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娘得知韩道国和王六儿两口子,拐跑了她近二千两的钱物,哪肯善罢甘休,还想着让家人来保上东京翟管家那里去找韩道国的麻烦,不料却被来保的一番话,怼得熄灭了这个念头。
万万没想到的是,现在远在东京的韩道国,却要不远千里来找吴月娘的晦气了。
这一日,东京蔡太师府上的翟管家寄了一封书信来,大意如下:知道西门庆死了,听韩道国说他家中有四个(即丫鬟春梅、玉箫、兰香、迎春)弹唱出色女子,该多少价钱,说了去,兑银子来,要载到京中答应老太太。
原来这个馊主意是韩道国出的,借口服侍翟管家的老娘,要把西门庆家的这几个色艺双绝的丫鬟都给带走。
吴月娘看了书信,慌了手脚,叫人找来来保商议,到底何去何从。这来保见了吴月娘也不像往常那样称呼她,这个细节作者特别拈出,就是为了传递出一个重要的信息,现在的来保已经根本不把吴月娘这个女主人放在眼里了。
来保直言道:“你娘子人家,不知事!不与他去,就惹下祸了。这个都是过世老头儿(指西门庆)惹的,恰似卖富一般,但摆酒请人,就叫家乐出去,有个不传出去的?何况韩伙计女儿又在府中答应老太太,有个不说的?”
来保一上来就妄自托大,直言吴月娘妇道人家不晓得事理,一点都不给月娘面子,又把死掉的西门庆(直呼西门庆为“老头儿”,以前可是一口一个“爹”叫得比谁都欢)拿出来鞭尸,都怪西门庆自己当初如此招摇,才惹出今天的事来。
但事已至此,来保便建议月娘,那边既然点名要这四个,我们如果一个都不给,肯定是说不过去,咱们干脆胡乱打发两个与他,这样彼此的面子上也都说得过去。
吴月娘权衡再三,一时之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只得如此。最后征求了一下各人的意见,她房中的玉箫和李瓶儿房中的迎春情愿要去。
玉箫估计是不想再给潘金莲当那个卧底了,而迎春自从自己的主子李瓶儿死后,对这个家就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这两人是去意已决,吴月娘就差了来保雇上车辆,装载着这两名女子,去往东京太师府而来。
作者兰陵笑笑生又不动声色地写上了一句:不料来保这厮,在路上把这两个女子都奸了。看似一句云淡风轻、轻描淡写的话,作者闲闲写来,可这后面不知又有多少,这两个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弱女子的辛酸血泪。来保这厮不但可恶,简直可杀!
不一日,到了东京,来保见了韩道国夫妇,将前后经过一说,韩道国还谢了来保,“若不是亲家看顾,在家阻住,我虽然不怕,她(指吴月娘)也不免来东京寻我。”
翟管家见了玉箫和迎春,见她们都不上十七八岁年纪,一个会筝,一个会弦子,表示非常满意,赏了来保两锭元宝,算是这两个可怜女子的卖身钱。
这个来保是吃了原告吃被告,回来之后见到月娘只拿出一锭元宝,还不忘出言恐吓月娘:“若不是我去,还不得他这锭元宝拿家来。你还不知,韩伙计两口儿,在那府中好不受用富贵!……”
月娘信以为真,对来保感激不尽,打发他酒馔吃了。
本文部分图片来自网络,侵权必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