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军的战略部署中,一个显著失误在于其过度聚焦于与美军航母的决战,而忽视了对增援舰队的保护措施。具体而言,当增援编队于23日不幸暴露于美军视线之下时,指挥官田中迅速决策,引领舰队向西北方向规避,从而有效规避了即时打击。直至萨沃岛海战的硝烟散去,即24日正午时分,增援编队方才调整航向,再次南下,旨在将增援力量送达瓜达尔卡纳尔岛。
命运多舛,次日清晨9时35分,增援编队在马莱塔岛以北水域再次遭遇美机侦察,紧随其后的是来自瓜岛“仙人掌航空队”的8架“无畏”式俯冲轰炸机发起的迅猛攻势。此役中,编队核心运输舰“金龙丸”不幸遭击沉,旗舰“神通”号巡洋舰及另一驱逐舰亦受损严重。不久,自圣埃斯皮里图岛起飞的B-17轰炸机加入战局,进一步重创了编队,导致“睦月”号驱逐舰沉没。这一系列事件清晰表明,在美军强大的空中优势面前,直接的海上大规模增援行动已难以实施。正当局势紧迫之际,拉包尔方面向田中发出紧急指令,要求其即刻中止原定计划,并迅速撤回肖特兰基地。这一决策背后,是日军高层对战场形势的深刻反思:随着海军主力的撤离,空中支援力量严重不足,已无法有效压制美军基地的航空力量,从而无法保障大规模海上运输的安全。因此,放弃依赖传统船队增援瓜岛的策略,转而探索更为隐秘和高效的运输方式,成为了当务之急。8月29日上午,田中在肖特兰岛偶遇原计划指挥对亨德森机场第二次攻势的川口将军。刚从拉包尔赶来的川口,甫一见面便急切要求海军立即运送其麾下的3,500名士兵至瓜岛。鉴于先前的惨痛教训,田中极力建议川口改用驱逐舰进行快速输送,以避免重蹈运输船覆辙。尽管川口起初对此提议持怀疑态度,并引用一木支队因驱逐舰装载能力不足而全军覆没的案例作为反驳,但经过田中坚持不懈的劝说及双方长达一日的激烈讨论,川口最终认同了这一更为稳妥的方案。次日,为统一思想并部署后续行动,川口召集其军官团队于运输舰会议室内,强调了在当前战场环境下,缺乏空中掩护的海上运输无异于自杀式任务。通过田中的亲身经历与深入分析,军官们达成共识,决心调整战术,采用更为灵活且风险更低的运输方式,以确保兵力能够安全抵达瓜岛,继续执行作战任务。
鉴于当前战略考量,决定调整运输方式,改以驱逐舰与小型汽艇执行向瓜达尔卡纳尔岛的增援任务。然而,联队长冈明之助大佐提出异议,认为即便驱逐舰亦存风险,主张采用更为隐蔽的小汽艇,在岛屿间灵活穿梭,以规避潜在威胁。酷暑之下,双方就运输工具的选择展开了激烈讨论,最终川口指挥官作出妥协决策:他亲自率领主力部队搭乘驱逐舰直抵瓜岛,而司令部与第一大队则在冈明大佐的指挥下,乘坐小汽艇前往,预定登陆点为瓜达尔卡纳尔岛。随后,川口指挥官在大幅地图前详细部署作战计划:其本人将率领2,400名士兵,搭乘驱逐舰于塔伊乌角——即一木支队先前登陆之地——实施登陆;而冈明大佐及其麾下的1,100名士兵,则计划在亨德森机场以西约16公里处的卡库姆被纳区域登陆。双方登陆成功后,将分别从两地深入敌后,形成对亨德森机场的夹击态势,协同发起总攻。鉴于所罗门群岛海战的影响,日军被迫调整原有运输舰登陆计划,转而采用驱逐舰与快艇实施快速兵力投送,此战术被内部称为“东京快车”,而美军则戏谑地称之为“老鼠运输”。8月30日,首批增援瓜岛的日军部队正式启程。指挥官川口站在一箱废弃的苹果酒包装上,向全体将士发表了简短而有力的战前动员:“诸位将士,信仰即吾等之力量源泉。英勇无畏者,从不质疑胜利之归属。此行需航行三百余海里,途中或遇敌袭,吾等须有此心理准备。然,吾等皆经严格训练,岂惧此等挑战?我誓,必破敌阵,直捣瓜达尔卡纳尔,将其纳入我军版图。”“向瓜达尔卡纳尔岛,前进!”口号响彻云霄。“吾等誓以鲜血捍卫荣耀,战斗至最后一刻!”一军官激昂高呼,众人举杯共誓。冈明之助大佐亦举杯,预祝川口指挥官及联合行动圆满成功。是夜,川口支队全体成员换乘驱逐舰与汽艇,踏上了前往瓜岛的征途。八艘驱逐舰编队以每小时二十四公里的速度,紧密并列,向东南方向稳健航行。舰舱内部,机械轰鸣,空气炽热而压抑,与外界阴沉密布、间或有海浪拍击甲板的天气相呼应。夜幕低垂,舰队悄然接近瓜岛,驱逐舰在黑暗中加剧颠簸,以最快速度穿越未知水域,其航行轨迹在漆黑的海面上如同连绵不绝的光影轨迹。此时,海面上萤火虫成群,点点光芒交织成一幅奇异的景象。瓜岛塔伊乌角的轮廓,在半海里外的黑暗中隐约浮现。随后,汽艇与划艇被迅速投放至水面,士兵们悄无声息地转移至小艇,步伐蹒跚却坚定地踏上细软的沙滩。黎明的曙光初现,成群结队的萤火虫栖息于士兵的腿部,将他们下半身的轮廓柔和地勾勒出来,形成了一条荧光闪烁的队列,蔚为壮观。