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此时的毛泽东已经82岁高龄,在会见朝鲜领导人金日成时,虽然表示自己身体不行了,但仍然乐观地调侃自己:“上帝请我喝烧酒”,展现出笑谈生死的豁达。
但面对人生晚年的孤独与寂寥,毛泽东也不免会怀念起年青时期的人和事。
1975年,毛主席在见自己的陪读老师卢荻时曾说,自己写的诗里有一句“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实际上就是纪念“霞姑”杨开慧的,可见他的情深意重。那么毛泽东为什么在晚年会格外怀念他的第一任妻子杨开慧呢?
病痛折磨却又乐观豁达的晚年毛泽东1975年4月18日,朝鲜领导人金日成率领朝鲜党政代表团应邀访问中国,毛泽东亲自会见了他们。在与金日成的谈话接近尾声时,82岁高龄的毛泽东意味深长地与对方说到了几位中共领导人和自己的健康状况。
此时的周恩来总理也已卧病在床,毛泽东向金日成表达了对自己这届领导人身体状况的担忧,同时也表示了对后辈的关心与期待。他深有感慨地说:
“我们这一届领导人年纪都大了,时常有病痛折磨,时日无多,但你们还年轻。”
毛泽东笑着说自己:
“我今年已经八十二岁了,怕是要不行了,社会主义的事业以后就要靠你们了啊。”
金日成也表示了感谢,并认真地叮嘱他要保持健康和保重身体。
毛泽东像是自嘲一样地摇摇头说:“不行了呀。”
并诙谐地打趣道:“上帝说要请我喝烧酒咯。”
说完,自个儿先笑了,这自嘲式的玩笑不仅使氛围一下子轻松了起来,还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毛泽东身体还算硬朗,但1956年曾一度得过肺炎,虽然在当时得到了及时的治愈,但在70年代初又有反复。
1975年春夏,毛泽东的病情有过一段短暂的稳定期,然而同年深秋,他的病情又再次反复了起来。主席不仅时常气喘,说话不清楚了,走路也变得更加的困难。
1975年10月21日,毛泽东接见老朋友基辛格,在被问到身体时,毛泽东叹息着描述自己的“病体”:
“我的大脑还能正常运转,我还能吃能睡呢。就是腿脚不太灵活了,走路还有些站不住,肺也是老病根了呀。”
随后他却换了一副表情,大笑着表示:
“我将要去见上帝了,因为我收到了来自上帝的邀请。”
因为言辞有些断断续续,怕别人听不清,毛泽东便拿起笔在纸上写下:
“我遵从Doctor的指示。”意思是说他既会听从医嘱,也谢谢基辛格的慰问,这个诙谐的双关语,不仅表现出他的幽默感,还体现了他对于生死的豁达与乐观态度。
毛泽东善交朋友,也乐交朋友。然而面对时光的流逝,1975年已经82岁高龄、看淡生死的毛泽东,也不得不面对生老病死、故友散场的人生定律。
病痛使毛泽东多了许多卧床独处的时间。人一旦陷入这种状态,便会情不自禁地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岁月。尤其是对于感情和人生经历都异常丰富,又情深意重的毛主席来说,他有太多可以怀念的人和事了。
夜晚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夜不能寐的毛泽东,没有枕边人能够说说话,这使他感到寂寞与孤独。回想起青年的往事,杨开慧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他不禁潸然泪下,才发觉自己原来真的很想念她。
杨开慧不仅是毛泽东的第一任,也是最爱的妻子,更是与他并肩作战的革命战友,在毛泽东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与杨开慧相识相恋杨开慧出生于湖南省长沙县板仓,比毛泽东小八岁。尽管年龄相差八岁,但这并不阻碍他们成为亲密的知己并相恋。
