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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和诺德CEO离任,司美格鲁肽的减肥药争霸赛来到“分水岭”

转自:上观新闻

就在几天前,欧洲药企巨头诺和诺德宣布,现任首席执行官周赋德将离任。受此消息影响,诺和诺德美股股价当天下跌2.69%。

CEO突然离任,在这家以稳健著称的百年药企的历史中并不常见,但业内人士表示这个结果也“不那么意外”,减肥药两大巨头“争霸赛”正来到一个新的“分水岭”。

缘何离任

当人们谈论周赋德的离任,有一个绕不开的一个关键词,司美格鲁肽。

周赋德是诺和诺德的“元老”。他于1991年加入诺和诺德,并于2017年1月正式担任首席执行官。诺和诺德的声明称,鉴于近期市场挑战、股价变动情况以及诺和诺德基金会的意愿,经与诺和诺德董事会达成共识,周赋德先生将卸任诺和诺德全球首席执行官一职。为支持管理层平稳过渡,他将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继续留任现职。同时,前CEO、现任诺和诺德基金会董事长拉尔斯·雷比恩·索伦森将加入公司董事会,初期担任观察员身份。

市场挑战、股价变动,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减肥药市场的激烈竞争。

司美格鲁肽是一种GLP-1受体激动剂药物,自从被证实有减重和降糖功效后,一度成为减肥药中的明星产品。2019年9月,司美格鲁肽片获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上市治疗2型糖尿病,成为全球首个获批的口服GLP-1药物。两年后,减重的适应症也被FDA批准。此后,GLP-1类减重药物在全球的需求迅速增长,司美格鲁肽药物分子也引发大量企业竞相模仿。

2022年10月,SpaceX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马斯克就通过社交媒体平台X透露,他通过禁食计划和Wegovy,在一个月内成功减重9公斤,Wegovy的有效成分正是司美格鲁肽。

可以说,周赋德是司美格鲁肽的掌舵者。在任期内,他见证了司美格鲁肽如何开创先河,又如何面对GLP-1赛道中越来越拥挤的竞争者,以及今年以来司美格鲁肽越来越微弱的竞争优势。

来看一个最新数据。美国时间5月11日,礼来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了替尔泊肽与司美格鲁肽的一项对照研究的详细结果。数据显示,服用替尔泊肽的参与者在72周内平均减重50磅(约45.6斤),而服用司美格鲁肽的参与者则减重约33磅(约30斤)。

替尔泊肽是礼来研发出的GLP-1双靶点药物,正是司美格鲁肽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也是GLP-1赛道中的“另一巨头”。这一结果意味着,在临床试验里的减重效果上,替尔泊肽优于司美格鲁肽。

“研究数据好自然在未来会有很大优势,但更重要的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医疗战略咨询公司LatitudeHealth创始人赵衡说,在诺和诺德与礼来的一季度业绩表中,可以观察到,双方的“拉锯战”也许正在来到一个新的分水岭。

分水岭?

一直以来,司美格鲁肽的全球销量领先于替尔泊肽。

在两家公司在最新发布的一季度财报中,司美格鲁肽第一季度合计为诺和诺德贡献收入569.34亿丹麦克朗(约合86亿美元),而替尔泊肽凭借两大适应症合计为礼来贡献61.5亿美元的收入,仍略低于司美格鲁肽。

但如果看向细分市场,情况正在发生变化。自今年2月份以来,司美格鲁肽在美国的处方量一直没有增长。自3月中旬以来,在肥胖症适应症里,替尔泊肽在美国的处方量已超过司美格鲁肽。而美国是全球最大的药品销售市场,其处方量的下降必定会带来未来全球销量的变化。

代表着未来预期的资本市场,已经敏锐嗅到了变化。在诺和诺德财报发布的第二天,诺和诺德股价跌至64.850美元/股,跌幅为4%。如果再拉长时间去看,会发现自2024年6月最高点以来,诺和诺德的股价也经历了将近一年的震荡走低。以2024年6月26日的高点145.257美元/股计算,截至5月21日收盘,诺和诺德的股价已跌去53%,市值从超过6600亿美元一路蒸发至如今的3027.4亿美元。

诺和诺德的股价。

与之相比,美股礼来的股价表现则更为“坚挺”,礼来股价在2024年8月22日达到了历史高点967.269美元/股,此后则保持箱体震荡,截至5月21日收盘报747.010美元/股,市值7079.7亿美元。

礼来的股价。

当然,这无法全部归功于替尔泊肽的暂时“胜出”。业内人士表示,在2025年一季度中,司美格鲁肽为诺和诺德贡献了超70%的营收,所以市场对司美格鲁肽的预期会对这家公司的股价产生明显影响。而礼来的管线分布领域则更加广泛,资本市场的预期评价就会从更加综合的维度来考虑。

为了和礼来抗衡,诺和诺德也在做其他的努力。在GLP-1赛道中,司美格鲁肽是单靶点药物,替尔泊肽是双靶点药物,诺和诺德正在寻找新的三靶点药物。

来自中国的联邦制药就是诺和诺德的新选择。今年3月,联邦制药发布公告称,与诺和诺德签订独家许可协议,将一款长效GLP-1R/GIPR/GCGR三靶点激动剂(UBT251)海外权益授予诺和诺德。这显然是诺和诺德在GLP-1赛道的全新布局,只要后续临床数据保持稳定,诺和诺德就有了新的和礼来对拼的筹码。而凭借司美格鲁肽打下的商业化版图,UBT251冲进全球市场并不难。

中国身影

像联邦制药一样投身GLP-1赛道的中国药企非常多。据统计,全球GLP-1药物大约270款,其中近一半来自中国药企。这其中既有信达生物、恒瑞医药等创新药企业,也有华东医药、丽珠集团、翰宇药业、石药集团等抢滩仿制药的企业。

在这一赛道,中国药企的管线多,进度也快。像是恒瑞、华东医药在手GLP-1新药项目就各有7个,仅次于诺和诺德、礼来和韩国药企D&DPharmatech,并且临床进度很快。在恒瑞的管线中,GLP-1/GIP双受体激动剂、口服小分子等4个产品都已经到达三期临床阶段。

吸引药企投身这一赛道的原动力,是曾被广泛看好的市场潜能。从2022年起,GLP-1药物就开始显露出爆发潜能,2022年的市场规模迈过200亿美元门槛,2023年创收近350亿美元,2024年更是交出一份超预期成绩单,全球市场规模达到518亿美元。可以预想的是,2025年这个数字将朝着600亿美元进击。

但同样能够预想的是,随着越来越多的玩家进入,这个赛道一定会越来越“卷”。尤其是在专利到期后,市场会开始真正进入到拼渠道、拼成本的阶段。但整体目标人群并不会有太大的扩容,当价格被“卷”低了之后,真实的市场容量或许不及预期。

在赵衡看来,中国药企在GLP-1赛道上有两个方向,一是凭借时间优势抢滩国内市场,二是像联邦制药一样布局全球版图。对于后者来说,除了药物本身的疗效和质量外,合作的商业伙伴也会对最终市场占有率产生影响。

因此,国内药企的发展如何主要还是看国内市场究竟有多大。

信达生物或许是一个观察窗口。一周前,信达生物宣布其GLP-1双靶点药物玛仕度肽3期临床已完成首例受试者给药,该产品有望在6月获批上市,这将是国内第一个上市的双靶点(GLP-1/GCG)减肥药。“获批后可以关注它的销量增速,由此大概判断GLP-1在中国的市场空间有多大。”赵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