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光剑影、你死我活的乱世中,如果有人居然能够总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那实属奇迹一桩。我们国家古代历史上有位冯道老先生,在五代十国时期,虽然经历了五个朝代,不仅没有生死之虞,而且还总能当宰相,屹立不倒,堪称古今奇观。
不过,冯道老先生之所以毫发无损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他是什么得罪人的事都不干,遇到难题绕着走,见势不妙就赶紧投奔新主。靠着这点小聪明,他才顺利混过了五个朝代。
然而,在遥远的西方,在法国,有那么一位先生,同样经历了五个朝代,可他干的总是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得罪的仇家多如牛毛,然而他却如同中国的冯道老先生一样,始终安然无恙,不管法兰西的王座上坐的是谁,这位先生都始终是帝王的左辅右弼、股肱之臣。最后还能得以善终。
这个人便是法国历史上著名的变色龙政治家:约瑟夫·富歇。
约瑟夫·富歇
(一)
约瑟夫·富歇出身平平。他家世代都是靠海吃饭的水手,要当水手,没个好身板不行。偏偏富歇的身体孱弱,甚至还晕船,因此没有办法,父母只好把他送到一家教会学校去读书,以便让他将来当个教士。
富歇20岁在教会学校毕业后,就留在教会学校里任教,辗转了很多地方的修道院,一干就是十年。十年里,他薪水微薄,生活清苦,堪称是他人生中最为艰难的一段时光。
而且,在这十年里,富歇虽然一直在修道院里混饭吃,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受戒,正式成为一名僧侣。如此一来,他就不可能在宗教界混出名堂来。难道他是在等待着什么吗?
其实,即便真的出家当了修道士,那也不耽误日后的前程。和富歇同时代的政治不倒翁、大外交家塔列朗还是红衣主教呢,结果不还是金钱美女一个不落,该享受的全享受,政治上照样前途无量。
富歇不出家,只能说明他的思维中有着偏执的一面。他大概就是不喜欢教士的生活,所以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跳出这个牢坑。
在富歇来到了法国北部的城市阿拉斯当“孩子王”的时候,他加入了一个叫做“罗萨蒂”的政治清谈团体。这个团体实际上就是一群吃着地沟油的命、操着枫丹白露心的闲人们经常聚在一起神侃、骂国家、骂政府而已。
在这里,富歇结识了一位日后在法国历史上如雷贯耳的大人物,他就是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
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
罗伯斯庇尔当时是阿拉斯的一位普通律师,经常在法庭上与政府当局死磕,所以日子过得也很清贫。他和富歇一见如故,两个人的关系很密切。罗伯斯庇尔的妹妹夏绿蒂差点嫁给了富歇。
1789年到来了,国王路易十六要召集三级会议。罗伯斯庇尔被选中代表第三等级出席。但是这位罗律师穷得连件体面的衣服都没有,最后还是富歇掏腰包帮助他置办了一身行头,罗伯斯庇尔这才得以像模像样地坐在了巴黎三级会议的大厅里。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网球场宣誓”、“攻克巴士底狱”,法国大革命爆发了。
1789年7月14日,法国人民攻克巴士底狱
大革命爆发时,由于富歇公然支持第三等级,结果遭到了宗教当局的处分,把他调到了南特市去继续教书。
这个时候,富歇终于看明白了,他知道像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苦苦期盼的翻身出头的良机终于是到来了,于是,他脱掉了僧袍,离开了修道院,投身到了火热的“革命实践”之中。当时正好是全国选举国民公会议员的时机。厚积薄发的富歇靠着自己滔滔雄辩的唇舌,赢得了南特选民的支持,当选为国民公会的议员。顺便,他还结了婚,娶了一位富商的女儿为妻。
这一年是1792年,富歇三十二岁。
(二)
1792年的9月21日,富歇和其他七百五十名国民公会议员坐在了巴黎的杜伊勒里宫里正式开会。在这里,富歇又遇到了他的老朋友罗伯斯庇尔。此时的罗伯斯庇尔已经是以最高票当选为巴黎大区议员的著名政治人物了。
不过,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没工夫叙旧,因为两人已经分属不同的政治派别了。罗伯斯庇尔代表着激进的“山岳派”,也就是后来的雅各宾党人。
