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范汉杰不愿去锦州上任,蒋介石斥责说:“你是我的学生,却不听我的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范汉杰只得就任东北"剿总"副总司令。
范汉杰到锦州后,按照老蒋的指示,将山海关、锦州一线的部队,扩编为四个军,使锦州地区的蒋军数量超过十万。单看人数,似乎不少,但大部分师、团不是被解放军歼灭后重建的,就是由地方保安部队新编的,战斗力不强。
老蒋派范汉杰去锦州,是为了削夺东北“剿总”总司令卫立煌的权力,为此专设锦州指挥所,由范汉杰兼任主任。
锦州指挥所的重大人事调整,比如第六兵团司令官孙渡被调去热河任省主席,93军军长卢浚泉升任第六兵团司令官,93军副军长盛家兴接任93军军长等,卫立煌这个总司令事前一无所知,都是老蒋和“参谋总长”顾祝同等人私底下商定的。
范汉杰到任后,卫立煌对锦州地区的军政事务,难以插手,两人之间的“将帅不和”,都传到了南京。
8月初,老蒋在南京主持召开军事检讨会议,各“剿总”、绥靖公署、绥靖区的主要将领大都来了,卫立煌未去,由范汉杰等人代表东北“剿总”参会。
何应钦在大会上,详细汇报了二年多以来的损失,称:“国军死伤、被俘和失踪总计三百余万人,损失步枪一百余万支、轻重机枪七万余挺、各类大炮一千多门、各种小炮一万多门,至于坦克、装甲车、汽车、通讯器材和各种弹药,不计其数。”
参会的将领们,都只了解各自战区的损失,在听到整个损失后,无不震惊莫名。范汉杰在惊诧之余,想到锦州指挥所的烂摊子,萌生了去意。
会议期间,老蒋曾召见范汉杰、邓龙光(广州绥靖公署副主任)等人,谈话时,以责备的语气对范汉杰说:“你要和卫总司令处理好关系,多加请示。”
范汉杰表面唯唯,心中却老大不痛快,一来,他陆军副总司令当的好好的,是被老蒋硬逼着去锦州的,手头的部队除了滇军93军有战斗力外,其余难堪大用;二来,老蒋频频插手东北军政大事,和卫立煌的主张时常相左,锦州指挥所的重大部署,大都是老蒋遥控指挥的,范汉杰不得不执行,也因此和卫立煌矛盾重重。
见完老蒋后,范汉杰去找老长官顾祝同,提出想辞去东北的军职,回南京当个闲差。
顾祝同说:“你去锦州是总统指定的,我无权决定你的去留。不过,倒是可以批个假,你可去杭州休养一段时间。”
范汉杰在杭州待了十几天后,被老蒋召到南京。范汉杰去见老蒋时,发现宋希濂、黄维也在。原来,老蒋新组建了十二、十四兵团,由宋希濂、黄维分任总司令。
十二、十四兵团,隶属于华中“剿总”,老蒋要宋、黄二人务必掌握部队,并叮嘱刚被任命为华中“剿总”副总司令的宋希濂,紧盯白崇禧的动向。
在宋、黄离开后,范汉杰对老蒋说:“校长,我想辞去在东北的本兼职务。”
老蒋听后脸色大变,高声说:“你不愿意留下,让我去吗?”
范汉杰低头不敢再说话,老蒋以命令的语气说:“你尽快去锦州,不得有误。”
说完后,老蒋打电话叫来俞济时说:“马上联系周至柔,让他派一架飞机,明天早上送范汉杰去锦州。”
重返锦州的范汉杰忧心忡忡,他和几个亲信商议后,制定了一个计划:放弃锦州外围的义县等据点,将兵力集中在锦州。
这个计划遭到了卫立煌的反对,卫立煌认为战事尚未开启,就放弃要地,实在是说不过去。在卫立煌的坚持下,义县守军未能撤离。
10月1日,解放军攻克义县,歼灭守军暂20师及保安部队一万多人,师长王世高被俘。暂20师是93军的主力师,该师的覆灭,让锦州城内的93军官兵人心惶惶,士气大减。
范汉杰本打算是让暂20师守锦州的,在义县解放后,他打去电话和卫立煌争吵了一番,闹得很不愉快。
在解放军进攻锦州外围阵地时,坐不住的老蒋,乘飞机往返北平、沈阳督战。为了接锦州之围,老蒋让沈阳的廖耀湘兵团西进,并向葫芦岛增派部队组成“东进兵团”,妄图东西对进,在锦州地区和解放军决战。
廖耀湘犹犹豫豫,担心被围点打援,“西进兵团”行军缓慢。“东进兵团”是临时组建,兵团司令官侯镜如是在战事中途才赶来的。
“东进兵团”若救援锦州,必须先攻下塔山,但数日的进攻毫无进展。老蒋亲自到葫芦岛督战,指着东北“剿总”副总司令兼葫芦岛指挥所主任陈铁、54军军长阙汉骞的鼻子大骂说:“你们再搞不好,我要杀你们的头。”
“杀头”威胁并不能提高士气和战斗力,直至锦州解放,葫芦岛的十万蒋军,始终未能越过塔山。
老蒋派飞机给范汉杰空投了一封亲笔信,信中大意是东、西两兵团进展顺利,让务必固守待援。范汉杰以为真的是“进展顺利”,可直到15日,眼见解放军已攻入城内,却不见援军的任何动静。
在锦州解放时,范汉杰化装突围,在逃到陈家屯时被解放军俘虏。东野参谋长刘亚楼得知活捉了范汉杰,高兴的说:“哈哈,这个范大头捉到了。”
在被林彪、罗荣桓、刘亚楼等东野首长接见时,范汉杰感慨的说:“打锦州这一招,非雄才大略之人是做不出来的。锦州好比一根扁担,一头挑东北,一头挑华北。现在扁担断了。”
雄才大略,主席也!
凡事老蒋指挥的,有哪次打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