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君过度放纵娘家外戚揽权,并对王莽十分信任间接导致西汉覆亡

史海撷英 2024-09-05 17:01:23

王政君,一个对西汉灭亡有着不可推卸责任的人,东汉史学家班彪曾这样评价她:“汉兴,后妃之家吕、霍、上官,几危国者数矣。及王莽之兴,由孝元后历汉四世为天下母,飨国六十余载,群弟世权,更持国柄,五将十侯,卒成新都。”

尽管西汉灭亡不是王政君的本意,但她晚年架空皇权,纵容王氏外戚,重用侄子王莽,最终导致了王莽篡汉。

因此,说王政君是汉朝的大罪人,是一点都不为过的,那她是如何造成西汉灭亡的呢?

偶得宠信,生子为帝

王政君的家族是战国时期田齐王室的后裔,其先祖田安曾在楚汉相争之时担任济北王,西汉建立后,田安的后代很多改姓为王,居住在魏郡元城县(今河北省大名县)一带。

王政君的父亲王禁以文学见长,曾担任廷尉史,一共生育了八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王政君是其小女儿,在兄弟姐妹中则排行居中。

王政君的母亲是魏郡李家的长女,也是王禁的嫡妻,但李氏的嫉妒心很强,因为与王禁的小妾们闹矛盾,所以王禁最终与其离婚,她也改嫁他人。“后以妒去,更嫁为河内苟宾妻。”

王政君

“初,李亲任政君在身,梦月入其怀。及壮大,婉顺得妇人道。尝许嫁,未行,所许者死。后东平王聘政君为姬,未入,王薨。禁独怪之,使卜数者相政君,‘当大贵,不可言。’禁心以为然,乃教书,学鼓琴。五凤中,献政君,年十八矣,入掖庭为家人子。”

所谓家人子,其实就是没有职务的宫女,但与其他宫女不同的是,家人子是可以成为太子的后妃人选,尽管被选中者寥寥无几,大多老死宫中,但一旦被选中,那就飞黄腾达了。

或许是上天眷顾,王政君恰巧成为了被选中的那一个。

当时,西汉的皇帝是汉宣帝刘询,而太子则是汉宣帝与许皇后所生的嫡长子刘奭,刘奭出生于元平元年(前74年),比王政君小三岁。

王政君入宫一年多的时候,刘奭非常宠爱的一个妃子司马良娣因病去世,他感到非常伤心。“岁余,会皇太子所爱幸司马良娣病,且死,谓太子曰:‘妾死非天命,乃诸娣妾良人更祝诅杀我。’太子怜之,且以为然。及司马良娣死,太子悲恚发病,忽忽不乐,因以过怒诸娣妾,莫得进见者。”

当时,刘奭虽然只有十几岁,还没有儿子,但汉宣帝却很着急,他听说刘奭已经许久不临幸妃子了,便派人调查,这才得知是因为刘奭不喜欢姬妾们了。

刘病已

汉宣帝十分心疼儿子,便让王皇后(当时许皇后已经崩逝)在后宫挑选几个女子,送到刘奭宫中去。“久之,宣帝闻太子恨过诸娣妾,欲顺适其意,乃令皇后择后宫家人子可以虞侍太子者,政君与在其中。及太子朝,皇后乃见政君等五人,微令旁长御问知太子所欲。太子殊无意于五人者,不得已于皇后,强应曰:‘此中一人可。’是时政君坐近太子,又独衣绛缘诸于,长御即以为是。皇后使侍中杜辅、掖庭令浊贤交送政君太子宫,见丙殿。得御幸,有身。先是者,太子后宫娣妾以十数,御幸久者七八年,莫有子,及王妃一幸而有身。甘露三年,生成帝于甲馆画堂,为世适皇孙。宣帝爱之,自名曰骜,字太孙,常置左右。”

从进入宫中到成为太子妃,王政君只花了两年时间,谁能想到这个克夫命的女人,有一天能嫁入皇室,从而飞黄腾达呢?