而富歇不喜欢“山岳派”那种看谁都不顺眼的德性,他参加的是温和的吉伦特派。
然而,富歇那低微的出身让他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谨慎心理。他是绝不会像罗伯斯庇尔一样张狂无忌的,因此,在国民公会里,富歇很少发言,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察言观色、窥视风向,以便决定自己日后的出路。
1792年12月,国民公会正式开始讨论是否处决国王路易十六的问题。1793年1月16日,全体议员正式开始投票。本来,作为吉伦特派的成员,富歇是反对处决国王的,他甚至在投票的前一天已经写好了反对处决国王的演讲稿。但是,当1月16日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富歇透过杜伊勒里宫的窗户看到外面已经聚集了大批的巴黎市民,所有的人都在群情激昂地高呼杀死国王,这时富歇意识到,自己应该改变立场了。
于是,在投票时,富歇走上了讲坛,用很低的声音表示自己赞成处死国王。这样一来,他就背叛了吉伦特派,成为了一个雅各宾党人。
1793年1月,处决路易十六
富歇摇身一变,成为了雅各宾党人后,他立刻就在言行各个方面都表现得非常“极左”,看上去比雅各宾派还雅各宾派。
雅各宾派当权之后,法国就热闹了。先是严厉地“镇压反革命分子”,被称为“吉洛丁姑娘”的断头机犹如珍妮纺纱机一样忙碌不停,不断地斩落各路法国名人的头颅。这其中有安托瓦内特王后、罗兰夫人、大科学家拉瓦锡等等诸多法国的精英。
与此同时,雅各宾派还废除宗教,取消私有制,废除“先生太太”等传统称呼,无论男女一律以“公民”相称。雅各宾党人发誓要在法国创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美好天堂来。
于是,富歇公民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天堂”的建设之中。
他先是被雅各宾派派到了卢瓦尔省主持工作。在这里,富歇干得非常卖力,他解散了教会,勒令教士们都必须还俗结婚,同时还下令废除私有制度,规定每家每户的财产不得超过40艾居(约等于120法郎)。此外,富歇还组织工厂生产,把大笔的财富源源不断地送到巴黎,交给雅各宾政府使用。
富歇的“精明强干”得到了雅各宾高层的肯定,很快他又得到了一个新的任务:到里昂去镇压“反革命叛乱”。
由于里昂的老百姓实在难以忍受雅各宾党人的“天堂”,被逼之下他们揭竿而起,杀死了雅各宾党人在里昂的爪牙夏利埃罗。
富歇到了里昂之后大开杀戒,他把抓起来的“反革命”都捆起来放在一间屋子里,然后用大炮狂轰,轰完之后再派人进去补刀。就这样,几个星期的光景,富歇在里昂杀死了一千六百人!
按说富歇这是为“革命”立下了大功,可是,在雅各宾的高层却有人对他不满意了。这个人就是富歇的老朋友罗伯斯庇尔公民。
此时的罗伯斯庇尔已经成了凌驾于所有法国人头顶的上帝,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任何人的生死都全凭他的一句话。
这位罗伯斯庇尔公民现在已经杀红了眼,杀完了玛丽王后等“封建余孽”之后,他就去杀吉伦特派这些“反革命分子”;杀完了吉伦特派,他又把屠刀对准了雅各宾派内部的战友。号称雅各宾三巨头之一的丹东就被罗伯斯庇尔送上了断头台。
现在,罗伯斯庇尔又看着当年对自己有赠袍之恩的老朋友富歇不顺眼了。他给富歇扣上的罪名是说富歇在里昂“过于仁慈”了。1794年的4月,他以公安委员会的名义将富歇召回到了巴黎,进行调查。
这样一来,富歇的脑袋可就悬了。不甘心白白送命的富歇决心拼死一搏。他知道自己不能到法庭上去辩解。罗伯斯庇尔手下的“革命法庭”可是从来都不容被告人申辩的。死磕律师出身的罗伯斯庇尔决不允许别人来和他死磕,到了“革命法庭”上,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富歇知道他唯一的出路就是靠国民公会来拯救自己。毕竟他还是国民公会的议员,要杀他必须经过国民公会这一关。
富歇开始在国民公会的议员中偷偷地串联活动,争取支持,同时散布对罗伯斯庇尔的不信任。他告诉每一位议员:只要这位罗公民当政,那就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包括你们所有的人在内。
而罗伯斯庇尔显然是轻视了富歇,他大概以为只要自己一个眼神、一个暗示,富歇的脑袋就会搬家了,同时,由于他的“革命工作”实在是太忙碌了,所以他竟然很长的时间都没有顾得上提出对富歇的指控。
