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乔木,北方有佳人;
安南峤看见何北沐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她;
他说:“你我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她问:“什么是缘分?”
他说:“缘分就是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人,正好砸中你,你一看,无论款式还是类型全对;而我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
一
安南峤是去高中报到的第一天遇见何北沐的;
当时,她瘦弱的身躯背着重重地行囊,因为面容姣好,很多男孩上赶着献殷勤,但她都拒绝了;
直到安南峤出面,“同学,你需要帮助吗?”
俩人眼光交汇的瞬间,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慢慢滋生,它能使人心情愉悦,又能使人肝肠寸断,有时笑,有时哭,像一个疯子一般。
学化学的人叫它多巴胺;
读书的人叫它爱情。
何北沐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安南峤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有一种忍不住想亲近你的冲动。”
旁边看热闹的人说,多么拙劣的借口;
可偏偏何北沐相信了,并且接受了他的帮助;
因为她也有同样的感觉。
何北沐收拾好屋子,准备去吃饭,然后买点东西;
出来时,看见安南峤还在女生宿舍门口,“嗨,你在这里干嘛?”
安南峤看着她,眼睛慢慢发亮,像是有无数个小星星,“我在等你。”
买完东西,他们一起去了一个小饭馆,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了,披星戴月。
从那以后,俩人不管去哪里都在一起。
后来,他们就成了别人眼中默认的情侣。
他们也没有否认。
更巧的是,他们还在一个班,还是同桌。
学校禁止早恋,但他们两个是特例,班主任甚至默许他们在一起;
因为他们两个实在太般配了,俊男美女,不管走在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学习成绩好。
对于老师而言,不管你们做什么,只要不闹出太大的动静,只要不耽误学习,他们都不会过多的约束。
安南峤跟何北沐在一起了;
但是,他们是纯洁的,是美好的;
整个高中时代,他们除了每天在一起吃饭,讨论学习,累了一起去操场散步,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越距行为。
俩人在一起散步时,遇到老师,也不会害羞脸红,会大大方方的跟老师打招呼。
如果问他们有没有情侣间的小情趣,应该是有的。
何北沐每次从家里回来,都会给安南峤带她亲手做的鱼干;
这原本是何妈妈的拿手好菜,现在已经被何北沐学的有模有样;
安南峤不会做饭,但是他会节衣缩食,偷偷攒钱给她买一点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比如口红;
何北沐的第一支口红就是安南峤送的;
那是他攒了两个月的钱,花了两百多买的。
何北沐很喜欢。
在学校不做亲密的行为,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们对彼此做过最浪漫的事情就是互赠日记;
俩人都有写日记的习惯,每年年后,他们都会把过去一年写的日记当作彼此的新年礼物。
安南峤常说:“我们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何北沐问:“什么是缘分?”
安南峤说:“缘分就是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人,正好砸中你,你一看,无论款式还是类型全对;而我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对于这一点,何北沐很赞同。
于他们而言,最难熬的事情,不是枯燥的读书生活,而是每年的寒假暑假。
他们住的两个镇相隔三十多公里,每天来往的车辆都是时间固定的;
想见上一面并不是那么容易。
但,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止一个恋爱中的男孩。
高一的第一个寒假,他们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没有见面;
每天的交集只能是QQ上冰冷的文字,因为电话费太贵;
他怕自己相思成疾,跟隔壁叔叔借了自行车,每天晚上来回四个小时,只为见她一面。
安南峤第一次在家附近看见何北沐时,整个人都懵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匆匆见了一面,没有热烈的行为,也没有感天动地的誓言。
何北沐看着大汗淋漓的安南峤,“你怎么来了?”
安南峤说:“随便逛逛,顺路来看看你。”
何北沐笑了,“三十多公里,你怎么顺得?”