但是,这还不是王政君“进击之路”的终点,她的美好人生还在不断向前延伸。

刘骜两岁的时候,也就是甘露三年(前51年),汉宣帝因病驾崩,刘奭继位为帝,是为汉元帝。

尽管汉元帝不喜欢王政君,但毕竟王政君曾是太子妃,刘骜又是嫡长子,还是他当时唯一的儿子,再加上汉宣帝生前也很喜欢刘骜,所以他便将刘骜立为太子,将王政君立为皇后。

事实上,自王政君生子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被临幸了,而她成为皇后之后,更是被汉元帝抛之脑后。

汉元帝继位后不久,就有了两位宠妃,一个是傅昭仪,一个是冯昭仪,这两位妃子都比王政君长得好看,而且很快就为汉元帝生下两个儿子,分别是定陶王刘康和中山王刘兴。这两个孩子当中,汉元帝最喜欢刘康,所以他一度打算改立刘康为太子,这让王政君及其兄长王凤、太子刘骜都感到十分恐惧:“而傅昭仪有宠于上,生定陶共王。王多材艺,上甚爱之,坐则侧席,行则同辇,常有意欲废太子而立共王。时凤在位,与皇后、太子同心忧惧”。

刘奭

但是,上天再次眷顾了王政君,“竟宁元年,上寝疾,傅昭仪及定陶王常在左右,而皇后、太子希得进见。上疾稍侵,意忽忽不平,数问尚书以景帝时立胶东王故事。是时,太子长舅阳平侯王凤为卫尉、侍中,与皇后、太子皆忧,不知所出。丹以亲密臣得侍视疾,侯上间独寝时,丹直入卧内,顿首伏青蒲上,涕泣言曰:‘皇太子以适长立,积十余年,名号系于百姓,天下莫不归心臣子。见定陶王雅素爱幸,今者道路流言,为国生意,以为太子有动摇之议。审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争,不奉诏。臣愿先赐死以示群臣!’天子素仁,不忍见丹涕泣,言又切至,上意大感,喟然太息曰:‘吾日困劣,而太子、两王幼少,意中恋恋,亦何不念乎!然无有此议。且皇后谨慎,先帝又爱太子,吾岂可违指!驸马都尉安所受此语?’丹即却,顿首曰:‘愚臣妾闻,罪当死!’上因纳,谓丹曰:‘吾病浸加,恐不能自还。善辅道太子,毋违我意!’丹嘘唏而起。太子由是遂为嗣矣。”

汉元帝为人忠厚,心系江山,听了史丹的话,他便打消了改立太子的想法。就这样,王政君和刘骜的地位算是保住了。

竟宁元年(前33年),汉元帝驾崩,18岁的太子刘骜继位为帝,是为汉成帝,而38岁的王政君则升级为太后,她终于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生活了。

王氏外戚,遍及朝野

两汉提倡“以孝治天下”,所以其皇帝的谥号前面几乎都有一个“孝”字。这在一定程度上为汉朝皇帝治理天下提供的便利,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些危害,那就是“太后干政”和“外戚当权”,而这两者是有因果关系的。

由于皇帝要尽孝道,很难违背太后的意愿,所以太后可以堂而皇之地干政,如吕后、汉景帝之母窦太后、汉武帝之母王太后,等等,无不是太后干政的典型。由于西汉太后的权势很大,所以太后的娘家人大多跟着飞黄腾达,沾亲带故基本都可以混个爵位,亲兄弟更是可以封侯,外戚当权便产生了。

王家世系图

王政君成为太后之后,自然也是如此,她让儿子刘骜将兄长王凤封为大将军大司马,其他五位兄弟则封侯,合称“五侯”,食邑在五千到一万户,且都在朝担任要职,王氏一族的权势因此得到极大提升。

大将军大司马这个职务,位在丞相之上,上一个担任过这个职务的人还是汉武帝时期的卫青,但卫青可是在与汉匈大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这才被汉武帝破格提拔为大将军大司马的。王凤无尺寸之功,却能当上了大将军大司马,成为朝堂的掌控者,兄弟也有五人封侯,这不得不让人感叹,西汉真的是在衰退。