三个月后,富歇竟然以压倒性的票数当选为雅各宾俱乐部的主席。这可是让罗伯斯庇尔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富歇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于是,罗伯斯庇尔召集自己的亲信关起门来研究对策。这样一来,国民公会的议员们可就慌神儿了。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罗伯斯庇尔这次又要杀多少人,自己的名字是不是在他的黑名单上。这也给富歇提供了难得的机会,他借机加紧了在议员们中间的挑拨离间、煽风点火,他已经看清楚了,罗伯斯庇尔不死,自己就没有好下场。
1794年7月27日,“热月政变”发生了。这次政变虽然不能说是富歇一个人的功劳,但是他在幕后的挑唆显然是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整个国民公会都站到了罗伯斯庇尔的对立面上,结果罗伯斯庇尔和圣鞠斯特、库东,还有当年在北方小城阿拉斯“罗萨蒂”小团体里与富歇一起结交的老朋友卡尔诺上尉,都被押上了断头台。
热月政变,一名士兵一枪打碎了罗伯斯庇尔的下颚,逮捕了他
随着罗伯斯庇尔的人头落地,法国历史上最血腥的一页终于翻篇了。
(三)
罗伯斯庇尔虽然死了,但是富歇的麻烦并没有结束,因为他在里昂的血腥屠杀,所以要求惩办他的呼声很高。
富歇竭力替自己辩解,说自己和里昂的屠杀没有责任,还把自己的副手科洛·德布瓦当成替罪羊推了出去,结果德布瓦被判刑流放。
尽管如此,还是有许多人死死揪住富歇不放。富歇只好采取三十六计走为上,悄悄地溜之大吉,找地方躲藏了起来,有三年的时间他都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
由于当时的法国风起云涌,头条大新闻层出不穷,公众的注意力很难始终保持在富歇这么一个人的身上。因此,富歇就成功地避开了这一次的风头。
1795年,国民公会改组,法国督政府正式上台,保罗·巴拉斯将军成为了法国的实际统治者。富歇觉得自己的机会又来了,于是,他开始投靠巴拉斯。
巴拉斯这个人贪婪好色,身边的情妇一大堆,同时贪污受贿的事儿也没少干。富歇便投其所好,先是帮着巴拉斯做生意,用劣质的军需品以次充好,结果让巴拉斯发了一笔横财。接着富歇又给巴拉斯当密探,给他收集反对派的情报。在这方面,富歇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让巴拉斯十分的满意。于是,在1799年,巴拉斯正式任命富歇为督政府的警察总长。
当上了警察总长的富歇如鱼得水。他向着全国各地包括外国派出了大批的密探,整个法国都被他牢牢地控制在手中。不仅是下层的小酒馆、妓院和教堂里密布着富歇的眼线,就连上层人物的身边也都被富歇安插了告密者。很多贵妇人就是富歇的线人,富歇通过掌握她们的隐私,把她们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这里面还包括未来的皇后约瑟芬·波拿巴。
富歇每天都会收到数千份情报,他会把一部分有价值、同时他又认为是必要的内容送给巴拉斯去邀宠,而很多更有价值的情报却被富歇隐藏了起来。他对巴拉斯自然也要留个心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富歇越来越觉得巴拉斯这个新主子靠不住,“望之不似人君”,这个人压根儿就不是当国家一把手的材料,随时都有被别人赶下宝座、身败名裂之虞。
于是,富歇那雷达一般敏锐的双眼开始在法国的政治人物进行搜索,很快,他就把目光聚焦在了一个身材不高的将军身上,这个人就是拿破仑·波拿巴。
伟大的拿破仑
1799年,拿破仑从远征埃及的战场赶回法国巴黎。富歇赶上门去拜访拿破仑,两个人关起门来密谈了两个多钟头。这次密谈之后,两个人都确定了对方是自己需要的人。富歇认定拿破仑是自己值得投靠的新主子,拿破仑也认定富歇是自己不可缺少的一条猎犬。
接下来就是雾月政变了。富歇虽然没有参与这件事,但是平时大事小情都要向巴拉斯汇报的他,这一次却根本就没有提及拿破仑的事情,巴拉斯完全不掌握拿破仑的情况。
1799年11月9日,雾月政变发生,督政府被推翻。拿破仑创建了执政府,他自己担任了法兰西共和国执政。随后,拿破仑公布了执政府的成员名单,富歇又名列其中,继续担任警察总长。
(四)
在拿破仑的手底下,富歇干得很卖力。不过,拿破仑可不是巴拉斯那样的庸主,他很快就意识到富歇是一把双刃剑。这把剑既能用来杀伤敌人,同时对拿破仑自己也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于是,没过几个月,拿破仑就想出了一个高明的办法。他不好直接撤销富歇的职务,所以就干脆拆庙,撤销了警察总部,这样一来,富歇的警察总长就没法干了。拿破仑安排他到元老院当议员,实际上是把他高高挂起,不让他再参与政治活动了。