安南峤没有说话,笑着挠了挠头;
从那以后,只要是寒假暑假,他们不在一起的日子,安南峤都会骑行四个小时去见何北沐。
很快,高中时期结束了;
从考场出来的那一刻,安南峤迫不及待地在何北沐唇上落下自己的印记;
并且把她带回家见父母。
二
怕她尴尬,他还请了很多关系好的同学,有男有女。
为了这一天,安妈妈早就提前一天开始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厨房忙活,听见动静,连忙出来接待;
前一天,她在儿子嘴里打听到有一个女孩子是他的女朋友,为此她还特意去买了一件新衣服,就是为了给未来儿媳妇留下好印象。
远远的,她就看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只是随着人群逐渐清晰,她注意到了何北沐。
吃饭期间,安妈妈的眼睛就一直在何北沐身上打转。
等大伙儿吃完饭,安妈妈找了一个机会偷偷把何北沐拉到一边说话;
其他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很识趣找了借口偷偷溜了。
把所有人都送走后,安南峤很想知道妈妈跟何北沐在说什么,兴冲冲的跑上去。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什么话都听不清楚,隐隐的还能听见哭泣声。
终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他缓缓推开门,看见何北沐双眼无神的坐在一边,手里还拿着手机,像是刚打完电话一样。
安妈妈坐在另一边止不住的哭泣。
安南峤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他先叫了一声:“妈,怎么了?”
安妈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什么都没有说,出去了;
他一头雾水,又走到何北沐跟前,蹲了下来,作势去拉她的手,轻轻叫了两声:“沐沐——”
何北沐机械式的回过头,看了安南峤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也没有问,一直陪在她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一阵嘈杂;
是安妈妈震天响的哭泣声;
何北沐心里一疙瘩,绝望的闭上眼。
她随着安南峤下了楼,就看见安妈妈跪在何妈妈面前,两个女人哭做一团。
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何北沐最后一次看了身边的安南峤一眼,跟着何妈妈何爸爸回去了。
三
原来,安南峤跟何北沐是一对龙凤胎;
但是,当时安家条件差,根本就养不起两个孩子;
所以,安妈跟安爸商量,把女娃娃送人。
他们寻摸了很久,才找到何家夫妻。
只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两个孩子会谈起恋爱。
安南峤知道这个消息,恨不得杀了自己,看着他们昔日往来的情书;
现在只是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何北沐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
每天一句话都不说;
她没有怨父母,因为她没有资格抱怨,这些年何父何母对她很好,即使是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
只是,她还是好难受;
曾经,她最引以为傲的是她有一对疼爱她的父母,有较好的容颜,还有斐然的成绩;
自从遇见了安南峤,她最骄傲的事情就是他是她的男朋友;
他们会是相伴一生的爱人。
可是现在,似乎........
为什么会这样?
何北沐不停的问自己;
她想了很久,怎么想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所以在填志愿那天,她主动找到安南峤。
“跟我走。”
他们去了市里,去做了亲子鉴定。
何北沐说:“我不相信你是我哥哥,除非是有数据显示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我们拥有一样DNA;”
或许,安南峤也不相信;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跟何北沐走了。
一个星期后,血淋淋的数据在他们之间划上了一个不可能逾越过去的鸿沟。
从那以后,俩人再也没有联系。
为了断的彻底,知道他选择了南上,何北沐选择了北下。
俩人就这样,背着行囊奔赴截然不同的世界。
四
何北沐长得漂亮,不管在哪里都很吸引人。
去了大学依旧如此。
军训时期,光是跟她表白的人,都能排成队;
但每次她都只是笑笑,感谢,并且拒绝。
久而久之,她成了学校知名的高冷女神。
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不在乎;
军训结束后,她给自己找了两份兼职,白天在饭店当服务员,晚上去小朋友家补课,每天都忙到晚上十点才回来。
有人问她:“你难道不想好好享受一下大学生活,谈几个男朋友?”
提到男朋友这三个字,何北沐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疼的厉害;
每每想到安南峤,她都在想,他忘了自己没?
现在有没有交女朋友?
只要一想到他身边站着其他人,她的血液就开始倒流。
所以,她只能给自己找好多事儿做,把自己累到想不起任何事儿。
可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越是抑制越是会肆无忌惮的滋长,比如:爱一个人的心。
上了大学后,她没有换手机号。
或许是心里依旧有期待。
但他终究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用自己的小号进他的QQ空间看,一直都没有更新。
但看着他们曾经的过往,她还是会幸福的流下泪。
记得有一年夏天,他挖了很多菱角,骑了两个小时的自行车,就是为了见她一面,给她送菱角。
她问他:“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他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对你好,忍都忍不住。”
还有一次,外面下着瓢泼大雪,不能骑自行车,汽车也不能行走,他们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见面,他很想她;
于是,他一大早就起床,跟父母说出去找同学玩,就这么走到何北沐家。
虽然只见了半个小时,但是他很高兴,笑得跟孩子一样。
想起过往种种,何北沐只有无尽的无奈。
白天他把自己伪装成高冷女神,不轻易跟人打交道;
只有到了晚上,她才能蒙在被窝里,偷偷去想那个不能想的人。
安南峤那边也不好过,自从看到亲子鉴定的结果后。
他就知道自己跟她是永远不可能的。
原本他是计划等填完志愿后,就带她去望仙谷玩。
可是,如今.......
