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工作通常都不是伟大的工作,而且肯定离伟大的工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然而这些直指人间的浅薄问题以及内心探寻的胆识,使得它的价值超过了原本的评估,并对后世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奇遇》成为一种连接时代的桥梁,他们拍出来的片子就算不是最佳片子,也是最重要的片子。
《奇遇》这部影片与传统的电影创意理念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它的叙述方式、它的展开、它的人物性格、它的心理、它的每一个细节都和以前完全不同。当它在日本上映时,一名电影制作人说:“如果是我,我绝对写不出这种电影。”
有个著名的导演在看到此片之后,想了两三日终于下定决心,要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制作。《奇遇》是那么的独特、那么的惊人,但是它是一个所有人都试图否认,但没有一个人能够否认它的美丽。
剧中的主角是一个叫做安娜的少女,她和她的未婚妻桑德罗一起参加了一次小型的帆船之旅和富有的朋友一起。安娜在孤寂的利帕里群岛上神秘地消失了。无论是警方还是周围的渔夫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最终还是桑德罗和安娜最好的朋友克劳迪娅一起在利帕里群岛找到了安娜。
作为一个又懒惰又爱美女的建筑工程设计师,桑德罗迅速向克劳迪娅发起了攻势,但她毫无回应。但这一场昙花一现的恋爱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了寻找安娜的心思,两人便在西西里各处游走、在豪华的府邸中穿行、在舞池中跳舞。就在这个时候桑德罗又和另一个女人发生关系还被克劳迪娅撞见了个正着。第二天早晨,当桑德罗独自一人站在露台上俯瞰埃特纳山脉时眼泪夺眶而出,克劳迪娅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片柔软,她紧紧地抱住了他并原谅了他。
《奇遇》对于当时的观众而言还是很新奇的,因为我们第一次看到安东尼奥尼所喜爱的人物。在日本的影视期刊上,关于安东尼奥尼笔下的角色,总是被反复打上“没有爱情”、“无法交流”之类的陈词滥调。
另外“discommunication”一词很难在词典中查出来,甚至英国人和美国人都看不出来,就像日本英语一样。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把既定的概念都做得这么好,就是因为安东尼奥尼发明了日本风格的英语。《奇遇》一书是它的开山鼻祖。
我无法在这里对安东尼奥尼进行专门的评论,但是从《奇遇》开始人们常常忽视了他对影片的创造方式,而忽视了他对新写实主义的继承。当我们首次观看那部电影时,感到很不自在,那是由于那部电影经常突破陈腐的条条框框。
到目前为止我们看到的那些影片,都在用“现实主义”的名义来教导我们的下一代,究竟有几分是真的,有几分是可以否认和抹杀的呢?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可以被拍摄成更加现实的?对此新写实主义进行了试验。安东尼奥尼称之为“内心新写实主义”,不失为一个恰当的比喻。安东尼奥尼的影片同样以时光为主题,那种等待与继续的感受。就像伯格森说的那样要想让糖分融化就得等。这东西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融化的。安东尼奥尼的影片就像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它可能很快就像融化了的糖果,也可能像死神一样迟钝。安东尼奥尼像普鲁斯特那样,抓住了这个等候的过程,并视之为人性的一部分。他抓住了那种等候的痛楚与喜悦是任何一位导演都无法企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