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回〗

阴审明断，二帝在大庆朝元殿前御审潘杨讼，这一桩案子可就要审结啦！可是老贼真招实对，签字画押，有这么一份口供在，可惜就是没有人证物证。皇妃潘娘娘上殿求情，就抓住这个不放！光有口供还不成，您没有真凭实据，我爹爹就不算是叛国之贰臣！“万岁，害死多少人，他都是报私仇！您看是不是抬抬手儿，念在老爹爹年迈，体弱多病！他也活不了多少时日，您哪怕是判一个刺配充军？万岁，这也是您的龙恩浩荡！”说到这儿潘娘娘跪爬到前，手里掉落一物，捡起来凑到了二帝的面前，二帝低头一看，嘶……倒吸一口凉气！呜呼呀……看起来这个潘洪，我今天是不饶也得饶！

什么东西？一根金簪！书中暗表，这根簪子可不一般，乃是当初二帝赵匡义冒雪夜探万岁殿，在探望自己的哥哥太祖皇爷赵匡胤的时候，一时起了杀心！当时手心儿里攥着的就是这根金簪！就是这根金簪，刺破了太祖爷左臂上的肉龙，赵太祖疮口迸裂而死。

插一段儿倒笔：当初开宝九年，太祖老皇爷三下河东，收呼延赞的时候，龙虎激斗白龙关，呼延赞的铁鞭鞭扫老主爷的肉龙头。肉龙头是什么？前文书说起过，在赵匡胤的左胳膊上，缠绕着这么一条跟五爪龙相仿的肉瘤，割除难尽，割了还长，到龙虎斗的时候这肉龙正好长的欢实儿！叫呼延赞的鞭梢儿给扫着了。后来还亲自上太行山恩收杨家将、带着大军扫北戍边，这伤病就更重了。这一次再回到京城，伤重难愈！那么遍请名医，不得其法。皇宫内外正在发愁呢，苗崇善上华山请来师爷睡仙陈抟，老祖进宫探望老主爷，看了老主爷的伤病，拿药给敷上。那阵跑前跑后伺候着老主爷的是二王赵匡义，老祖还特意嘱咐了二王，说你哥哥这个肉龙，眼下是浑身的毒素都聚在这儿了，我拿药一点一点地拔出来，这人没事，等好了之后还跟好人一样。可是你得当心，这个肉龙可千万不能再破啦！假如说再破一回？这血一流出来，毒素跟着血流入心脉，这人就没救了！你要切记！好，等陈抟老祖一走，这二王就动上心思了，一天、两天、三天……天天跟这儿伺候哥哥，眼看哥哥这伤也快好啦！这个起急呀！老祖走的时候说了，因为哥哥赵匡胤乃是练武之人，这寿数可是不小，这一难只要是能挺过去，这寿数得在七十往上！当年老主爷是五十，二王屈指一算，再等二十年？我的大侄子就四十多啦！想当初我妈疼我，曾经跟我哥哥念叨过这么句话，说赵家的江山，哥哥死了给弟弟，我死了再传回来！为的就是不叫年纪小的人当皇上，恐怕叫他人乘虚而入，也来个黄袍加身！可是再过个二十年，我的大侄子——当今的东宫太子赵德昭就四十多啦！还怎么个主少国疑哪？我再要跟我哥哥要江山坐？我可是一点道理也没了！二王回府就犯愁，成宿成宿地睡不好觉，潘王妃看出来了，就问赵匡义是怎么回事？赵匡义正愁没说的人呢，那阵儿潘妃岁数也小，自己觉得我说几句实在话也没什么，就把自己想谋夺皇位的想法全说了。潘妃没什么见解，可是天天有人找她！就是老贼潘洪。

