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年第一次到焦作,一下车就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心里不禁感叹,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城市!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还是那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青涩。
大学四年以及毕业后参加工作的七八年时间,不过是从和平街转战到和平街,直线距离也不过三百米。十多年的时光都耗在了和平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尽管很熟悉,仍有心心念念的地方,就是和平街市场对面的鸭血粉丝汤。
那家鸭血粉丝汤,棕褐色的门头高高大大,透过玻璃门窗望进去,总是一派人头攒动的场面。最初只是听同事们说,多么多么好吃,汤味鲜美,鸭肠清脆,粉丝香糯,鸭血爽滑。光是听她们说,就能馋得直流口水。最开始是怕太贵吃不起,后来是不太好意思去吃。
不去吃,倒也会忍不住看两眼。又怕人瞧见,总是目光看向隔壁的章光101,即使是眼角的余光,也能瞥见馆子里食客脸上洋溢的满足感。许是真香吧。
当时的午饭都是在单位门口解决的,不是凉面就是油泼面,不光要香,也得能吃饱。偶尔也自己买点面条,回到住处尝试做着吃。虽然难以下咽,却也因为饿的缘故,总是也吃得饱饱的。
记得应该是零五年左右,午饭的时候,各个门店都满员没位置了,转来转去转到了鸭血粉丝汤的门口。恰恰有位置,恰恰也想去尝尝,就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因为没吃过,看着别人怎么点,照着点了吃食,有粉丝汤,有芝麻球,有南瓜饼。虽然比买碗面要贵多了,但偶尔奢侈一把,也是可以的。
粉丝汤属实是好喝,不光好喝,还可以续汤。粉丝汤里有鸭肠,有鸭血,有豆腐泡,有面筋,有鸭肝,当然还有最主要的粉丝。先是喝汤,喝剩半碗开吃,吃了大半就去续汤,一连续两次,真痛快。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又回想起那美味,却也再没有合适的机会走进去来上一碗了。又过了一两年时间,好像是都市报道还是哪里报导了鸭血粉丝汤晾晒面筋、豆腐泡时环境的脏乱差,也就打消了再去吃一次的念头。直到一二年单位搬离了和平街,生活空间发生了些许变化,也就没有再动过去吃一次的念头。
工作单位搬离了和平街,家搬到了铜马。偶尔发现,离铜马二百米左右,十八中正对过还有一家鸭血粉丝汤。这家门店超级小,小到只有几张小桌而已。大概是刘医生提起,说是想吃,之后也常去,或者在店里吃,或是给刘医生带一碗回去吃。
如今在这座算不得城市的城市里生活了二十五年了,城市的变迁可谓是日新月异,个人的喜好也是千变万化。唯独这鸭血粉丝汤,大概还是一样的配方,仍旧是过往的味道。只是没有了和平街的芝麻球和南瓜饼了而已。
如今和海生打球到九点多,总是会选择在那家小店喝上一碗汤,偶尔也会来个鸭腿。因为是快餐,且出门就是公交站牌,不会耽搁海生坐九点半的最后一趟车回家。
二十五年过去了,不管是工作和生活环境,还是从个人口味和见识,都发生了太多的变化。不禁感叹,没有什么会是一成不变的。而变化相对小的,也有。譬如这小店的鸭血粉丝汤,譬如街边的烧饼夹豆腐串。变化的是价格,不变的是味道。
和平街十年,铜马十年,人生就是一个个十年堆叠出来的。或许有交叉,或许有来来去去,而总会有些东西一直如初,陪伴左右,常思常想,念念不忘。
就像这鸭血粉丝汤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