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最后的余晖

战争史札记 2024-09-30 10:58:14

与此同时,另一段截然不同的命运轨迹在6月4日午后四点半左右展开。当日,“长良号”巡洋舰探测到一救生筏,随即派遣“卷云号”驱逐舰进行核查。鉴于筏上人员的潜在敌性,若确认为美国人,则计划进行审讯以获取情报,并依据所得信息做出相应处理。

筏上的两位乘客,来自“企业号”VS-6中队的海军少尉与航空机械军士二等兵,起初虽受医疗照护与基本待遇,但随着审讯深入,因拒绝透露关键信息,遭遇了以匕首相迫的威胁手段。值得注意的是,尽管面对压力,两人仍提供了关于中途岛防御的精准情报,却对特混舰队详情保持缄默。

数日后,“卷云号”转向阿留申群岛,舰长藤田勇中佐判断此二人已无进一步利用价值,决定处决。尽管以两人私人物品作为行刑诱因,却无人愿执行此令。最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这两名俘虏被绑缚负重,蒙眼抛入冰冷的海水,结束了他们英勇而无畏的生命。据当时“卷云号”航海长平山茂男海佐回忆,二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与尊严,面对死亡,面不改色,心如止水。海军中校M.E.阿诺德,作为飞行指挥官,判断日本指挥官南云不太可能维持直抵中途岛的航线,因为此举将使日本航母群在“约克城号”舰载机抵达时,仅距中途岛不足百海里,极易遭受突袭。据此,阿诺德果断指令各飞行中队长继续向东,沿最后一次敌情通报的位置以东搜寻,若无发现则右转归航。此决策与起飞延误意外地为美军带来了战略优势。其中,兰斯•马西海军少校所率的VT-3鱼雷机中队率先升空,紧随其后的是约翰•撒奇海军少校指挥的六架“野猫式”战斗机。鉴于舰载机资源的有限性,舰队指挥官弗莱彻谨慎决定,保留部分飞机以防不测,特别是应对可能出现的日本航母威胁。马西作为海军中久经沙场的鱼雷机飞行员,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自VT-6转战至VT-3后,他以其高昂的斗志与精湛的技术,引领VT-3中队以最佳状态投入中途岛战役,其个人在瓦胡岛卡内奥赫基地的实战经验为团队提供了宝贵的指导。马西与撒奇之间的默契合作尤为显著,特别是在战斗机护航策略上。撒奇深谙“野猫式”需在高空飞行以获得足够的俯冲速度以对抗零式战斗机的原理,因此他精心布置了两层防御网:两架F4F-4战斗机在2500英尺低空云层下隐蔽游弋,作为预警哨兵,一旦发现日机便立即通过无线通讯预警;而撒奇本人则率领其余三架F4F-4在更高空域待命,准备随时俯冲支援。尽管这种空中掩护力量显得捉襟见肘,近乎于冒险,但正是这份决心与智慧,让美军在逆境中寻求突破。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撒奇创新性地提出并实施了一种后来被称为“撒奇闪避”的战术,其核心在于利用“野猫式”双机编队间的灵活配合,当一架被零式战斗机锁定后,另一架则迅速采取行动,通过复杂的机动规避,减轻友机压力,这一战术有效缓解了美军在数量上的劣势。在精准辨识敌机意图的刹那间,他毫不犹豫地执行了战术转变,瞬间从防守态势转为猛烈的反击。无需任何迟疑,他果断调整机头方向,操控战机以最迅捷的路径冲向敌方目标,展现出对空战艺术的深刻理解与精湛技艺。10点15分,“赤城号”舰载观测站精确锁定,左侧舷外约45公里处发现敌方鱼雷机编队,共计十二架,构成潜在威胁。此时,隶属于“苍龙号”的零式战斗机飞行员藤田,原计划利用片刻闲暇补充早餐,以弥补因早晨贪睡而错过的餐食,不料警报骤响,战云密布。他手中的食物尚未入口,即与两名同袍紧急升空,成为该舰即时应战的唯一空中力量。数架零式机迅速穿越云层,向下方低飞的两架“野猫”战斗机发起凌厉攻势。随即,美方指挥官撒奇率队俯冲介入,双方战斗机展开了一场激烈而传统的空中缠斗。撒奇及其僚机飞行员R.A.M.迪布海军少尉,以精湛的“撒奇闪避术”游刃有余,展现了深厚的空中格斗技艺,无愧于久经沙场之名。尽管战术执行上严谨有效,战斗初期仍难逃损失,爱德华•巴西特海军少尉的战机不幸被击中,坠海起火。丹尼尔•西迪少尉驾驶着伤痕累累的“野猫”,尽管奋力飞抵特混舰队上空,但因伤势过重,无法返航至原定目标“约克城号”,最终迫降于“大黄蜂号”,其战机也宣告报废。剩余四架战机因燃油告急,不得不撤离战场,未能有效完成原定掩护VT-3的任务,战略价值大打折扣。在此背景下,藤田决定调整战术,转而攻击美方轰炸机编队。在两名战友去向不明、孤身奋战且身心俱疲的状态下,他仍展现出非凡勇气,突袭敌编队边缘,成功击落两架敌机。正当他准备重复这一战术时,幸运地迎来了约十架零式战机的增援,共同并肩作战。但是,好运并未持续。在返航“苍龙号”途中,藤田的飞机不幸被友军高炮误击,机体起火,面临生死抉择。他被迫执行跳伞程序,这一过程对于任何飞行员而言都绝非易事,更何况此时他距海面仅约200米。得益于救生衣的支撑,他迅速浮出水面,但随即被降落伞绳索缠绕,经历了一番艰难挣扎后,方得解脱。与此同时,海空之上,战斗仍在继续,每一位参与者的命运都在瞬息万变中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在蔚蓝的天际下,十八至二十架零式战斗机以雷霆万钧之势,猛扑向由马西队长引领的“破坏者”编队,其核心目标直指长机。遗憾的是,马西尚未突破由驱逐舰紧密编织的外围防线,便悲壮地遭遇了不测,其座机被熊熊烈焰吞噬。其僚机飞行员见证了他最后的英勇——爬出燃烧的机舱,屹立于残破的机翼之上,却因高度限制,无法实施跳伞逃生。此时,渊田及其飞行队员们立于飞行甲板上,目睹着零式战斗机逐一击落来袭的鱼雷机,胜利的欢呼与激励的呼哨声此起彼伏。可是,战局突变,一群“破坏者”转而向“赤城号”发起突袭,却在投弹的关键瞬间,出人意料地掠过该舰,直扑“苍龙号”,这一幕令渊田深感震惊。山口指挥的旗舰虽身处鱼雷轨迹的重重威胁之下,却奇迹般地避开了所有攻击。另一边,经验丰富的鱼雷机机长威廉•埃斯德斯,以其卓越的技能引领着五架战机直冲向“飞龙号”。与马西的命运相似,另外六名勇敢的飞行员在抵达有效投弹区域前便遭遇了致命打击。埃斯德斯分队不顾一切地投下了所有鱼雷,但加来止男海军大佐的迅速应变,让“飞龙号”通过急转规避了大部分威胁,仅有两枚鱼雷偏离目标。埃斯德斯目睹了这一切,却无暇细想,因为他已被蜂拥而至的零式机紧追不舍。经过一场激烈的空中缠斗,他驾驶伤痕累累的战机在“约克城号”视野可及的海域紧急迫降,侥幸生还。当晚,他被“汉曼号”驱逐舰救起,而他的机枪手则不幸牺牲在战斗中。与此同时,“岚号”驱逐舰在近海区域救起了一名来自芝加哥的23岁美军少尉飞行员。面对这位俘虏,鱼雷长谷川清澄成为了审讯的桥梁,作为舰上唯一略通英语者,他试图通过书面问答的方式进行审讯。但是,由于语言能力的限制,审讯过程缓慢且充满挑战,书面交流虽能勉强进行,但口头交流却几乎无法实现,这使得审讯过程增添了几分微妙的紧张与不确定。在正式的审讯环节中,谷川以一种近乎傲慢的姿态,手执锋利的军刀作为威慑手段,迫使对方就范。