潘仁美一听说二王有意要谋夺江山，这心思就动开了，算来算去，知道要想扶二帝登基，非得抓住老皇爷身负重伤的这一阵儿！老贼就伙同当初开封府、晋王府的近人找到二帝，仔细这么一谋划，就定下了进宫刺王杀驾谋夺帝位的计策。可是你们着急，有人也着急！谁呢？就是正宫国母贺皇后。贺后比赵匡胤的眼力要好，早就看出来二王这些日子贼眉鼠眼的，也派出不少的耳目打探消息。那么这么一打探可不要紧，可就知道这二叔一准是没安好心哇！幕僚、死士纷纷出入晋王府？这是要干什么哪？难不成你二叔是要趁老王病危打算谋夺江山不成？可是贺后这时候想要对付晋王可也不那么容易！为什么？老主爷下南唐回京以后，二王赵匡义陷害首相赵普，逼着老主将首相赵普贬至河阳，继任的乃是二王做开封府府尹时候的亲信！这时候开国的五王也都罢去了实权，谁的手里都没兵！怎么办？东京城里只有天波杨府准许豢养着五百火山军！贺后就派人赶紧去天波府请老令公、老太君进宫，好商议大事！谁知道派人去到天波府，跟着回来的人可不是杨继业，而是大郎杨延平！

杨延平一人领旨进宫拜见贺后，贺后可着急了，孩子？这是怎么回事呢？你爹呢？您娘呢？你的那几位兄弟哪？老主最信得过得这威盛八虎将何在哇？延平就说了，八月十五中秋节是我娘的寿辰，寿诞之日我们家大排筵宴！万料不到，二王千岁亲临天波府，给我娘亲拜寿，寿宴之中就跟我的严慈二老商量上了，说是南北两朝虽说签订了罢兵之议，可边防要塞还得加固修整！连年的征战，瓦桥三关、白沟八寨也都年久失修了，一般的将官没这个能耐——久闻说杨家的兵法奇妙，擅建关防！人都说金鼎湖梅花庄无人能破！火塘山火塘寨没人领着是寸步难行！那么您二位要是去帮办三关的修整，边防岂非将固若金汤！就这么，二王说尽了好话，请令公和太君带兵视察边廷，我的父母这才领着五百火山军到边关去巡查边防事务去了。老皇后一听，真是急得直跺脚啊！赶紧写下了密旨，告诉大郎，说孩子你赶紧连夜出京，快去边关召你父母兄弟马上回京！哎，就这么杨大郎赶紧带旨出京前去搬请令公、太君！可是潘仁美早就防着这手儿呢，派下无数的爪牙把守住京城以外各个关卡，大郎得从官渡口过黄河，关卡的守卫军卒严加盘查，大郎答对的再好，也难免有破绽啊！有明白的赶紧送信回京，这消息就叫老贼潘洪和二王赵匡义知道了。听说老皇嫂要搬请杨家将回京，二王知道不好！这下可坏了！眼下自己想再进后宫——皇嫂贺后吩咐下来，万岁爷是一概不见，什么人都不见！自己也很难能进宫啦！更甭说蓄谋刺王杀驾啦！这边儿呢，老皇嫂又着急调回杨家父子，这要是五百火山军进了京？我还能做出什么大事来哪？我这皇位就算是完了！到时候我这帮子人里头哪一个不牢靠啦，想着出卖我等，我就算是叛国的大罪！二王越想越怕！掐指一算，按日子算，等到了十月二十这一天，再要不下手？这杨令公、佘太君可就得回到京城啦！

