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
张梦生
中国外汇交易中心市场二部
赵泽瑾
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
一、绿色债券的重要性明显提升
（一）绿色金融是实现低碳目标的重要抓手
绿色是高质量发展的鲜明底色。作为建设金融强国的“五篇大文章”之一，绿色金融的大力发展对于推动经济社会绿色转型发展、实现“双碳”目标有着重要意义。一方面，通过引导资金流向绿色产业，加大对清洁能源、节能环保、绿色交通和建筑等领域的投资，推动经济向低碳化、绿色化方向转型，促进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另一方面，通过投资绿色能源项目，推动绿色低碳技术和产品的研发和应用，从而降低对化石燃料的依赖，早日推动“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完成。近年来,在新发展理念引领下，金融资源向绿色发展领域倾斜力度加大,我国绿色金融体系加快构建，绿色金融已成为实现从“绿水青山”到“金山银山”的重要桥梁。
（二）绿色债券是绿色金融的重要组成部分
目前，我国已经形成以绿色贷款和绿色债券为主、多种绿色金融工具蓬勃发展的多层次绿色金融市场体系，包括绿色信贷、绿色债券、绿色保险、绿色基金、绿色租赁、绿色信托等多种产品。银行业是推动绿色金融发展的主力军。绿色贷款在绿色金融中居首要地位，央行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末，本外币绿色贷款余额30.08万亿元，同比增长36.5%，近七成投向了具有直接和间接碳减排效益的项目。绿色债券规模居全球第二，截至2023年末，境内市场贴标绿色债券累计发行3.49万亿元，存量规模1.99万亿元。绿色保险、绿色信托等余额合计2万多亿元。
（三）绿色债券社会经济效益显著
绿色债券兼具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从经济效益上看，绿色债券至少有以下两个优势:(1)绿色债券具有明显的融资成本优势。北京、江苏等地都推出了绿色债券财政补贴等扶持政策，可降低绿色债券发行人的融资成本。如深圳按照发行规模的2%，给予单个项目单个企业最高50万元的补贴；江苏按照年度实际支付利息的30%进行贴息，持续时间2年，单支债券每年最高贴息不超过200万元。此外，绿色债券具有明显的发行溢价，幅度约20bp。（2）绿色债券发行审批效率更高。与一般企业债相比较，发行绿色企业债不受发债指标限制，且允许非公开发行；上交所、交易商协会均设立绿色通道，提高发行注册效率。
表1 各地推出的绿色债券扶持政策
从社会效益上看，绿色债券募集资金重点投入节能环保、清洁生产、清洁能源、生态环境、基础设施绿色升级、绿色服务等领域，有助于减少节能减排和环境保护，推动社会向可持续发展转变。2023年公开发行的贴标绿债的募投项目主要集中于清洁能源产业、基础设施绿色升级、节能环保产业领域。假设贴标绿债中未披露环境效益信息债券的平均单位资金环境效益与已披露债券一致做估算，2023年公开发行的贴标绿债资金预计每年可支持减排二氧化碳约3940万吨，为我国绿色低碳发展起到了良好的支持作用。
二、银行间市场为绿色债券发展添砖加瓦
（一）银行间市场绿色债券发行量逐年攀升
绿色债券作为重要的融资工具，其发展速度和规模愈显突出。近五年来，银行间市场绿色债券发行量快速增长，绿色债券发行数量从2019年的135支增长到2023年的336支，年均复合增长率25.6%，发行规模从2019年的1864亿元增长到2023年的6451亿，年均复合增长率36.4%。2023年中国外汇交易中心（以下简称“外汇交易中心”）支持绿色债券线上发行1060亿元，同比增长73%，占2023年绿债发行量的16%，较上年上升了7个百分点。
（二）多措并举提升绿色债券交易活跃度
表2 近年来提升绿色债券交易活跃度的举措
为提高绿色债券二级市场流动性，外汇交易中心采取多种举措支持绿色债券发行与交易，在绿债指数、碳产品、ESG产品等多个方面探索实践。具体包括：支持绿色债券线上发行和承分销，推出绿色回购、绿色篮子债券组合交易，鼓励做市机构开展绿债报价，推动设立绿债指数基金，构建绿色债券指数体系，联合编制市场首支社会责任债券指数，创新推出碳中和指数互换交易、国开绿债标债远期实物交割、ESG外币三方回购业务等，推动绿色债券交易活跃度持续攀升，2023年交易量保持30%以上的高速增长。
（三）加强国际合作统一绿色债券标准
外汇交易中心在推动我国绿色债券标准与国际接轨的进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2023年初，外汇交易中心加入绿色金融专业委员会（以下简称“绿金委”），在绿金委的指导下，作为专家组组长单位牵头组织按照《共同分类目录》（以下简称“CGT”）标准对银行间市场的绿色债券进行贴标。2023年7月公开发布首批193支符合CGT标准的存量绿色债券清单，此后每月更新发布清单。截至2024年2月末，外汇交易中心已牵头发布8次清单，经认证的银行间市场CGT绿色债券共264支，规模达到3269亿元。CGT贴标绿债受到了国内外市场高度关注。路透、彭博和万得已专设页面展示CGT绿债信息，已有多家境内外资产管理机构与外汇交易中心沟通基于CGT绿债清单和指数产品发行基于投资CGT绿债的资管产品。
三、政策建议
尽管银行间市场在推动绿色债券发展方面已取得一些成绩，但仍存在如绿色金融产品供给不足、环境效益信息披露不完善等一些问题。对此，提出以下四方面建议：
一是扩大绿色债券发行规模。绿色债券属于稀缺资产，支持绿色债券发行募集资金投向低碳节能环保领域，既可降低发行人融资成本，又可切实履行社会责任，助力国家早日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稳步扩大绿色债券发行规模，鼓励金融机构和非金融企业发行绿色债券，推动政府部门对绿色债券采取贴息、税收减免等政策支持，推动发行场所减免绿色债券发行兑付相关费用等。
二是完善绿色债券信息披露。重点是做好绿色债券存续期环境效益信息披露，鼓励绿色债券发行人参考绿标委《绿色债券存续期信息披露指南》尽快落地披露报告，鼓励更高频（季度或半年）信息披露，尤其是做好对非公开发行债券信息披露的监管，持续提升绿色债券信息披露质量，并为存续期环境效益的监测、分析提供便利。
三是加强绿色债券国际合作。持续更新中欧《共同分类目录》，扩大《共同分类目录》国别基础和覆盖的经济活动；持续更新符合中欧《共同分类目录》的存量绿色债券清单，鼓励发行人在发行前完成贴标；与国际证券交易所、信息平台合作，对符合中欧《共同分类目录》的绿色债券进行识别、贴标，吸引境外机构投资。探索在绿色债券评估认证、环境信息披露标准等方面加强国际交流与合作。
四是推广绿色债券应用场景。鼓励境内外投资者定制绿色债券指数，并发行挂钩绿色债券指数的资管产品，从投资端支持绿色债券发行；鼓励做市机构对绿色债券开展做市，推广绿色主题篮子的创设与交易；支持开展以绿色债券为质押品的同业业务等。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与所在单位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