士兵们迅速隐蔽,向丛林深处进发时,一个突兀的询问打破了宁静:“贵属何部?”随之,一名衣衫褴褛的日军士兵从暗处现身,随后是更多幽灵般的身影——他们是一木第一梯队的幸存者。“见到你们,实乃幸事。”一位面容憔悴的士兵激动地说,并提醒同伴们清理身上的萤火虫,以防暴露位置。“在这片沙地上留下足迹,无异于向敌人宣告我们的存在。”他颤抖着指向地面,随即熟练地使用棕榈叶掩盖痕迹,队伍随即撤离至更安全的丛林深处。川口少佐向驱逐舰致以敬意后,率队深入丛林,而后续部队则继续有序登陆。夜色深沉,伸手难见五指,士兵们以手搭肩,维系着彼此的联系,谨慎前行。途中,他们遭遇一条横亘的小河,一根倒下的树木成为唯一的桥梁。河水深度虽不可见,但其湍急之声令人心生畏惧。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沿着湿滑的树干移动,部分人因紧张而心绪难宁。
过河后,地面仿佛覆盖了一层柔软的垫子,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而不确定。不久,密集的雨点穿透厚重的树叶层,倾盆而下,为这场夜间行军更添几分艰难与挑战。士兵们在这样的环境中,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与紧密的合作,继续着他们的征程。随着行程的深入,路径愈发崎岖,荆棘丛生,野藤缠绕,树根盘踞,行进变得异常艰难。片刻歇息后,川口队长示意暂停,士兵们随即就地而坐,疲态尽显,雨幕中不久便有人沉沉睡去。但是,宁静未久,急促的呼唤再次唤醒了沉睡的队伍,他们不得不再次起身,在茫茫夜色中继续摸索前行。终至拂晓,川口率队抵达预定集结地——塔伊乌角西侧一处荒凉村落。此地虽人迹罕至,却成为了队伍自瓜达尔卡纳尔岛登陆以来的首个休憩站。炊烟袅袅中,士兵们享用了登陆以来的第一餐,食物装于形似望远镜盒的金属容器中,内藏丰盛:洁白米饭、整条干鱼、鲜美鱼酱与熟成牛肉,远超预期。正当用餐之际,远处轰鸣声骤起,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敌机来袭!”警报声四起,军官迅速指挥士兵们就地隐蔽。随即,美军的战斗机与轰炸机自亨德森机场腾空而出,其轰鸣震耳欲聋,低空掠过树梢,直奔塔伊乌角而去。据悉,美机此行动因侦测到日军驱逐舰及后续千余名登陆受阻于汹涌波涛的日军士兵,遂以“野猫式”战斗机及俯冲轰炸机实施猛烈打击,致使大量日军伤亡。整日,美军空袭不断,曳光弹划破昏暗丛林,炸弹接踵而至,爆炸声震耳欲聋,日军伤亡惨重。夜幕降临,队伍借宿于村内废弃茅屋,但安宁未久,半夜时分,一阵激烈的枪声骤然响起,惊醒了所有人。警备部队迅速集结,于夜色中盲目向沙滩方向射击。黑暗中,一艘登陆艇轮廓隐现,距离约三十米。“开火!”川口果断下令。子弹如织,射向登陆艇,但对方却无反击。随后,日语呼救声传来:“我中弹了!”危急关头,沙丘后一军官高呼:“停止射击,他们是友军!”沙滩上,对方回应之声传来,证实其为一木支队第二梯队,前来支援川口部队。此番枪声已引起美军注意,数分钟内,美军反击或将不期而至。丛林在照明弹的强光下,宛若白昼,紧接着美军战机呼啸而至,展开了密集的扫射与轰炸。面对暴露的风险,川口指挥官却坚决拒绝撤离至安全地带,坚守预定作战区域,意在协同位于亨德森机场另一端的冈明之助联队,发起联合攻势。随后的数日内,川口支队坚守阵地,翘首以待友军的增援。美军的空袭日复一日,将整片丛林化为焦土,遍地弹坑与冒烟的残木,迫使日军士兵放弃生火,仅靠生食野果与米饭维持体力。9月4日夜,日军无视美军拦截,再次利用既有运输手段,成功输送部分兵力至瓜岛。此后,9月5日及7日夜晚,冈明大佐所部相继登陆,至9月7日止,瓜岛上日军总兵力已达八千四百人。随着后续部队的不断加入,川口开始着手实施作战计划。9月8日,川口率部抵达科利角周边,进行决战前的最后整备。根据作战安排,此次攻击将采取三路并进策略,直指瓜岛机场。川口亲自指挥一路,沿海滩推进至伊鲁河畔,逆流而上三公里,正面强攻机场;第二路则由炮兵及一木支队后续部队,绕至机场后方实施夹击;第三路,则由冈明大佐率一千一百余人,自机场西侧发起突袭。总攻时间定于9月12日晚九点整。尽管纸面计划看似周密,川口却未充分预估热带丛林夜间行军的艰巨性。8日黄昏,他率主力沿海岸线进发,迅速遭遇难以逾越的茂密丛林。部队在黑暗中披荆斩棘,穿越沼泽,翻越峭壁峡谷,攀登崎岖山脊,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夜间行军加剧了行进的难度,士兵们频频被树根绊倒或误入陷阱。