后来,在王政君的操控下,王氏一族没有封侯者,也大多入朝为官。一时间,王氏一族几乎占据了半个朝堂,成为了西汉自开国以来,仅次于吕氏一族的强大外戚势力。

就连王政君同母异父的弟弟,都入朝为官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王政君的母亲李氏与王禁离婚后,嫁给了一个叫做苟宾的人,生下儿子苟参。后来,苟宾去世,当时王政君已经贵为皇后,她便让母亲与父亲复婚,并将苟参带了过去。

王政君很可怜苟参年纪轻轻就没了父亲,便向刘骜提出,给苟参封个侯爵,刘骜认为这样不妥,会让群臣不服,于是任命苟参为侍中、水衡都尉,不但可以自由出入宫廷,还可以统领一支军队,“太后母李亲,苟氏妻,生一男名参,寡居。顷侯禁在时,太后令禁还李亲。太后怜参,欲以田蚡为比而封之。上曰:‘封田氏,非正也。’以参为侍中水衡都尉。王氏子弟皆卿、大夫、侍中、诸曹,分据势官满朝廷。”待遇也很不错,王政君便同意了。

王政君

可以发现,王政君对娘家人是真的不错,这一点还可以从一件事上得到体现。

自刘骜登基以来,一直没有儿子,为此他与王政君都感到十分苦恼。有一次,刘骜的弟弟刘康来朝,他很疼爱这个弟弟,便与母亲王政君商议,以照顾他为由让刘康留下来住在宫中,作为储君的候选。王政君当时的考虑是,刘骜如果一直没有儿子,将刘康当继承人也未尝不可,她可以借机与刘康培养感情,日后继续以太后之尊享受荣华富贵。

但是,王凤却对这件事很不赞同,他担心日后如果是刘康继位,产生了新的外戚势力,不但自己的职位不保,家族的利益也将受损,所以坚决要求刘康返回封国,刘康无奈之下只得离开。

京兆尹王章(不是王政君家族之人)对王凤的行为看不下去,于是上书刘骜:“时,帝舅大将军王凤辅政,章虽为凤所举,非凤专权,不亲附凤。会日有蚀之,章奏封事,召见,言凤不可任用,宜更选忠贤。上初纳受章言,后不忍退凤。章由是见疑,遂为凤所陷,罪至大逆。”

王凤听说这事后,想到了一个计策,那就是以退为进,他当即上书说自己要辞职,而且在辞呈中用了很悲伤的文字,这当然不是给刘骜看的,而是给王政君看的。

刘骜

果不其然,王政君看了王凤的辞呈,马上产生了怜悯之心,便向刘骜诉苦,还流泪不止,甚至开始绝食。刘骜见母亲这么伤心,心便软了下来,不但将王凤召回复职,还杀掉了进言的王章。

自此之后,王凤就变得更加专横跋扈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事,王政君都会维护他,这就导致王政君的其他兄弟子侄也都这么认为,所以毫无顾忌地犯法。

阳朔三年(前22年),在王凤的推荐下,侄子王莽进入中枢,开始了官场生涯,由于他有学问,为人谦卑有礼,办事仔细认真,得到了王凤的赏识,王政君也很喜欢他。

王莽

王莽的父亲名叫王曼,是王政君最小的弟弟,但很早就去世了,王政君十分可怜王莽,便追封王曼为新都侯,由王莽继承爵位。

那时候,王家子弟在朝为官者很多,王莽是其中不太起眼的一个,也是地位比较低的一个,但这个人却在日后崛起,成为西汉王朝的掘墓人,而让他实现这一切的人,正是王政君。

遭遇挫折,绝地反击

绥和二年(前7年),发生了一件大事,汉成帝刘骜竟然在宠妃赵合德宫中暴崩,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刘骜在继位之前,就是个酒色之徒,继位之后变本加厉,纳了许多妃子,其中最美貌的无疑是赵飞燕和赵合德姐妹,二人宠冠后宫,赵飞燕因此得封皇后,赵合德则封为昭仪。尤其是赵合德,她虽然比姐姐晚入宫,却将姐姐给比了下去,刘骜经常住宿在她宫中。

