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一死,家里就没个主心骨了,偌大的生意也没人打理,以前开的铺子陆陆续续关了不少。
首先关的是位于狮子街的绒线铺;之后西门庆家中对面的绸缎铺也关了,就连房子也都卖了(但作者兰陵笑笑生并未交代卖了多少银子),当初雇下的两个伙计——甘伙计和崔本把账目交割清楚,也都各自回家去了。
现在家里还在开着的,也就只有门口的典当铺和生药铺了,由陈经济和傅伙计两人分别照看着。
作者此时忽然插叙一笔,为什么伙计韩道国和家人来保的关系要好。原来是来保有个五岁的儿子僧宝儿,韩道国的老婆王六儿有个四岁的侄女儿,这二人割衿(谓割下衣襟交给对方,作为儿女许婚的信物),结成了所谓的儿女亲家。
这个事情,吴月娘压根就不知道。当然,作者兰陵笑笑生不作交代,我们读者也还蒙在鼓里。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两人的关系会走得这么之近,原来如此。
现在韩道国拐了西门庆家的一千两银子,和老婆王六儿远走高飞了,来保索性一口就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了。说韩道国先卖了二千两银子的货物来家,实际上我们知道,至少有八百两货物的银子被来保这厮自己给私吞了。
现在来保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推到韩道国头上去了,反正现在是“死无对证”了。
吴月娘一听韩道国居然卷走了多达二千两银子的货款,自然是心疼带肉疼,心有不甘,还想着让来保去趟东京,找到韩道国将这笔巨款讨回。
没想到被来保一句话就给怼回去了:“咱早休去!一个太师老爷府中,谁人敢到?没的招惹是非,得他不来寻趁咱家,念佛。倒没的招惹虱子头上挠。”月娘虽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只得自认倒霉了。
吴月娘委托来保把剩下的货物都寻了买头(即买主)都发卖了,大概卖了二千两的银子,让陈经济交给吴月娘都收了。
吴月娘见来保辛苦,给了他二、三十两的银子作为报酬,来保故意装作满不在乎高风亮节的样子,坚决不肯收下。
并且装作颇为善解人意地说道,吴月娘现在“你老人家死水儿(指没有进项),(还是留着)自家盘缠吧”。只是不知月娘听了这话,会作何感想。
这一日晚间,来保在外面吃的醉醺醺的,摇摇晃晃走进后边吴月娘的房中。按照封建时代大户人家的规矩,女主人的卧房,家中像来保这样的男仆一类的闲杂人等,未经允许是不得随便出入的,这可是大忌。
这来保进到月娘房中,搭扶着护炕的炕头,借着酒劲冲着月娘说道:“你老人家青春年少,没了爹(指西门庆),你自家守着这点孩子儿(指孝哥),不害孤零么?”
来保的这番话,以下犯上,已经是近乎公然的调戏了,用咱们现在的话来说,这就是“性骚扰”了。如果换在往日西门庆活着的时候,就是借来保这厮七、八个胆,他也不敢说出如此忤逆不道的话来。
而现在月娘又能如何呢,作者兰陵笑笑生写到“月娘一声儿没言语。”是呀,月娘又能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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