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城市之中的行人匆匆而过的身影,而自己此时此刻定格在了城市的一角默默观察…
你是否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想放下生活中所有的负担,把一切抛之脑后,让自己独立于世界之中…
你是否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成为世界上一个无形的存在,你竟一时失语,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局外人…
加缪的《局外人》可以说满足了我们对于生活所有的遐想。
对于小说中的主人公默尔索来说,世界的荒诞性是真实存在的。
对于世界而言,默尔索成为了一个局外人;但对于默尔索而言,荒诞的世界也是一个局外人。
他将自己抽离出这个荒诞的世界,选择冷眼旁观,以一种近乎冷漠的态度反抗着这个荒诞的世界。最后在荒诞的世界之中结束了生命。
这让我想起了北岛的那首断诗《无题》:“对于世界,我永远是个陌生人。我不懂它的语言,它不懂我的沉默。我们交换的,只是一点轻蔑,如同相逢在镜子中。”
他在母亲的葬礼上表现的无动于衷,没有痛哭流涕,只是像往常一样度过了略带疲倦的一天。
但是在养老院的院长和门房眼里,对于默尔索在母亲下葬时的平静却深感惊讶。
以至于在法院上庭作证时说他不愿意看母亲的遗容,没有流一滴眼泪。
并且他在母亲下葬后匆忙走掉,也没有在坟前默哀,甚至都不知道母亲的具体岁数。这竟成为了他们控告他的罪证。
检察官甚至声嘶力竭地控告他是怀着一颗杀人犯的心埋葬了自己的母亲,甚至指控他精神虐杀自己的母亲。
然而事实上这两件事分明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人竟然荒谬的将这些联系在一起,上升到对他精神和道德层面的批判,一切都是那么荒唐可笑而又令人震惊!
这种精神和道德批判,显示了这个世界的荒诞。
《悲惨世界》里的冉•阿让因无罪而蒙受冤屈,与默尔索的情况略有不同,但实质却都是一样的,都充分显示了世俗世界的荒谬性。
这让我想起了勒庞的《乌合之众》中对群体心理学的研究。
书中说到:“群体游走于无意识的边缘,容易受到暗示,就像被人催眠一样,而暗示会通过传染迅速进入他们的大脑,让他们做出一人独处时不会做出的事情来。”
由于受到检察官话语的激烈煽动,法庭上的人们受到心理上的暗示,最终全都认同了这种不公平的审判,都认为默尔索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实际上,我们每个人都是别人的审判者,同时也被别人审判着。
我们受认知水平,过往经验和成长背景等种种因素的影响,对别人的评判也不尽相同。
然而,我希望更多的人,至少能够做到不随意评判和指责他人,也不要对不了解的人或者事物妄加揣测。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尽量公平客观的认识自己。
在法庭上,当默尔索想要为自己争辩时却被自己的律师阻拦,让他不要发声,认为这样对他有利。
可以说,人们完全把他排除在这个案子之外,来处理这桩案子。
然而他才是真正的被告人,但是他们没有征求他的任何意见,他的命运完全被他们掌控。
他成了这个荒诞的世界的局外人,一切都显得那么荒谬。
在庭审时,法官一次次逼迫这位罪犯,承认自己的“罪行”,讲出“真话”。
可他认为:“人生在世,永远也不该弄虚作假。”他讲的真话也不过是成为法庭之上的笑话。
加缪曾在《西西弗神话》中说到:“荒诞是无理性的世界与人的内心深处回荡的强烈渴求光明的呼唤之冲突。”
默尔索早就意识到这个世界是极其荒诞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世界毫不关心人的内心渴望,这种激烈的矛盾和冲突他早已洞悉。
最后真诚善良的默尔索完全的被人们妖魔化了。人们指控他的品德败坏,奸诈狡猾,罪不可恕,最后庭长宣判要以“法兰西人民的名义”将他斩首示众。
默尔索说:“你们可以把我的肉体杀死,可是你们永远无法强奸我的灵魂。”
游离于世界规则之外的默尔索被这个荒诞的世界审判为异己。
虽然他在现实的审判中牺牲了,但是他却取得了精神上的胜利。
加缪由此评价他:“一个无任何英雄行为而自愿为真理而死的人。”
他坚守了自我,至死都没有向这个荒诞的世界屈服。
这让我想起了萨特的《墙》中的主人公,他是一位坚决拥护自己党派的忠实人员。
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和审讯逼问,他意志坚定,并且随意说了一个假情报。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假的情报竟然变成了真的情报,他从一个忠诚的党员变成了背叛者。
也许人生本就是荒谬的,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荒谬之中,无法预知明天和死亡哪一个先到来。
我们深知生命里夹杂着各种荒谬和无奈,但这其中的荒诞却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活好当下,珍惜自己的生命。
就像默尔索一样,他到死都没有任何遗憾,因为他享受着每一个当下。
在他看来,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三十岁死或七十岁死,这其中的区别并不大。
因为不论是哪种情况,他都坚守着自己内心的那份执着和信念,用他自己的方式活出了真实的自我。
实际上,我们每个人都是默尔索,面对这个荒诞的世界,我们每个人都是生活中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