刘骜驾崩前一晚,就与赵合德云雨了一整宿,第二天起床时突然发病抽搐,很快就倒地身亡了。

刘骜驾崩后,由于他没有儿子,王政君便将刘康之子刘欣立为皇帝,是为汉哀帝,王政君则升级为太皇太后。

说起来,刘欣之所以能当皇帝,还跟赵合德有关,因为那时候刘骜没有儿子,刘康又得罪了王家人,所以刘欣的祖母傅氏(刘骜宠妃傅昭仪)便贿赂赵合德,让赵合德帮助刘欣成为太子。“绥和元年,上即位二十余年无继嗣,而定陶共王已薨,子嗣立为王。王祖母定陶傅太后重赂遗票骑将军根,为王求汉嗣,根为言,上亦欲立之,遂征定陶王为太子。”赵合德便施展美人计,给刘骜吹枕边风,加之刘骜也很喜欢刘欣,便将其立为太子,继而继承皇位。

刘欣

刘欣继位之后,面对“王氏子弟皆卿、大夫、侍中、诸曹,分据势官满朝廷”的局面,他采取了以“外戚抗外戚”的做法,将祖母傅氏封为皇太后,将母亲丁氏尊为恭皇后,食邑与王政君相等。这还没完,刘欣又将傅氏一族和丁氏一族之人封侯赐官,与王氏一族进行抗衡。

王政君对此十分不安,便让之前被他提拔为大司马的王莽辞职回家,以此来向刘欣施压,但刘欣考虑到如果批准,势必惹恼王氏一族,便没有同意。

但是,这不代表刘欣不准备打压王氏一族,只不过他采取的办法比较高明,那就是暗中派人调查王氏族人的罪行,然后一一进行弹劾,刘欣则摆出一副秉公办事的样子,将王氏一族多人踢出朝堂。

经过两年时间的打压,王氏一族实力大为削弱,大有没落的趋势,而刘欣则趁机将傅太后尊为帝太太后,将丁皇后尊为帝太后,王莽也最终被罢黜,放逐到新野。

元寿元年(前2年),刘欣念及王政君年老体弱,便将王莽及平阿侯王仁召回京城,侍奉王政君。

此时的王政君可以说是心如死灰,她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这么久,竟然被刘欣这个白眼狼给欺负了(当初王政君很喜欢刘康,对其子刘欣也很不错,刘欣被立为太子,王政君也是同意的)。

王政君

于是,王政君便决定彻底养老,不再过问朝堂之事了,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却让她与王家“起死回生”。

元寿二年六月初三日(前1年8月15日),刘欣驾崩,没有儿子,也没有立下太子,得知消息的王政君立马来到未央宫,部署王氏子弟控制中枢,然后威胁刘欣的男宠大司马董贤交出传国玉玺,并让董贤将军权交给王莽,“太皇太后闻帝崩,即日驾之未央宫,收取玺绶。太后召大司马贤,引见东箱,问以丧事调度。贤内忧,不能对,免冠谢。太后曰:‘新都侯莽,前以大司马奉送先帝大行,晓习故事,吾令莽佐君。’贤顿首:‘幸甚!’太后遣使者驰召莽。”随后将董贤杀害。

不得不说,王政君虽然年纪大了,但政治敏感度还是很强的,而且看事精准、手段老辣、做事果决,不愧是当了几十年太后的人。

由于王政君掌握了传国玉玺,所以她一跃成为汉朝权势最大的人,她先是让人杀掉赵飞燕和刘欣的皇后傅氏,又派人将已故的傅太后和丁太后的坟墓挖开,并将傅氏和丁氏族人铲除。“平帝即位,新都侯王莽白太皇太后发掘傅太后、丁太后冢,夺其玺绶,更以民葬之。”

至此,王氏一族再次掌控朝堂,王政君随即将年仅八岁的中山王刘衎立为皇帝,是为汉平帝,而她则宣布临朝称制,以大司马王莽秉持朝政。

王政君

本以为王家在遭遇重大挫折之后会一蹶不振,却在王政君的带领下发起绝地反击,而且权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此时大汉朝与其说是刘氏江山,不如说王氏才是真正的主宰者。

