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来的那晚，雷声震得地动山摇。
宏柒蜷缩在炕上，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突然，一声巨响传来，像是山崩地裂。他猛地坐起来，听见村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爹！娘！"他冲出屋子，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浑浊的洪水像一头猛兽，咆哮着冲下山坡。他看见邻居家的房子像纸糊的一样被冲垮，听见有人哭喊着救命。
"宏柒哥！"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他转头看见小玉抱着她家的门框，在洪水中摇摇欲坠。来不及多想，他跳进齐腰深的水中，拼命向小玉游去。
洪水裹挟着泥沙和树枝，打得他睁不开眼。他抓住一根漂浮的木头，终于够到了小玉。小姑娘浑身发抖，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抓紧我！"宏柒喊道。他带着小玉往高处游，身后传来房屋倒塌的轰响。等他们爬到山坡上时，整个村子已经成了一片汪洋。
天亮时，雨停了。宏柒和小玉站在山坡上，看着满目疮痍的村庄。到处是倒塌的房屋和折断的树木，泥浆中散落着家什和衣物。
"爹...娘..."小玉蹲在地上哭起来。宏柒咬着嘴唇，眼眶发红。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们只能靠自己了。
第一天，他们在废墟中翻找能用的东西。找到一口铁锅、几件破衣服，还有半袋发霉的玉米。晚上，他们挤在山洞里，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狼嚎。
"宏柒哥，我怕。"小玉缩在他怀里发抖。宏柒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怕，有我在。"
第二天，宏柒带着小玉上山找吃的。他记得父亲教过他设陷阱。他们用树枝和藤蔓做了几个简易的套索，放在野兔经常出没的地方。
"你看，这样放。"宏柒蹲在地上示范，"要留出兔子跑的路。"小玉学着他的样子，认真地摆弄着藤蔓。她的手被荆棘划破了，却一声不吭。
第三天，他们去河边摸鱼。河水还很浑浊，但已经退了不少。宏柒脱了上衣，光着膀子下河。小玉在岸边捡柴火，准备生火烤鱼。
"小心点！"她朝河里喊。宏柒回头冲她笑笑，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不一会儿，他举着一条大鱼浮出水面。
那天晚上，他们终于吃上了一顿像样的饭。烤鱼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小玉狼吞虎咽地吃着，嘴角沾满了油渍。
"慢点吃。"宏柒笑着说，伸手擦掉她嘴角的油渍。小玉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渐渐摸索出了生存的门道。春天采野菜，夏天摘野果，秋天捡蘑菇，冬天打猎。宏柒的陷阱越来越熟练，小玉也学会了辨认哪些蘑菇能吃。
一个夏夜，月光特别亮。他们躺在山坡上，看着满天繁星。小玉忽然说："宏柒哥，你说爹娘他们现在在哪？"
宏柒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他们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小玉转过身，把脸埋在他胸前。宏柒感觉到她的眼泪浸湿了自己的衣襟。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天晚上，他们第一次接吻。月光下，小玉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宏柒的心跳得厉害，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从那天起，他们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小玉会偷偷看他，被发现就红着脸跑开。宏柒打猎回来，总会带一束野花给她。
秋天来了，山上的野果熟了。他们摘了很多山梨和野葡萄，晒干了准备过冬。一天傍晚，他们在山洞里整理干果，小玉不小心绊了一下，跌进宏柒怀里。
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宏柒低头看着小玉红扑扑的脸蛋，忍不住吻了上去。这一次，他们没有停下来。
事后，小玉蜷缩在宏柒怀里，小声啜泣。宏柒紧紧抱着她，心里既甜蜜又惶恐。他知道，从今以后，他们不仅是相依为命的伙伴，更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冬天来了，山里下起了大雪。他们用兽皮做了厚厚的被子，在山洞里生起火堆。小玉学会了用兽皮缝制衣服，给宏柒做了一件皮袄。
"暖和吗？"她帮宏柒系好扣子，仰起脸问。宏柒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暖和。"
大雪封山的日子，他们依偎在火堆旁，讲着各自记得的往事。小玉说她记得娘做的腊肉特别香，宏柒说他爹打猎时总是一枪一个准。
"等开春了，我们种点菜。"宏柒说，"我爹说过，山脚下那块地最肥。"
小玉点点头，靠在他肩上："还要养几只鸡，这样就有鸡蛋吃了。"
他们就这样相依为命，在深山里艰难求生。有时候会为了一点小事争吵，但很快就会和好。小玉生气时会撅着嘴不理人，宏柒就采一束野花哄她。
春天来了，他们真的在山脚下开了一块地。小玉撒下菜种，宏柒用木头做了篱笆。每天清晨，他们一起去看菜苗长高了没有。
夏天，他们的菜园丰收了。小玉高兴地又蹦又跳，宏柒看着她，心里暖暖的。晚上，他们煮了一锅青菜汤，庆祝这个小小的丰收。
秋天，他们储存了足够的食物准备过冬。小玉用晒干的野花编了一个花环，戴在头上问宏柒好不好看。
"好看。"宏柒说，把她搂进怀里。他们站在山坡上，看着夕阳染红整片山林。远处传来几声鸟鸣，像是在为他们祝福。
冬天又来了，但这一次他们不再害怕。山洞里堆满了食物，火堆烧得旺旺的。小玉靠在宏柒怀里，轻声哼着歌。
"宏柒哥，我们会一直这样过下去吗？"她问。
宏柒握紧她的手："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夜深了，山洞里只剩下火堆的噼啪声。两个相依为命的少年少女，在这片深山里，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