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81回之一狠二狠的王六儿

文一史二ywh 2024-12-17 10:32:07

第81回的回目是:“韩道国拐财倚势,汤来保欺主背恩”。主题如回目所揭示的那样,就两个字——背叛。

这一回伊始,作者兰陵笑笑生的这支如椽巨笔,将笔触伸到了距离故事的主要发生地清河数百里之遥的异地他乡的扬州。

西门庆的伙计韩道国和家仆来保二人,自从西门庆给了他们四千两银子,打发他们到江南等处置办货物,这一路上风餐露宿,不一日便到了扬州,找到了苗青。

这个苗青当初害死了自己的主人苗天秀员外,背负人命官司,多亏给西门庆送礼行贿,才侥幸逃过一劫。见到了西门庆的手札,自然是将韩道国和来保这二人好吃好喝好招待。

这二人也就在这扬州城里到处寻花问柳,饮酒作乐。等到天气凉了,这才想起要办的正事来,拿着银子往各处采办了布匹,都放在苗青家中,准备等货物置办齐了,就起身回程赶往山东清河。

不一日,四千两银子的货物都置办齐整了。正月初十这一日,韩道国和来保从扬州出发动身,一路无话,这一日就到了临清的河闸上。

韩道国正在船头上站立,忽然有街坊严四郎从上游坐船而过,就在两船交错的瞬间,匆忙中只听得严四郎遥遥说道,你家老爹(指西门庆)从正月间没了。

韩道国闻听此言,不动声色,只瞒着来保不提。书中交代,韩道国和来保的关系应该是相当不错的,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是“老铁”。这在小说的第51回“月娘听演金刚科 桂姐躲在西门宅”这一回里,对此专门有过特别的交代,细心的读者大概还会记得吧。

正好这时棉花布价因为收成欠佳的缘故,价格飞涨,韩道国就动起了念头,和来保商议先把货物就地发卖一些,到时候过钞关的时候也可以少缴些车马税。

来保胆子小,不敢擅自做主,怕回头西门庆见怪(来保不知西门庆已经死掉了),韩道国便大包大揽,说如果西门老爹见怪,都包在我身上。

于是韩道国就在码头上就地发卖了一千两银子的布货,吩咐来保和后生胡秀在船上等着过钞关,自己则弃船登岸,押着这一千两的银子,谎称先行回去报知西门庆。

韩道国进城之后,本打算先往西门庆家去,但见天色已晚,便先回了自己狮子街的家中。说起自己在路上听说西门庆死了,“端的好好的,怎的死了?”王六儿答以一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人保得不无常!”

王六儿当然不会跟韩道国说,西门庆纵欲而死,跟她王六儿脱不了干系。韩道国见她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韩道国把自己的驮垛行李打开,除了他从江南置办的衣裳细软货物之外,还有在临清变卖布货所得的一千两银子,一封一封的雪花银子就这么倒在自家的炕上。

对王六儿说了这些银子的来历,和王六儿商量,不如咱们留下一半,今日晚了,明日把这另外一半送到老爹家去。

没想到,招来王六儿一顿唾骂,“呸,你这傻材料,如今他已是死了,……倒不如一狠二狠(意为一不做二不休),把他这一千两,咱雇了头口拐了上东京,投奔咱孩儿(指韩爱姐)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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