1913年,当时12岁的杨开慧随着父亲杨昌济搬到了长沙的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在那里,她第一次见到了当时正值青春年华的毛泽东,并与他结识。
1918年第一次来到北京的毛泽东也曾暂住在杨家,也因此与杨开慧结下了情缘。在这段时间里,杨开慧对勤奋好学、意志坚强的毛泽东心生敬佩与情愫,也正是这时,两人开始相爱。
后来由于杨昌济的离世,出于对杨家人和杨开慧的关爱,毛泽东不仅参加了守灵仪式,还积极协助杨家人处理了杨父去世后的家务事宜。因为互有感情,加上家庭的支持,同年冬天,杨开慧和毛泽东在长沙结了婚。
在当时五四运动新思潮的影响下,追求进步的杨开慧与毛泽东得以自由恋爱,畅谈理想。因此毛泽东和她的感情也是非同寻常的,他们结婚的时候,女方既不置办嫁妆、不坐花轿,二人也不布置新房、不操办酒席。
而是由杨开慧直接自己提着行李来到毛泽东的住所,向外界表示和宣告了两人的婚姻关系。按照他们的说法,这叫做“不做世俗之举”,也正是这样的进步式的举动,使他们的结合不仅有爱情的滋润,更有革命友谊的深度。
在1922年初,杨开慧便积极投身于革命事业当中。她不仅成为了毛泽东的革命伴侣,还成为了他的得力助手,为中国的革命事业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杨开慧和毛泽东的三个孩子中,当时年仅8岁毛岸英就与杨开慧一同被捕入狱遭受苦难,而他最后也在朝鲜战场英勇牺牲,因此杨开慧也可称为是英雄的母亲了。
1927年八七会议结束之后,毛泽东计划返回湖南,并着手领导秋收起义,在起义的筹备期间,他在长沙与妻子杨开慧和三个孩子度过了几天短暂的时间。
临行前杨开慧提出要和毛泽东一起去,但毛泽东却坚定地拒绝道:
“万万不可。这次我是要去领导秋收暴动,行动是异常危险的,如果你去了我还要担心你的安全。
你在家中尚可从事一些地下活动,同样能为党的事业贡献力量。”杨开慧虽然内心非常舍不得,但听了他的话觉得有道理,便答应了。
次日,毛泽东将杨开慧送回了她的老家板仓,深夜抵达之际,为避免引起他人注意,杨开慧先行进屋整理了住所,随后才将隐藏在松树林中的毛泽东叫入屋中。两人回到屋内后,杨开慧又特意用布遮挡窗户,才点亮了灯火。
毛泽东深知此次行动风险重重,故而对杨开慧嘱咐道:
“霞,我这次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和孩子们了,要是我再回不来了,你一定不要太过悲伤,要好好抚养孩子们长大。”
杨开慧闻听此言,心中不免惶恐,立马扑入毛泽东怀中,泪如雨下。毛泽东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两人的深情与离别的不舍瞬时充满了他的心头。
尔后杨开慧深情地送别了毛泽东,眼看他进了松树林消失不见,才舍得回房。可谁曾想这次送别,竟成了毛泽东与杨开慧的永别。
1927年和毛泽东离别之后,杨开慧也没有就此意志消沉,而是带着三个孩子,继续开展着地下斗争,虽然在那次分别之后两人几乎可以说是中断了联系,但杨开慧依然坚持了整整三年。
后来,湖南省的“清乡”司令部官员带领着铲除共产党的“义勇队”,对与共产党有关的人员展开了严密的追捕。
更为过分的是,他们竟提出了高达一千大洋的悬赏,鼓励村民们去举报“毛泽东的妻子杨氏”。而就在1930年10月24日,清乡队的人最终捕获了杨开慧,还一并捉捕了她的保姆陈玉英,以及当时年仅8岁的小儿子毛岸英。
在监狱里,审讯官给杨开慧开了一个条件:只要她开口向外界表示和毛泽东脱离夫妻关系,就可以放走她。但她却绝不服从,坚决地回答:“不管你们用什么残酷的手段逼我,我都不会屈服的!我和润之永远都是夫妻,是革命的伙伴!”
