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碰到一个挺怪的租客,一家六口想租我刚交房的毛坯房,一开口就要租20年,还说他们自己装修。我就跟他们讲,你们租20年,还不如自己买一套,房子就是自己的啦。他们说买房的钱不够,最后商量来商量去,我跟他们签了五年合同,房租一年一付。 签合同那天,男主人非要请我去村口的小饭馆吃顿便饭。他黝黑的手攥着笔,在合同末尾一笔一划地写名字,指节上还沾着水泥点子——后来才知道,他是装修工,老婆在超市理货,带着两个老人和一双儿女,一家六口挤在城中村的隔间里。 饭馆就是那种最普通的苍蝇馆子,墙上贴着泛黄的菜单,老板娘系着沾油的围裙在灶台边忙活。男主人叫老李,他把菜单往我面前推,嗓门挺大:“张哥,你随便点,别客气!”我翻了两页,看他眼神有点紧张,就指着最便宜的几个家常菜:“来盘拍黄瓜,西红柿炒鸡蛋,再整个鱼香肉丝就行,咱都不喝酒,吃点热乎的。”他媳妇在旁边赶紧接话:“那哪儿行,得多点俩硬菜!”说着就喊老板娘:“再加个红烧排骨,再来个冬瓜丸子汤!”老李没拦着,就是挠挠头,笑的时候眼角皱纹挤成一团。 等菜的时候,老李从兜里摸出包皱巴巴的烟,递我一根,我摆摆手说不会。他自己点上,猛吸一口,说:“张哥,其实我知道,20年确实太长了,你肯签五年,我们就感激得很。”我问他:“那你们咋想的?自己装修可不是小数目,万一住不满五年,不亏了?”他弹弹烟灰,指节敲着桌子:“亏不了。我是干装修的,材料自己买能省一半,人工我自己来,顶多找俩老乡搭把手。你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们装好了,住着舒心,你以后想卖,也能卖个好价不是?”他媳妇在旁边补充:“主要是孩子。老大明年上小学,城中村那个学校不行,你这小区对口的小学好。我们想让孩子在这儿扎根,哪怕先从租房开始呢。” 菜上来了,红烧排骨冒着热气,老李一个劲儿给我夹,自己倒没怎么动,光给旁边的小女儿剥虾。小姑娘怯生生的,夹了块排骨非要塞给奶奶,老人摆摆手:“你吃你吃,奶奶牙不好。”我看着心里有点发酸,想起我小时候跟我爸妈挤在单位分的小平房里,也是这么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 签完合同第二个月,我路过小区,顺道去看看。好家伙,毛坯房里已经有模有样了。墙刷得雪白雪白,地上铺着浅灰色的地板革,是最便宜的那种,但擦得锃亮。老李正踩着梯子装灯,他媳妇在底下递螺丝,嘴里念叨:“小心点,别踩空了。”两个老人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择着从老家带来的青菜,老大带着妹妹在空房间里追着跑,笑声能传出老远。 老李看见我,从梯子上下来,手里还拿着电钻:“张哥来啦?快进来坐!”我转了一圈,看见阳台上堆着几个旧衣柜,门掉了块漆,被他用砂纸磨平,刷了层新漆,看着跟新的一样。“这衣柜是我从老乡那儿淘的,扔了可惜,修修还能用。”他笑着说,“厨房的橱柜我用剩下的边角料打的,虽然不好看,但结实。” 后来我几乎每个月都去看看,不是刻意,就是路过。看着他们一点点把房子填满:客厅摆上二手市场淘的沙发,罩着花布套;墙上贴满了孩子们的奖状和涂鸦;阳台种了几盆绿萝,还有老太太自己种的小葱。有次我去,老李媳妇非要塞给我一兜土鸡蛋,说是老家亲戚带来的:“张哥你拿着,不值钱,自己家鸡下的。” 今年春天,合同到期前三个月,老李给我打电话,声音有点紧张:“张哥,那个……五年快到了,你看……这房子,我们还想接着租。房租你要是想涨点,我们也能接受。”我去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吃晚饭。桌上摆着炒青菜、西红柿鸡蛋,还有一碗腌萝卜。老李给我倒了杯热茶,说:“这五年,孩子们在这儿上学,老人身体也硬朗,我们俩上班也近。真不想挪了。”我看着墙上孩子们又长高了的照片,看着阳台上郁郁葱葱的小葱,说:“涨啥房租,还按原来的价。只要你们想住,这房子就一直租给你们。” 老李一下子站起来,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非要跟我握手,眼睛亮得很:“张哥,你真是好人!”我摆摆手,心里想:其实我才该谢谢他们。这房子空着的时候,就是个水泥壳子,是他们用双手把它变成了家。
昨天碰到一个挺怪的租客,一家六口想租我刚交房的毛坯房,一开口就要租20年,还说他
叙白呀嘿
2025-10-20 10:5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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