王莽篡位,太后摔玺

王政君夺取皇权的时候,已经年过七十了,身体衰弱,安于享乐,无心过问政务,但她不放心假手外人,所以放权给王莽。

王莽这个人也是贼精贼精的,她为了让王政君放权给他,便极力讨好王政君,比如他提出册封王政君的姐妹(含堂姐妹)王君侠为广恩君,王君力为广惠君,王君弟为广施君。王政君因此十分高兴,而她的姐妹们得了好处,也时常在她面前夸赞王莽。再比如说,王政君喜欢外出游玩,不喜欢待在宫中,王莽便时常安排户外娱乐项目,每次都要花费重金,但效果非常好,王政君对他越来越满意。

就这样,王莽用讨好王政君的方式,进一步取得了王政君的信任,又通过王政君的“厌政”心理,将大权牢牢抓在自己手中。以至于到最后,王政君除了过问封爵之事之外,其他事都交给王莽处理,王莽因此权势熏天,他则借此机会大肆铲除异己,广纳党羽,安插亲信担任要职。并且,在王莽亲信的合力保举之下,不明就里的王政君还将他册封为“安汉公”,要知道汉朝非皇族之人最高的爵位只是侯爵,他却受封为公爵,还拥有了自己的公国,这已经很能说明他有了篡位之心了,王政君却一点也没有察觉。

当时,许多人已经看出了王莽的狼子野心,纷纷上书弹劾他,但都被他拦截,后来爆发了安众侯刘崇及东郡太守翟义起兵反对王莽之事,王政君听说之后,只以为这些人见不得王氏一族当权,便置之不理,交给王莽处置。

王莽

随着王莽篡位计划的拼图逐渐完善,他便开始为自己篡位造势了,比如他指派亲信到各地制造所谓“祥瑞”,说王莽有帝王的潜质,官员将此事禀告王政君,王政君大惊失色,这才知道王莽要篡位,但为时已晚,因为王莽已经做大,形势不可逆转了。“时元帝世绝,而宣帝曾孙有见王五人,列侯广戚侯显等四十八人,莽恶其长大,曰:‘兄弟不得相为后。’乃选玄孙中最幼广戚侯子婴,年二岁,托以为卜相最吉。前辉光谢嚣奏武功长孟通浚井得白石,上圆下方,有丹书著石,文曰:‘告安汉公莽为皇帝。’符命之起,自此始矣。莽命群公以白太后,太后曰:‘此诬罔天下,不可施行!’太保舜谓太后:‘事已如此,无可奈何,沮之力不能止。又莽非敢有它,但欲称摄以重其权,填服天下耳。’太后听许。”

王政君试图用传国玉玺发号施令,从而阻止王莽,但根本没人听她的,毕竟失去了支持者,传国玉玺也不过是个摆设。

元始五年(6年),汉平帝驾崩后,王莽立年仅两岁的孺子婴为皇太子,但不让其继承皇位,而是加紧为篡位做准备。“平帝崩,无子,莽征宣帝玄孙选最少者广戚侯子刘婴,年二岁,托以卜相为最吉。乃风公卿奏请立婴为孺子,令宰衡安汉公莽践祚居摄,如周公傅成王故事。太后不以为可,力不能禁,于是莽遂为摄皇帝,改元称制焉。俄而宗室安众侯刘崇及东郡太守翟义等恶之,更举兵欲诛莽。太后闻之,曰:‘人心不相远也。我虽妇人,亦知莽必以是自危,不可。’其后,莽遂以符命自立为真皇帝,先奉诸符瑞以白太后,太后大惊。”