哎，天有不测风云，单单到了这一天，天降大雪！老主爷赵匡胤一个人在万岁殿中烤火养病，呆着呆着可就烦了。赵匡胤这个人这一辈子是视友如命！哎，这个还真是挺矛盾的。赵匡胤这个人从十几岁开始，夜间就没一个人闲呆着过！就好交朋友这么一个人，晚上老有这么一帮子人陪着他，有说有笑，把酒言欢，或者说练练武艺，聊聊天下的兴亡……可就是这么一个爱朋友的人，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保住自己的名利，到最后一个一个害死了自己亲如手足的异姓兄弟！当初桃花宫醉斩了郑恩郑子明，贬走了军师苗广义，这二位当年都是死心塌地地保着他的！自己身边这一般结义的兄弟，就为了保住兵权，功臣阁把酒散将！一个一个全都离自己而去！老主爷自己孤家寡人独坐在万岁殿里，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住这些兄弟……哎，想起来了，自己还有一位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亲兄弟哪！连忙叫身边的总管大太监王继恩，快快去晋王府请来自己的二弟赵匡义！再去把太子德昭给叫来！我要跟我的兄弟喝酒，我还要跟我的儿子喝酒！我得为我的儿子托付江山！书中暗表，其实陈抟老祖前来探问老主爷的病体，这么一把脉，就知道老主爷活不过今年的冬天啦！肉龙被打破还只是一节，最最关键的是老主爷连年的征战，这身子都给耗虚了，这一番三下河东，老主还亲临沙场，夜间秉灯烛办理国家的政务……可说是积劳成疾！老祖就跟太祖皇帝明说了，您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您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地给太子托付好江山，托付好这些位开国的重臣……您特别是，还得防着您的二弟晋王千岁！老道长这么说，可是老主爷不信！老道长说：“万岁，您不信没关系，我可以帮着您做一个局！我说您尚有七十岁的寿数，这二王要是听见了，必定得设法夺位！不信咱们就看看，到那时节，他可就得先下手害你！”老主是说什么都不信，二舍是我的亲兄弟，想当初我爸爸从洛阳逃出来，我们哥俩坐在一个挑子里，讨着饭逃到了汴梁。有时候哥俩就一块饼儿，我这兄弟年岁小，都知道让着我这做哥哥的多吃几口！那么今天我们兄弟富有四海啦！他是晋王千岁！到后来，他的侄儿做了天子，他是皇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还能跟他的亲侄子抢江山吗？虽说后来我这兄弟有些事做的我是有些个看法，可是他毕竟是年轻，做错了，知错能改就是好的！老主爷也是想瞎了心了，因为自己从南唐征战回京，头一个跟自己说二王不是的人就是宰相赵普，就因为这个，到最后自己想辙把赵普给贬出了京城了。那么陈抟老祖和老相爷是好朋友，今天这番话，老主爷就认为是赵普跟老道私下里说好了的，叫老道来搬弄二王的是非！老主说什么都不信，老祖陈抟也没别的法子，就成心骗赵匡义说，你可得小心这肉龙头，这个不能再破啦！这个要是再破喽，你哥哥的性命就不保啦！这是成心的留下这么句话，然后再告诉老主爷，您不是不信吗？您等着瞧，早晚有这么一天，你这兄弟得来刺破你的肉龙头！到那时，你就相信老道我说的话啦！早听我的，你早早地贬走二王！万事皆休！万岁，您若是心慈手软？不肯伤这手足的情谊？你百年之后，你儿子的江山难保哇！

