南斯一直都有胃病,疼起来的时候很是要命。
我担心了的看一眼,跟侍应生要了一杯温水,又主动的点了餐。
“先喝点热水,他们家最近出了新品,你待会可以尝尝看,要是喜欢的话,我们下次再来。”
傅南斯刚想点头,一阵急切的铃声突然响起。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看到他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你答应了今天要陪我一起过的,我还有个惊喜要……”说着,我准备去拿提前准备好的礼盒。
“医院那边来消息,说清清的病情又恶化了。”傅南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
“她没有别的朋友吗,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我固执的不肯让步。
傅南斯失去了耐心,“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幼稚?你这样,我真的很累。”
“吃完饭再去不行吗?你今天忙了一天,肯定没有好好吃饭,你本来就……”
傅南斯连多余的话都没给我,直接一把推开我朝着外面走去。
我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小腹剧烈的疼痛让我汗流浃背。
我给傅南斯发消息,想让他带我去医院,可很快,我就发现自己被他拉黑了。
最后还是餐厅的侍应生将我送去了医院。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医院里待到天亮。
(4)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范建破防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拉出来。
他大吼大叫的摔烂了我的手机,泄愤一般的将我的尸体分解的支离破碎。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范建分解的红了眼,我麻木的看着他将我的尸体剁成肉酱,不间断的血肉沫子从我的灵魂中穿过,而后范建又突然清醒过来一般,双目愣愣的盯着地上的肉泥。
“我、我竟然杀了人,我杀了人了!”他浑身颤抖,面色白的发青,整个人宛如被抽干了力气那般,突的瘫软在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范建终于平静了下来,冷着脸三下五除二的将地上的大部分尸块儿装进了麻布口袋,丢在了墙角,而后一走了之。
我本想随着范建一同出去,却在接触到铁门的一瞬间,整个身体都被反弹了回来。
范建锁了铁门,我被困在这间荒废的屋子里,不论怎么尝试,都出不去。
天渐渐黑了,附在地面上的血迹被月光照的发亮,我蹲在铁门后,一遍遍的想,如果傅南斯听到我的死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怕是,会笑出声吧。
世人皆以为,傅氏是傅南斯一人创办的,却不知,傅氏,是我二人,经历千辛万苦,共同创办的。
我与傅南斯,儿时青梅竹马,从幼儿园一路同班念到大学,高中时候便私定终身。
他一句此生非我不可,我便拿出了我父母留给我的所有积蓄,给我二人共同创业。
又一句公司的事务太繁杂,他想让我在家安心做好傅太太,便哄的我心甘情愿的身居后位,将手里的所有股份都转让给他。
我曾一度以为,我虽早早的失去了双亲,但因为有傅南斯的相伴,所以我依旧是幸运的,幸福的。
直到宋清清的出现,我才终于明白,原来,我的一往情深,终究只是一个笑话。
宋清清一句轻飘飘的想他了,傅南斯就能在年夜饭中抽身离去,将我独自丢在空荡荡的饭厅。
又一句她离婚了,这些年过的并不好,傅南斯便将我多年打拼下来的成果,属于我的那份股权,送给宋清清。
………
我只是不懂,明明是我先同傅南斯相遇,为何宋清清还能后来者居上?
明明我们是青梅竹马,却又凭什么,还是抵不住天降。
(5)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在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的时候,铁门外突然传来了剧烈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