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词话》第六回的回目是:西门庆买嘱何九 王婆打酒遇大雨。
武大郎一死,瞒天瞒地,瞒天过海,但是却瞒不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清河县的首席仵作团头何九。所以,当务之急首推搞定何九。
三个当事人,王婆、潘金莲、西门庆一商量,当仁不让,这活自非西门庆不可,西门庆也认定“这个不妨事。何九我自吩咐他,他不敢违我的言语。”完全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个何九直到巳牌时分(巳牌已是午后一两点钟光景,这出警的速度也忒迟了,按武大郎昨晚暴毙,应该早已报官),天到这般时分,何九方才“慢慢的走来”。
眼见快到了紫石街口,说巧不巧,正好“偶遇”了我们的这位西门大官人。西门庆力邀何九去旁边街角的一家小酒店“借一步说话”。
西门庆吩咐酒保上好酒好菜,饮够多时,摸出一锭十两重的雪花银子让何九收下,且说:“如今殓武大的尸身,凡百事周全,一床锦被遮盖则个!”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何九虽心知“此事必有跷蹊”,但素来忌惮眼前这位西门大官人的权势,知道西门庆是清河县里黑白两道通吃的狠角色,自己根本得罪不起,只得权且收了银子。
何九到了武大郎家,王婆迎上前去,假装责怪何九为何这咱才来。何九道:“有些小事绊住了脚,来迟了一步。”
这时的潘金莲穿着一件素淡衣裳,头戴白布䯼髻,从里面假哭出来。作者兰陵笑笑生特意点出潘金莲是“假哭”。
何九以前只是听说这卖炊饼的武大郎艳福不浅,娶了个漂亮的婆娘在屋里,但并未见过。今日见了,不由得暗自感叹:“原来武大郎讨得这个老婆在屋里,西门庆这十两银子使着了!”从何九的这段心理活动,由此也可反证潘金莲的绝世美貌了。
何九见武大郎的尸体指甲青,唇口紫,面皮黄,双眼突出,就知道是中毒身亡。旁边的两个助手火家也看出武大郎的尸体有问题,但被何九以“休得胡说!两日天气十分炎热,如何不走动些?”截住了话头。
既然清河县首席仵作何九都说没问题,武大郎暴毙身亡之事自然也就无人深究了。
众人七手八脚将武大郎入殓,钉上长命钉,到了第三日一早,抬到城外,一把火将武大郎的尸首烧得干干净净,把骨灰都撒在一个池塘里。
潘金莲回到家里,在楼上假模假样地设了个灵牌,上写:“亡夫武大郎之灵”。而且就在武大郎的灵前,丝毫不知避讳,和奸夫西门庆鬼混在一处,二人在楼上任意纵横取乐。
作者兰陵笑笑生特意强调“不比先前在王婆茶坊里,只是偷鸡盗狗之欢。如今武大已死,家中无人,两个恣情肆意,停眠整宿。”
西门庆现在经常连着三五日留宿在潘金莲这里,把家中的大小老婆丢下不管不顾,害得家里的这些女人个个都怨声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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