每天面对父母那张愧疚又欲言又止的脸,他都很难受;
说不怪他们,是假的。
可是,自己又怎么能忍心开口去怪他们?
他谁都不能怪,只能怪自己。
所以,他整日待在地里干活儿,只有把自己累的筋疲力尽,他才能好受点,才能不去想何北沐那张近似绝望的脸。
其实,出发去上学的前一夜,他偷偷去过何北沐家;
因为,他想她了。
可是,他没敢跟她打电话,只是在她家不远处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会儿。
上了大学,他原本俊朗的脸,因为农活儿变得更加俊逸,再加上古铜的肤色,甚至还有一点古天乐的味道;
不过是黑古,不是白古;
可还是很帅。
军训期间,有好几个女孩子跟他示好,写情书的写情书,送礼物的送礼物,还有人红着脸,给他送卫生巾,“军训的鞋底硬,你垫上这个,会舒服点。”
其他东西,他都没有收;
唯独收了卫生巾;
因为女孩娇羞的脸和卫生巾让他想起了何北沐。
读书时,有次她突然来例假,她就是这样,红着一张脸,央求他帮她买卫生巾。
当时买的也是这个牌子。
安南峤是睹物思人,但是在外人眼里却不是这样。
他是上午收了女孩的卫生巾,下午就传的到处都是;
于是,就有专业人士分析,为什么安南峤拒绝了所有礼物和情书,独独只收了女孩的卫生巾。
如果是因为喜欢女孩,那为什么每次他们碰到都视而不见?
如果不喜欢女孩,那是不是喜欢卫生巾?
关于自己的传闻,安南峤都知道,但是他不想解释。
他想着变态就变态吧;
没有人接近也好,至少他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偷偷去想那个不可能的人。
军训结束后,他也给自己找了很多兼职。
每天早上只吃豆浆和馒头,中午吃最便宜的饭菜,晚上吃麦片。
他不是为了减肥,只是不想让自己好过。
只有不停折磨自己的肉体,他的心才能不那么疼。
这样作践自己唯一的好处就是,在日积月累中,他攒了“一大笔钱”。
马上就到圣诞节,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快半年没有联系。
他以为自己可以忘记,谁知不仅没有,反而越发思恋。
那天晚上,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回宿舍,路过学校的一片小树林,看见一个背影跟何北沐很像的女孩子跟另一个男孩子拥吻。
他几乎是下意识冲上去,把男孩按在地上打。
直到看清楚女孩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看错人。
他起身道歉,留下几百块钱,就飞速离开现场,去了火车站;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抑制不住内心的想念。
去他的兄妹,去他的纲常伦理。
凭什么他们说他们是兄妹就是兄妹?
凭什么他们说他们不能在一起就不能在一起?
现在只要一想到何北沐有可能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哪怕只是拉拉手,他都嫉妒到不行。
夜里,他终于坐上去往她城市的列车,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他心里是激动的,是雀跃的,是舒畅的;
他笑了;
这是,他这半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达到她学校时,天已经黑了。
他在门口等了很久,都没有看见何北沐。
就在他放弃等待,准备跟她电话时,突然被一个熟悉的身子紧紧缠住。
是他熟悉的味道。
他们像从来没有隔阂一样,在学校门口拥抱接吻。
五
他们飞奔到酒店,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
刚进门,俩人就吻得难舍难分。
不晓得是谁先动手撕扯对方的衣服,他们就像两只积压已久的小兽,急需释放内心的思恋和欲望。
安南峤把她压在床上,粗暴的褪去她的内衣;
何北沐吃痛的同时,又感觉刺激和兴奋,她努力的迎合他;
这一刻,什么纲常伦理,什么兄妹之情全都化为乌有;
就在安南峤要褪去最后一层阻碍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们没有管,依旧忘情的拥吻,紧紧的抱在一起;
手机依旧在响;
一次、两次、三次........