始建国元年(9年),王莽最终篡夺汉朝江山,他登基称帝,改国号为“新”,史称新朝。为了让自己的皇位合法化,王莽便派人去找王政君索要传国玉玺,“至王莽篡位,就元后求玺,不与,以威逼之,乃出玺投地。玺上螭一角缺。”“初,汉高祖入咸阳至霸上,秦王子婴降于轵道,奉上始皇玺。及高祖诛项籍,即天子位,因御服其玺,世世传受,号曰汉传国玺,以孺子未立,玺臧长乐宫。及莽即位,请玺,太后不肯授莽。莽使安阳侯舜谕指。舜素谨敕,太后雅爱信之。舜既见,太后知其为莽求玺,怒骂之曰:‘而属父子宗族蒙汉家力,富贵累世,既无以报,受人孤寄,乘便利时,夺取其国,不复顾恩义。人如此者,狗猪不食其余,天下岂有而兄弟邪!且若自以金匮符命为新皇帝,变更正朔服制,亦当自更作玺,传之万世,何用此亡国不详玺为,而欲求之?!我汉家老寡妇,旦暮且死,欲与此玺俱葬,终不可得!’太后因涕泣而言,旁侧长御以下皆垂涕。舜亦悲不能自止,良久乃仰谓太后:‘臣等已无可言者。莽必欲得传国玺,太后宁能终不与邪!’太后闻舜语切,恐莽欲胁之,乃出汉传国玺,投之地以授舜,曰:‘我老已死,如而兄弟,今族灭也!’舜既得传国玺,奏之,莽大说,乃为太后置酒未央宫渐台,大纵众乐。”

王莽觉得自己利用了王政君,觉有有些不好意思,便极力讨好王政君,为王政君安排了最好的生活条件,供其安享晚年。

王莽‍

但王莽越是讨好,王政君就越不高兴,因为她知道汉朝的灭亡是她的责任,她人生最后几年心理负担很大,常常自怨自艾。“莽以太后好出游观,乃车驾置酒长寿宫,请太后。既至,见孝元庙废彻涂地,太后惊,泣曰:‘此汉家宗庙,皆有神灵,与何治而坏之!且使鬼神无知,又何用庙为!如令有知,我乃人之妃妾,岂宜辱帝之堂以陈馈食哉!’私谓左右曰:‘此人嫚神多矣,能久得晁乎!’饮酒不乐而罢。自莽篡位后,知太后怨恨,求所以媚太后无不为,然愈不说。莽更汉家黑貂,著黄貂,又改汉正朔伏腊日。太后令其官属黑貂,至汉家正腊日,独与其左右相对饮酒食。太后年八十四,建国五年二月癸丑崩。三月乙酉,合葬渭陵。”

回顾王政君的一生,可谓跌宕起伏,充满传奇,但她必须对西汉的灭亡负责,正如蔡东藩先生所说:“孝元皇后,无傅太后之骄恣,又无赵氏姊妹之淫荒,亦可谓母后中之贤者。乃过宠王莽,使其罔上行私,得窃国柄,是则失之愚柔,非失之骄淫也。”

王夫之则更为直白,他说“亡西汉者,元后之罪通于天矣。论者徒见其吝玺不予、流涕汉庙、用汉伏腊而怜之,妇人小不忍之仁,恶足以盖其亡汉之大憝哉!今有杀人者,流涕袒免而抚其尸曰:吾弗忍也,而孰听之?元帝未有属王氏之遗命焉;王凤起自卫尉,一旦而持天下之柄,孰为之邪?”说王政君罪恶通天,对西汉的灭亡负主要责任,理由是她太过宠溺王氏外戚,让王氏一族掌握了汉朝的大权,这才有了王莽篡汉之事。“老妖不死,日蚀月齕,以殄汉而必亡之,久矣。故曰:罪通于天也。”清高宗也说:“莽之篡弑,元后实酿成之。观其受新室文母之号,恬不为怪,已可概见。至是乃拳拳一玺,盖亦掩人耳目之为耳。班彪谓妇人之仁,犹不免为其所愚。”

西汉灭亡虽然不是王政君的本意,但她太过自私,让家族窃取了刘氏的权力,又太过放纵王莽,这才造成了西汉的灭亡,她确实是汉朝的大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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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撷英

简介:历史不在神坛,也不在地狱,将一切历史拉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