这样一来,富歇就又清闲了几年。然而,拿破仑的身边少了富歇这么一条恶犬,又总是感到很别扭。任何人都不能和富歇相比,都没有他那样的工作效率,没有富歇,拿破仑就不能得心应手地控制整个法国。
因此,拿破仑没有办法,只能是把富歇又请回来。1804年,当拿破仑登基加冕,成为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的时候,他又重新启用富歇,任命他担任警务大臣。于是,富歇东山再起。
拿破仑的加冕仪式
东山再起的富歇表面上殚精竭虑地在效忠着波拿巴皇帝,实际上,他却时刻提防着自己的主人,他已经意识到:法兰西第一帝国不可能“万岁”,自己会亲眼见证它的灰飞烟灭。
拿破仑同样也对富歇保持着警惕,他也清楚,只要条件合适,富歇随时都会从背后向自己刺来一刀。这一对君臣就这样表面一团和气,背后却暗自戒备地合作了数年时间。
1809年,在拿破仑率军出征,迎战第五次反法同盟的联军时,富歇在巴黎做了一件僭越的事情。当时,有消息称英军将要偷袭巴黎。于是,富歇以警务大臣兼内务大臣的身份,未经拿破仑批准,召集了巴黎的国民自卫军。事后证明,这是虚惊一场,英国军队并没有来。
当拿破仑率军凯旋之际,很多人向其报告,要求惩办富歇。对此,拿破仑采取了先扬后抑的策略。他先是晋封富歇为奥特朗特公爵,接着在第二年又突然撤销了富歇的职务,富歇这下就清闲了起来。
不过,正如富歇所预料的那样,穷兵黩武的法兰西第一帝国不可能万世长存,拿破仑倒霉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
1812年,拿破仑远征俄国失败,第六次反法同盟重新组成,法兰西第一帝国岌岌可危。拿破仑被迫集中全力迎战劲敌。这时,他想起了富歇,他觉得这个面容阴郁的家伙是一颗定时炸弹,把他放在巴黎,自己实在是不放心。于是,拿破仑下令,任命富歇为普鲁士占领区的行政长官,利用这个机会把他赶出了巴黎。
1814年3月,反法同盟的军队终于攻克巴黎,拿破仑黯然退位,法兰西第一帝国宣告终结。路易十六的弟弟路易十八在苦熬二十多年之后,终于迎来复辟的这一天,登上了王座。
路易十八
路易十八登基之后,法国政坛的另一条变色龙塔列朗被任命为内阁总理大臣。富歇知道巴黎变天之后,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希望能够分一杯羹。可是,无论路易十八还是塔列朗都对他不感兴趣,富歇忙活了好一阵,都没有人对他表示青睐,这让富歇感到十分的沮丧。
然而,时代风云的变幻总是出人所料。1815年的3月,拿破仑竟然从流放他的厄尔巴岛杀回来了!
法国军队纷纷倒戈,路易十八目瞪口呆。这时,路易十八终于想起了富歇,他派了自己的弟弟去邀请富歇出山来辅佐自己。
狡猾的富歇拒绝了国王的盛情,但是他又向国王保证,将来自己一定会站在国王一边。现在拿破仑风头太盛,国王最好暂避一时,而他富歇将来会在拿破仑的身边帮助国王的。
富歇两头讨好,给自己在两边都安排了退路。
拿破仑终于回到了巴黎,又登上了皇帝的宝座。富歇又被任命为警务大臣。不过,当上了警务大臣的富歇可是没有全身心地为拿破仑服务,他暗中和路易十八,和伦敦,和维也纳都保持着秘密的关系,随时准备投靠新主。
很快,拿破仑在滑铁卢战役中遭到惨败,他的百日王朝被迫终结。拿破仑被迫流亡圣赫勒拿岛。路易十八再一次回归。
滑铁卢之败
富歇热情地迎接路易十八的归来,路易十八也投桃报李地任命富歇继续担任警务大臣。同时,路易十八还帮助鳏居多年的富歇迎娶了一位贵族小姐,并且在他们的结婚证书上以第一证婚人的名义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随着保王党人站稳了脚跟,富歇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他先是被迫辞去警务大臣的职务,出任驻萨克森公国的公使。
接着,1816年1月,保王党人通过了《弑君者法》,该法律惩办一切曾经参与杀害路易十六的人,最低的刑罚也是要流放国外。
富歇当年作为国民公会的议员可是投票赞成处决路易十六的。因此,按照这一法律,他的公职被褫夺,而且从此再也不能回到法国了。
富歇此后在国外游荡了几个地方,1820年,六十岁的富歇病逝于的里雅斯特。
这便是法国大革命时期著名的政治变色龙约瑟夫·富歇的传奇一生。他在西方是一位大大有名的历史人物,名声几乎不逊色于拿破仑本人。无数的历史学家研究分析过他,无数的文学作品描写演绎过他,他已经成为了历史长河中的一颗明星,永远都会引起人们的好奇与关注,他的传奇故事也将永远地流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