不知道对方是谁,但颇有一副不达目的死不休的决心。
安南峤在这急促的铃声中,欲望慢慢褪去,无奈的拿起手机;
何北沐正躺在他身下,捂着嘴笑话他;
直到看见来电人是谁,残存在两人身上的一点欲望,彻底褪去。
是安妈妈。
安南峤立马从她身上起来,穿好衣服,跟何北沐说了一声,就去一边点燃一支烟,接电话。
何北沐没有生气,她乖乖的去卫生间穿衣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出来时,他电话已经打好了。
俩人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抱在一起;
安南峤轻柔的抚摸她的头发,“我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好。”
俩人去吃了火锅;
晚上回到宾馆,他们穿着衣服,抱在一起睡觉。
第二天,何北沐带着安南峤到处玩;
他们吃饭、逛街,买衣服,去各种网红店打卡,去各种有意思的地方玩;
遇到同学,别人问何北沐:“这是你男朋友吗?”
她笑着侧过头看安南峤,没有回答。
安南峤搂过她的腰;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他们的行为就已经告诉众人他们的关系;
晚上,他们依旧会去开房;
他们做尽情侣该做的所有事情,拥抱接吻,甚至抚摸做爱,但每到最后关键一步,安南峤都会戛然而止。
何北沐也不生气,她总是温柔的依偎在他怀里。
从那以后,安南峤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坐车来何北沐的城市,俩人以为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可以忘记所有,偷偷享受这份不该有的甜蜜;
直到那天早上;
安南峤和何北沐从学校门口的宾馆出来,正巧碰上来这边送货,想来看看何北沐的安妈妈;
她亲眼看见自己的一对儿女,从宾馆出来;
俩人抱在一起,像情侣一样,走两步亲一下;
整个人都感到天旋地转,她用尽最大的声音叫了一声:“安南峤——”
然后,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安南峤坐在床边,何北沐站在窗户边,背对着她;
安妈妈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你们——你们——有没有......”
“没有。”
安南峤几乎是哭着说出这句话,“我们没有,我只是来看看她。”
“真的?”
安妈妈显然不相信,又确定了一遍。
安南峤抓紧妈妈的手,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希望她不要再说了,“妈,我们真的没有做什么,真的没有。”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哭了;
听到哭声,何北沐也回过头;
安妈妈看了看俩人,抬起儿子的头,“既然你们什么都没有,那我要你保证,从此以后,跟你妹妹什么都不能有。”
安南峤没有说话,死死的抓住安妈妈的手,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
何北沐也哭了,无声的哭。
“告诉我。”
安妈妈没有打算放过他们,非要儿子现在当着何北沐的面保证。
见儿子无动于衷;
她一把推开儿子,拔了手上的针头对准自己的脖子,流着眼泪,几乎是咬碎了牙齿,“你说不说?你要是不说,今天我就死在你面前。”
安南峤无奈的回过头看了何北沐一眼,从椅子上跪了下去,崩溃的趴在病床上放声哭了起来,“我说,我说, 我安南峤从今天开始,只把何北沐当亲妹妹,不会有任何越矩的行为,否则......”
“否则......否则让我这一辈子都活在愧疚和悔恨中,永远得不到幸福,生不如死。”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话,安妈妈终于放下针头,抱着儿子的头,跟他一起哭;
看见这一幕,何北沐心死了。
她知道不能怪他,可是亲耳听见他要跟自己相决绝,心还是止不住的疼。
原来过去几个月的种种都是镜花水月,一场梦罢了;
她不晓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病房的;
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她又恢复到原来那种行尸走肉的生活。
直到大三那年暑假;
六
何北沐刚回家,就被何妈妈拉到一边:“沐沐,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安妈妈?”
“看她干嘛?”
她的态度很冷漠。
何妈妈有些尴尬,终究叹了一口气,“她前段时间动了一个手术,大病了一场,毕竟是你亲妈,你去看看,免得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谁是我亲妈?你才是我亲妈。”
她抱着何妈妈撒娇。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她终究还是去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打算住两天就回来。
只是来之前,原本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在看见安南峤的那一刻,还是破防了;
几年不见,他越来越帅了,成熟了,稳重了,棱角分明了,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安妈妈看见何北沐时,眼泪就开始流,连话都说不清楚。
何北沐对她并没有多少感情,让她跟何妈一起哭,她做不到,只能由她抱着。
过了一会儿,等何妈妈松开手,她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何妈妈,“听说你前些日子生病了,这是给你的营养品,祝你早日康复。”
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话,原本她还在纠结要怎么称呼她。
叫妈妈,她实在是叫不出口;
叫阿姨,好像又有些尴尬,所以干脆不叫。
进了屋,她并没有跟安南峤打招呼;
安妈妈叫她先在客厅看电视,她就在客厅看电视,并没有去厨房帮忙。
安南峤在距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好几次张了张嘴,想跟她说些什么,都没有勇气开口。
何北沐低着头玩手机;
客厅里一片寂静;
直到隔壁的小帅哥进来,“哟,峤哥,你们家怎么来了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是你女朋友吗?”
