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会有人提问:
究竟是留在大城市好,还是回老家好?
有人回复说:你以为的大城市是灯红酒绿香车宝马,实际上你在大城市不过就是出租屋和公司的活动范围。大城市固然是好,但是大城市的多数资源,都与你的生活无关。下图是昨天来的飞机上在小蛮腰上空拍的照片,向下俯瞰,高楼大厦之间夹杂着密密麻麻的城中村。
在广州,我经常会有一种类似的割裂感,反差太大,繁华转角处就是打工人的小窝。贫穷跟富有同时空存在。有的人在艰难生活,有的人生而享受。但是,向上的通道似乎被关闭了。
当我走进伸手不见太阳的握手楼,狭窄的楼间距让脚下的路更加收窄,雨后的路又脏又乱,有些小的肠粉店、麻辣烫店、猪脚饭店就在握手楼的第一层,很多人下班后会在这里吃晚饭。至于小店的卫生条件如何,不想也罢。
城中村的月租金可能在1000——2000元之间,但是在相距500米的地方,居民小区的房价至少5万一平,买个100多平的房子可能要花费七八百万。还是那句话,反差太大了。
之前便利店的一个收银员说,她每小时工资8块钱。就算一天做满12个小时,工资也不过96块钱。如此一来,想达到广州月工资的平均数5000元,都会有难度。
『鲜城广州』给出的2020年数据表明,广州月工资中位数为4811;也就是说,至少50%的人每个月的薪水不到5000元。这是疫情第一年的工资水平,疫情三年后这个工资涨没涨,不好说。
货币的本质是一般等价物,可用于交换其他一切商品,某种程度上,我们在一个城市可支配的资源多不多,是由人民币交换来的。
5000块钱能交换到什么资源呢?或许,多数人到大城市,并不是为了寻找归属感,因为高房价让大家不敢奢望能在这里有归属感;大城市的主要功能是给大家提供赚钱的岗位,把赚到的钱输回老家,那里有自己的父母和老婆孩子。
先不考虑买房这件事,广州有其包容性。高楼林立的商业区分布的城中村,让打工人能以较低的房租、住在距离繁华地段较近的房子里,且这些地段吃饭比较便宜,一顿饭不超过20块钱就能解决温饱问题。当然,要想留在广州,那是另外的价钱。
在广州让我产生无力感的第二个地方,是拥挤的地铁。死亡三号线,珠江新城,早高峰……地铁上多是年轻的鲜活的面孔,他们可能刚毕业,可能工作年限短正处在过渡期和成长期,他们放弃了在小城市更舒服的生活环境留在广州,一定是为了沉淀些什么吧。
可能是为了积累工作经验,为了个人成长?
可能是为了更高的薪水、趁着年轻辛苦一些攒一笔钱?
可能是为了心中想在大城市安家落户的愿望。
…………
很羡慕他们二十多岁的年纪,羡慕他们正处在人生精力最好、最没有负担的黄金时段。既然留在了这里,总得沉淀些什么才值得吧。
千万不要在金字塔底层一再重复自己。年轻不是资本,去做具有复利效应、能够让雪球越滚越大的事情,才能让自己往金字塔上面突破。
赚的钱,消费了;
工作外的时间,吃喝玩乐了;
工作时间,摸鱼了没有成长了。
在盛年不重来的时候,终于认清了现实:广州的很多资源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灯红酒绿、香车宝马,都是别人的,也不是通过自己的奋斗能够得到的。
那么这些年,生命究竟沉淀出了什么?不知道这是不是很多人的生命状况。
从空中俯瞰,地面上耸立的高楼也会变得渺小;回到地面,这些高楼与人流又是那么的拥挤。我们就生活在近看拥挤、远则渺小的巴掌大的土地上。
如果在年纪最好的时候来这里看了个热闹,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一份子;当年纪大了,午夜的铃声响起,灰姑娘失去了水晶鞋,才恍然大悟,自己曾经在刷短视频、浑浑噩噩中虚度十年,那时候就太晚了。
我有个同学大学毕业一直在上海,今年整二十年,45。他说各个区都没摸熟,年轻时还新鲜,到一定年龄了只会觉得没有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