幸有士兵发现荧光苔藓,将其涂抹于前行战友背上,成为黑暗中指引方向的微弱光芒,有效防止了人员走散。穿越臭气熏天的沼泽地带更是危机四伏,数小时仅能前进数百米,体力与意志均受到极大考验。然而,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日军士兵仍展现出顽强的战斗力与生存能力,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最后的准备。在深入敌后的艰难行军过程中,部队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戒,以防遭遇美军伏击的潜在威胁。水源的匮乏迫使士兵们饮用未经处理的河水,直接导致痢疾在队伍中肆虐,而疟疾的蔓延更是雪上加霜,半数以上的士兵深受其苦。他们依靠有限的干鱼、饼干与糖块勉强维持体力,尽管储备的大米尚足,但出于隐蔽的考虑,士兵们不得不放弃生火做饭。九月十日,川口将军率部艰难抵达伊鲁河畔,随即展开战略部署,命令炮火集中轰击亨德森机场,以削弱敌方防御。一木支队精锐力量直扑机场正面,而川口本人则率主力部队向南推进,意图从后方实施包围。部队随即进入休整状态,军医们紧张地为病患士兵进行治疗,指挥官们则细致检查装备,为即将到来的夜间总攻做最后的准备。川口将军召集各级指挥官于临时会议,亲自登高望远,利用望远镜严密监视机场动态。机场内一片宁静,数十架战机井然停放,哨兵在飞机间缓缓巡逻,而机场外围的防御工事前,一片荒芜的草地与灰暗的天空交织成压抑的景致,远处山岭的轮廓在树影间若隐若现。“幸而高地之上未见美军驻守,我们将利用夜色掩护,穿越那片草地,向机场发起决定性进攻。”川口放下望远镜,心中暗自思量。“将军,与会人员已悉数到齐。”参谋长轻声提醒。“我们必须采取突袭战术,一举夺取机场。”川口将军目光坚定,扫视着面前静默而挺立的军官们,“诸位,美军的实力已今非昔比,其空军优势尤为显著,加之地形复杂,此战将异常艰巨。但请铭记,每位将士皆已踏上为国捐躯的征途,或许这将是我们最后的相聚。让我们为天皇的荣耀而战!”“哈依!”军官们齐声响应,声音响彻山谷。突然间,“飞机!”的惊呼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众人迅速做出疏散准备,然而随即传来的“咯咯”声却暴露了真相——原来是一只鹦鹉笨拙地飞过,引得众人一阵苦笑。川口将军举起一瓶威士忌,笑道:“诸位,让我们在出征前,以此酒共祝胜利!”这一刻,虽处绝境,但士气高昂,每位将士都怀揣着对胜利的渴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决战。诸位,让我们共同举杯,为即将到来的胜利祈愿。他逐一将几滴烈酒倾注于每位军官的水壶盖上,以示团结与决心。敬支队之荣耀,祈愿武运昌隆,长久不衰!川口队长铿锵有力地说道。军官们随即分散,各自返回部队,部署接下来的行动。与此同时,一支小队已悄然行动,负责销毁敏感与重要的文件资料。转向一旁的随军记者,川口手指轻敲着油印地图上的美军阵地标识,神色凝重:尽管陆军大学的推演言之凿凿,但在夜幕掩护下夺取敌方阵地,实为艰难险阻,不可小觑。他压低声音,语含历史沧桑,昔日日俄战争中虽有先例,却皆局限于小规模冲突。若此番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上我们能够取胜,那将无疑是军事史册上的一段非凡传奇。
此时,机场方向突现沉闷的爆炸轰鸣,伴随着滚滚浓烟直冲云霄。数架“野猫”战斗机腾空而起,与来袭的日军轰炸机在云层间展开激烈缠斗,机关枪与炮火的交织声此起彼伏,响彻天际。川口内心虽感不安,却不断以坚定的语气鼓舞着麾下的将士,企图以“武士道”精神为指引,书写逆转战局的神话。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横亘于心:冈明大佐所部仅有区区四百五十余人,而己方虽合并炮兵与一木支队二梯队兵力,总兵力亦不过三千六百五十人左右。反观对手,美海军陆战队第一师兵力高达一万六千人,如此悬殊的力量对比,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将是一场悲壮的较量,胜利的天平似乎早已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