“我不是她女朋友。”
这句话,何北沐几乎是脱口而出。
安南峤握紧拳头,脸色难看,对于何北沐立马撇清他们关系的行为,让他很受伤。
知道何北沐不是安南峤的女朋友,小帅哥开始不停的对她献殷勤,一会儿是一起看电影,一会儿是把自己亲手做的乐高送给何北沐;
俩人似乎很投缘,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安南峤坐在一边像一个可有可无的局外人;
等安妈妈端着菜出来时,看见何北沐并没有理安南峤,她心里五味杂陈;
到了吃饭的时候,安妈妈象征性的叫上小帅哥一起吃饭。
他一口就答应了;
何北沐还特意让小帅哥坐在她旁边,俩人边说话边聊天,根本没有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
一连两天都是如此;
第三天的时候,小帅哥没有过来;
何北沐一直看着门外,安妈妈问她:“沐沐,你在看什么?”
“昨天的小帅哥怎么没有过来?”
“他们家有喜事儿,他去吃席了。”
“哦。”
安妈妈见何北沐全程都没有多看安南峤一眼,想着要不撮合撮合隔壁的那小子,“沐沐,你觉得隔壁家那小子,人怎么样?”
“挺好的。”
何北沐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你这些年在学校有没有谈对象?要是没有,要不要跟他试试?他人很不错的。”
安妈妈跟安爸爸对视一眼,神情很激动,完全无视安南峤的感受。
何北沐抬起头,对上安妈妈的眼睛,刚想开口,手机响了;
她起身出去接电话。
屋内,安妈妈对安爸爸说:“要是沐沐能跟隔壁那小子在一起,我们就能常常见到她了。”
“是啊,隔壁就那么一个儿子,要是沐沐受委屈了,咱们也好说话。”
.............
安南峤听着父母的话,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难受的无法言语。
何北沐不晓得跟谁在打电话,时不时能听到她一句讨厌、好啦、么么哒,都是用最娇嗔的语气说的;
偶尔还能听到她爽朗的笑声;
这是安南峤第一次见何北沐在别人面前笑得这么开心,难道她已经忘记他了?
已经有男朋友了?
想起她这两天的穿着,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她,好像二次发育过,胸脯比以前要挺拔,要大,尤其是穿上黑色紧身蕾丝裙,把她的身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太美了;
脑子不由得想起之前跟她在酒店的种种,心痒难耐;
外面已经没有说话声,但她还没有进来,不晓得是不是在外面跟男朋友聊天;
只要一想到她交了男朋友,只要一想到他们也在酒店做过他们之前做过的事情,甚至更多,他就感觉像是被火一样烧,生不如死。
安爸爸安妈妈八卦了一会儿,就到厨房准备做饭;
何北沐还没有进来。
安南峤再也忍不了,他走出去,果然看见她抱着手机傻笑,不晓得跟对面的人说什么;
他再也受不了,气不打一处来,“何北沐,你要是真那么忙,就回去,没有人强留你;”
“来了就好好跟爸妈说说话,你整天抱着手机跟男朋友聊天,有意思吗?你们究竟有多少话说不完,难道非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你不觉得恶心吗?”
...............
他一连输出好几句,等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何北沐并没有生气,把手机递给他,“你自己看看,我在聊什么?”
安南峤接过手机,是她们宿舍群;
原来是有一个室友去香港了,她看上了一件内衣,宿舍的姑娘们约好买一样的内衣,正在调侃买什么型号。
这些话,自然是不方便当着父母的面说。
知道误会了何北沐,他有些不好意思,把手机递给她,“你们在聊这个呀,我还以为你......”
何北沐接过手机,笑了。
知道他心里还惦记自己,心里很高兴。
看见她笑了,安南峤也很高兴;
她们就这样站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好似又回到以前什么都发生的时候,俩人即使不说话,单就这么站着,空气里也是甜的。
她们都很享受现在仅有的安静;
直到屋内安妈妈叫安南峤,她们才进去。
安妈妈拿着手机,焦急的说:“南峤,你外婆那边出了点事儿,我跟你爸爸得马上过去看看,你在家里照顾妹妹,行不行?”