哎，到今天晚上，十月二十——要是按今天的阳历来算就是在十一月底左右，陡然间天寒地冻！也就是说西伯利亚的寒流到了，满天的鹅毛大雪飘下来了！想起来老祖陈抟跟自己说的，今年的腊月你是过不去啦！等到寒冬到来，瑞雪飘扬，到那时阳气衰落，阴气上升，阴盛阳衰，你的真元就要耗尽，油尽灯枯，您的日子……可就快到头了！你得为你的身后事早作打算！这是老仙长的一番肺腑之言！老主爷想起来了，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可是自己一直也没下决心降旨传位，拖到了今天，赵匡胤眼盯着一片一片的雪花飘落在万岁殿前……想透了，早晚也是一死，不如好好地给太子德昭将江山托付好了！自己也就放心了！所以叫来了身边儿的太监总管王继恩，你速速前去晋王府，叫来朕的二弟，再去唤来太子德昭和正宫国母前来！我……有紧要的话要对他们说。一琢磨这件事，老主突然之间就想起来自己的结拜大哥柴荣来了！十八年前——大周的显德六年，南唐窦瑶进献美女，得到了大哥的宠爱，是我激愤难耐，三打窦瑶，被贬到归德府为民。那一年的六月，窦瑶进宫，毡卷柴王，掳走了我的大哥，逃奔至尧王庙，是三弟火烧尧王庙，这才烧死了老贼窦瑶，救出了大哥。可是经此一路的惊吓颠簸，大哥也身染重病！回到京城没过多少日子就病入膏肓，眼看就不成了！把我叫到了他的病榻跟前，嘿嘿！也是在这万岁殿之内！大哥他至死都认为我是最靠得住的朋友，最可以信任的兄弟，可说是托妻寄子！叫他的儿子喊我一声儿干爹！他的儿子要是继任皇位，我是太上皇！大哥觉得我能甘心啦，这江山不等于是我坐了一半儿吗？嘿嘿，我的大哥喴！不是你兄弟我的贪心不足，实在是二弟我……难以服众哇！大家伙都觉得不公，弟兄们都认为是我应当继承这个皇位，这才有陈桥驿外黄袍加身！大哥哇……不是你兄弟我贪恋红尘富贵！皆因为此时，兄弟我已然是身犯杀头灭门的大罪！千万人都瞧见了，我要是不反，兄弟我也是一个死；反了，二弟我还能看顾好我的皇嫂和侄儿……我还就得反哪！大嫂骂我，兄弟我只好就这么认了！可是兄弟我自问，我对得住大嫂和我的小侄儿，封他为云南自在小梁王，远在边陲，没人能管他，他就是南蛮之地的皇上啊！不单单这样儿，我还叫人在内宫之中立起了一方石碑，我的儿孙将来出来进去都能瞧得着，终我赵家人坐江山一天，就用不得杀柴家子孙！您觉得，兄弟我到底做的怎么样？嗨！有道是天理轮回，今天这一桩为难之事就轮到兄弟我了，我是将江山传给我的兄弟呢？我还是将江山传给我的儿子？都是我的亲骨肉，可万万不要因为我的一时糊涂，闹得个骨肉相残！哎呀，我……到底该怎么办好呢……

那么说想着想着，赵匡胤嘴里默默念着大哥的名字，可就睡着了。这下儿可坏了，这人在病中，最怕的就是思前想后——思念已然故去的亲朋好友，惦记着自己的身后之事。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就听见身边儿有人说话，嗯？万岁殿中不能哇，说好了我不叫人进来就不许人进来啊？太祖爷缓缓起身来望，嗯？殿门儿展开，打外头晃晃悠悠走进来一个人，这会儿是外边儿大雪闪亮儿，可是殿里的烛火都给压暗了，看不清来人是谁，只能看得出来这位身高过丈，膀大腰圆，身穿一身儿官服，头上是帽翅乌纱，瞧着那么不搭配，和这位这身形架势忒不合适了。等再走近，老主爷定睛这么一看，哦……却原来是三弟呀！谁呢？就是头一辈儿的汝南王郑恩郑子明。“哦，我当是谁，原来是三弟你呀……三弟，这个，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郑子明乐了，摆了摆自己的衣袖：“二哥，这您还瞧不出来吗？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在上界归位成神！兄弟我是星君元帅啦！”“哦……哦，哥哥我还没明白，怎么……今夜晚间，三弟你……来找哥哥我，难道说是哥哥我也该驾崩了不成？”“二哥，您甭担心，兄弟我对您可没存什么怨愤之心！你我先为兄弟，可是后做君臣，难得您下南唐回来大加封赠我的妻子，还给我儿子选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儿，做兄弟的我是感激不尽！故此今夜特来感谢您的隆恩！我今天晚上来，不但是为了当面感谢您照看我儿子这件事，也是专门儿来陪陪您再喝几杯酒，陪您在这宫中四外转转，陪您解解闷儿。”赵匡胤心说我这兄弟这说话可跟在世的时候大不一样哇！“哦，兄弟，你是看哥哥我一个人烦闷，你特来陪我来的？”“这还有错吗？二哥，三弟我知道有一个好地方儿，您真应当前去瞧瞧去！”“哦？三弟，你要……带哥哥我到什么地方儿去？”“呵呵，二哥，甭废话了，工夫可不能长了，我带你去看一看咱们的大哥去！你快快随我来！”赵匡胤糊里糊涂，起身来追郑子明，郑子明大踏步走出了大殿，赵匡胤就跟后边这么跟着。