杨开慧始终没有屈服于敌人的严酷审讯,最后在11月14日英勇牺牲,死状惨烈。毛泽东在得知这她的死讯后,肝肠寸断,悲痛万分,不禁慨叹:“开慧之死,百身莫赎。”
毛泽东与杨开慧两人在一起共同生活了七年的时间,虽然只有短短的七年时间,但杨开慧却是毛泽东最爱的一个妻子。而杨开慧也曾在写给丈夫的家书中写道:“我是真的非常爱他的”。
互诉深情事实上,毛泽东也会写诗给杨开慧,来表达思念与爱恋之情。毛泽东是一位伟大的诗人,在他的浪漫主义诗词当中,就有怀念妻子杨开慧的。
新中国成立以后,随着和平生活的到来,没有了充斥着硝烟的战场,稍得闲暇时光的毛泽东对杨开慧的思念也愈发加重。
后来在见到他们以前的保姆陈玉英时,毛泽东还细细地询问了她和杨开慧当初被捕时的经过,和他们在狱中的情况,听完陈玉英的讲述,他沉重地说道:“革命胜利当真来之不易啊……”
毛泽东从不掩饰对杨开慧的思念,不仅时常和一起历经革命的友人感慨杨开慧的壮烈牺牲,还与一同读书的书友分享自己写给她的诗词。
在杨开慧逝世27年后,也就是1957年,毛泽东在给杨开慧的好友李淑一回写的赠诗《蝶恋花·答李淑一》中写道,“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
这里的“骄杨”指的就是杨开慧,而“柳”则是指李淑一的丈夫——同为革命牺牲的烈士柳直荀同志。可见即使已过数十年,毛泽东也从未忘怀最爱的妻子杨开慧。
毛泽东在1961年写的诗作《七律·答友人》中有一句:“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
斑竹,也叫湘妃竹,而“霞”也正是杨开慧的字,让人不禁联想到身为长沙人的杨开慧。但在当时有人却解释说,这种情情爱爱的词句不符合毛泽东伟大的思想。
直到1975年,毛泽东打破了这个猜想,他对自己的陪读讲师卢荻说,这句诗明明白白就是怀念杨开慧的,“霞”就是她的字,她就是霞姑呀!实际上,在面对感情上,毛主席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他也会有儿女情长,也会挂念妻儿。
而杨开慧也从不掩饰对毛泽东的爱恋,1982年,人们在板仓杨开慧的故居的墙缝中,发现了一封杨开慧写给毛泽东的,没有被寄出的信件。信中这样写道:
“你是幸运的,能得到我的爱,我真是非常爱你啊……我要吻你一百遍。”
这封于1927年毛泽东生日时写的信,字里行间无一不直白的透露出她对丈夫深重的爱和思念。
然而当时这份信件却因为形势紧张并没有及时被寄出,它在墙缝中被发现时,毛泽东已经离开人世六年了,他最终也还是没能亲眼看到,这封满含妻子的爱与思念的家书。
尽管杨开慧英年早逝,毛泽东也不止娶过一任妻子,但杨开慧仍然是他心中不可磨灭和不可取代的少年之妻,最爱的妻子。与她经历的年轻岁月、风风雨雨的场景,想必时常会出现在身卧病床的晚年毛泽东的脑海里。
1927年与毛泽东分别后的杨开慧没曾想竟是永别,只能在未寄出的信中倾诉牵挂与爱意,毛泽东却未能收到,而1975年的毛泽东也更是不能再见其芳影,只能独自思念成疾。
晚年的毛泽东经历过战争、革命与和平,也看尽了政界风云、人情世故,回望革命与奋斗的一生,年青时期的真挚情感与经历,最能抚慰一个历经沧桑的灵魂。
陪伴自己走过青葱岁月的杨开慧,是毛泽东革命事业起步的伙伴,也是他世俗情感的寄托,是这位伟人内心不为人见的柔软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