“可以,不用担心,你们赶紧去吧。”
虽然听儿子这么说,但安妈妈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把安南峤拉到一边叮嘱,“儿子,可不能做傻事儿,她是你妹妹,你们只能是兄妹;”
“要我说,等我们走了以后,你还是找个机会把你妹妹送回家,我是.......”
“妈——”
安南峤打断她的话,停顿许久后,才再次开口,“再也不可能了,别再说了,好吗?”
七
安爸爸和安妈妈离开后,俩人看彼此的眼神都快拉丝;
虽然还是保持着距离,但安南峤开始明目张胆的欣赏她的身体,就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
对于他炽热的目光,何北沐怎么会没有感觉;
俩人聊了一会儿后,她起身回了房间;
没一会儿,安南峤在楼下听见从她房间里传来叫声,他着急的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穿着性感睡裙的何北沐。
她的胸型很好看,睡衣设计的也很好,乳沟处是半透明设计,若隐若现;
安南峤已经完全丧失理智,站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
何北沐带着笑,慢慢的朝他走过来,抱紧他的身子,顺势把他压在门上,“有没有想我?”
她边说手还边不停的在他身上游走;
少女的体香完全把他迷得醉生梦死,根本记不起临走前,对母亲的承诺。
他拦腰抱起何北沐,顺势把她压在床上,手用力的揉捏她的胸,根本不顾身下人的吃痛。
夏天衣服本来穿的就少,揉捏几下后,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最原始的渴望。
他起身脱了自己的衣服,再次把她压在身下;
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恨不得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直到他把她翻过身,看见她背后的一块胎记;
那是跟他身上一模一样的胎记;
他吓得一激灵,立马从何北沐身上起来,不停的抽打自己的脸;
冷静后,从旁边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燃,眼泪无声的流;
他好恨;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玩自己?为什么自己最爱的女人非要是他的妹妹?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拿掉他手里烟,抚摸他的脸,擦干他的泪,亲吻他的嘴,“我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大抵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你,你是我哥哥这件事儿,我认了。”
“但这不妨碍我们相爱,我们可以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过我们的日子。顶多不生孩子,我们可以自己领养,不怕的。”
“南峤,我要你;”
她边亲他的脸,边把他压在床上,“即使,我们不能一生一世在一起,我也要你成为我的第一个男人。”
她学着安南峤的样子,在他身上作乱;
安南峤完全沉醉在女人的温柔乡,直到她的手触摸到关键位置,理智再次回笼,他一把推开何北沐,匆匆穿上衣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
“对不起.........”
一阵咣当声,打破了何北沐的所有幻想。
这次她没有哭,安静的收拾好所有行李,像没事儿人一样,跟安南峤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八
没多久,安南峤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和女生的合影,并且刻意强调,她不是普通朋友,是女朋友;
何北沐看见了,点了一个赞。
之后的一年里,她再也没有跟安南峤联系过;
临近毕业时,她给安妈妈打去电话,“我要结婚了,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来参加。”
安南峤听到这个消息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再也顾不得所谓的距离感,想跟她解释,那个女孩子不是他女朋友,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她们之间没有什么,让她别误会。
只是打过去时,是一个男人接的。
安南峤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这么晚了,一个男人接了她的电话,说她在洗澡。
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婚礼那天,何北沐穿上一袭白色婚纱,就像童话里的公主,这一幕他不晓得梦到过多少次,没有想到她比梦中的样子还要美。
只是她走向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男人。
看着她们恩爱亲密幸福的样子,安南峤再也受不了,中途离开了婚宴。
在酒店门口,哭的泣不成声。
回去后,就大病了一场;
再次清醒,他毅然决然的收拾好行李,离开了这个地方。
何北沐结婚后的第二天,就带着父母离开了,去了当初她上大学的城市安家落户。
九
多年后的一天,安南峤在陌生的城市,看到了一个跟何北沐很像的女孩;
泪流满面;
原来这么多年,他还是忘不了;
终于,他鼓起勇气拨打了熟悉的电话,他想问问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只是这次,他拨打的是空号。
现在的他,赚了很多钱,整天流连在不同女人之间,但是再也感觉不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