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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可能是一把双刃剑。
几周前闪击华大基因、药明康德的法案Biosecure Act Bill能否在本届美国国会结束之前获得通过成为法律？之后，对于生物技术公司来说，如何评估其中风险？美国执业律师王音对此持较为审慎的态度，因为该法案受到参众两院两党一些议员共同的推动。她告诉研发客，2020年通过的《外国公司问责法案》，也是一部针对中国企业的法案，历时约20个月得到通过。法案虽由众议员Mike Gallagher发起。但追根溯源，在2023年12月4日，法案由参议员Bill Hagerty首次提出（S.3385），参议员Gary Peters于 2023 年 12 月 20 日再次修改（S.3558）。显然，参众两院已经成为这项法案背后共同的推手。本届美国国会将于2025年1月3日结束，留给这项法案的时间并不多。截至发稿之时，由于有其他议员提出了修改意见，参议院下属的国土安全委员会在1月31日的例会上并没有如期讨论法案，而是延期投票表决，时间待定。
摩根大通近期给出一系列相关分析报告，他们认为，该法案以目前形式通过，并成为法律的可能性很低。首先，美国制定法案非常耗时，在过去12届国会提出的法案和决议中，只有约3%成为法律。其次，该法案就药明康德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威胁提供的证据有限，并且这项法案对美国生物制药行业有着潜在负面影响。摩根大通的分析报告中提到，如果出现最坏的情况，即该法案最终落地成为法律，那么名单上的一些企业将有可能受到较大程度的影响。王音表示，参议员的院提案获得众议员的响应，并且两党议员都有参与同一提案，限制内容高度一致，后续事态走势需要密切关注；同时，中美博弈的长期背景下，数据安全问题应该得到生物制药公司的重视。王音目前担任一家生物技术公司总法律顾问。不过，对于生物技术公司的海外授权合作业务，王音和摩根大通的分析均认为影响有限。影响会有多深
2023年上半年的财务数据显示，药明生物在美国的业务占收入的46%，药明康德美国业务占收入的65%。可以说，在美业务已经占据了半壁江山。而药明合联2023年上半年在美国的业务，也占整体收入的37%。这也是为什么尽管药明康德在第一时间发布澄清公告，并回应了法案中对公司的陈述不属实，仍然引起了投资者担心。药明康德在最新致客户的一份公开信中再次重申，公司在过去不曾、现在和未来都不会对任何国家的国家安全构成风险。并表示，美国政府曾将某些公司认定为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风险，对其实施制裁。但是，药明康德从未收到该等认定或受到制裁。依据摩根大通的分析，该法案很有可能是一把双刃剑。该法案提出的限制性要求，包括不得与购买了“受关注的生物技术公司”的设备和服务的企业开展业务、与美国政府开展业务的企业不得购买和使用“受关注的生物技术公司”的设备和服务来开展“政府合同业务”等，实际上间接限制了相关企业和“受关注的生物技术公司”开展交易。假设法案通过，公司也将受到一定程度限制，有可能无法获得药明这样有竞争力的服务。该法案将对中国整个生物制药行业带来什么影响？从王音的角度来看，如果法案最后通过，成为法律，可能会延续“小院高墙”式的做法，与之前对AI技术、芯片等行业的限制类似，即针对少数公司，即那些被列在“特定生技公司”名单上的公司，大面积封杀生物医药公司的可能性小。“我觉得对行业的影响一部分是心理上的。”对中国生物技术公司出海授权（license-out）合作业务的影响，她认为影响有限。对此，摩根大通也持有相同的观点。他们认为，该法案针对的是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威胁的公司，不会影响到所有的中国生物技术公司向海外公司授权业务。中国企业需要做些什么？
龙头生物医药企业遇险，其他企业需要做哪些准备来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对此，王音给出了一些建议。她认为，首先，在美国开展业务的中资企业需要认识到，中美博弈下，风险的长期性和新常态化。美国政坛将来还很有可能以维护国家安全或类似理由时不时抛出议案。“数据隐私和安全等问题在屡屡被拿出来‘说事’。建议企业应该加强这方面风险的自我评估，自查，包括在数据跨境传输、数据来源收集的知情同意等环节。发现薄弱之处，及时改进，避免掉陷阱 。虽然战略性的‘体检’并不能完全排除风险，但可以一定程度地降低风险。”真实意图何在
法案的核心，在于限制美国纳税人的钱流向“特定外国生物技术公司”的设备和服务。在首次提案中，属于“受关注生物技术公司”包括华大基因集团、华大智造和Complete Genomics，或这些实体的任何子公司、母公司、关联公司或继承人。药明康德（及其子公司、关联公司或后继公司）仅被列为须在该法案颁布后 90 天内进行评估的生物技术实体。而在修改后的提案中，药明康德已被添加到“受关注生物技术公司”名单中。摩根大通的分析认为，该法案自首次提出并再次修订之后，参议院对所涉及公司立场变得更加强硬。再来看法案的发起者Mike Gallagher，目前任职国会众议院下属的美中战略竞争委员会（Select Committee on the Strategic Competition Between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主席。该委员会于2023年设立，重点关注中美之间的经济和安全竞争，以及在与中国的竞争过程中，美国将如何获胜。迄今已经提出了一系列提案。Gallagher本人也是美国政坛一位非常活跃的人物。2023 年 11 月，他已经代表美中战略竞争委员会提出类似提案，要求修订《国防安全授权法》，增加条款，禁止“受限外国生技公司”收集美国人的基因数据，避免国家安全危险。当时特别指向了华大基因，没有涉及药明康德。木秀于林，风摧之。王音认为，中国在生物医药领域高速发展，受世人所瞩目。她提到，2022年9月，拜登曾提出一项行政令，当时要求美国的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审查并购项目时，需考虑美国的供应链安全，其中提到了生物技术和生物制造行业。而到了2023年8月，新的总统行政令授权美财政部监管美国企业对中国实体的投资，主要包括半导体和微电子、量子信息技术、人工智能，并没有涉及生物医药和生物制造行业。“当时生物医药界普遍松了一口气，认为生物医药不受限制。但是现在看来，视线并没有从生物医药行业移开，我们需要对风险保持敏感性。”王音说。编辑 | 姚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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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204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