跟着三弟郑恩郑子明走出了万岁殿，嗯？赵匡胤一看这外边虽说还是一座皇宫内院，可是跟自己原先所记的有所不同了，也是宫阙林立，可是花木要比自己的紫禁城里要多得多！云雾环绕，仿佛是身临仙境！郑子明就在前边走着，大步流星，也不等着赵匡胤，赵匡胤紧紧跟随。三绕两绕，哎，来到了一座花园之中。嗯？老主爷四下看了看，满花园里都是桃树？此处怎么这么眼熟呢？正在观赏满园的桃花儿，忽然间瞧见前边不远处有一座八角儿亭，亭子之中端坐一人，头戴冲天冠，身披衮龙服，器宇轩昂！等老主爷转到了这个人的正面儿，闪目观瞧，哟！正是自己的结拜大哥柴荣柴子耀，前朝的世宗皇帝。老主爷连忙走上前几步要拜见大哥，可是大哥也怪，好像没看着自己，转身一背手儿就走了，走出了亭子，朝一条小路走去。赵匡胤就跟后边追，可是老是有桃树挡着，怎么追都追不上，一着急，嘴里就喊出来了：“哎呀！大哥，您为何不等等兄弟我！三弟，你怎么也不等等我啦！哎呀，可真真是想死为兄弟我了……”赵匡胤这么一嚷嚷，柴荣听见了，转身瞧见了老主爷，面带微笑来扶住赵匡胤，“哎呀，二弟？这个地方可不是你能来的！你怎么来了？来来来，快随愚兄我走，待愚兄我带你离开此地！”“啊？大哥，是三弟领着我来找您来哇？大哥，相似兄弟我啦！”这阵儿三弟郑子明在一旁嘿嘿的冷笑：“大哥，看起来您是真的忘了，当初这个负心之人是怎么对待您的？此人做下罪孽无数！这才命数已尽，魂游仙界，这是要归位啦！哈哈，赵匡胤！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明告诉你，今天你来到我们这回星馆你可就回不去啦！”“哎呀，三弟，二哥我是对不住你！二哥也时常惦记着你啊，啊，这里，此处是什么所在？你说这是什么回星馆？愚兄我怎么看着像是当年你我弟兄结拜的桃园呢？”柴荣就说了：“二弟啊，此处并非当年你我弟兄结拜的桃园，这里乃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园啊！”“啊，什么？您说这是蟠桃园？您玩笑了，这不是……”赵匡胤正在纳闷儿，陡然间就听见桃花林里有人大喝一声儿：“呔！赵匡胤，我可算是等着你啦！今天你来了就别想走了，快快陪我的性命来！”

啊？老主爷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扭头看去，桃树林后闪出来一个人，也是身高过丈，面似黑漆涂染，凶眉恶目，颔下满部的钢髯！仔细一看，哎呀！非是旁人，正是自己当初在大周朝里的死对头，大司马韩通！当年我在陈桥举旗反了大周，率领大军杀回了汴梁，派出王彦升前去看着韩通，没想到王彦升自作主张，一剑刺死了韩通！这是找我报仇来啦！赵匡胤闪身要躲，郑子明一把就把自己给抱住了：“嘿嘿！二哥喴！你不是想我们吗？那你还走什么啊？就在这儿吧！”眼瞧着韩通挥舞一口钢锋剑，口中大喝：“赵匡胤你纳命来！”“哎呀！三弟，快快松手！”

要知道潘仁美能不能得活命？还得听下一本《封杨赦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