该名美国俘虏,或许因恐惧而神智恍惚,亦或早已体力透支,未能充分意识到其所透露情报的严重性。他可能误以为战局瞬息万变,自己所言对敌方而言已不具时效性;亦或怀揣着一种普遍而脆弱的天真幻想,即只要合作便能幸免于难。不论其背后动机如何复杂,他终究泄露了至关重要的军事机密。紧接着,第四驱逐舰分队指挥官有贺幸作海军大佐,于当日13:00精准地向南云、近藤及山本三位高层发送了一封电报,其内容将在后续篇章中详尽披露。遗憾的是,这位年轻俘虏的妥协并未为他带来生路,日本人最终决定将其处决,其遗体或是自行坠入茫茫大海,亦或遭人遗弃于波涛之间。回顾6月4日的空战,四十一架“破坏者式”战机腾空而起,却仅有四架伤痕累累地返回母舰,其余大多折戟沉沙。对于这类老旧笨重的TBD战机的损失,战时评价趋于冷静,认为它们已难以适应现代战争的快速节奏,亟待TBF等新型战机替代。可是,飞行员沃尔德伦、林赛、马西及其年轻战友们的牺牲,却深深触动了人心,他们的英勇无畏令人扼腕叹息。VT-8、VT-6及VT-3等中队在中途岛海战中的牺牲,虽常被视为胜利的间接推手,但其具体贡献却耐人寻味。普遍观点认为,这些中队通过勇敢出击,意外且珍贵地分散了日本人对美国俯冲轰炸机群的注意力,为最终胜利铺平了道路。另有一部分见解则认为,VT-3与撒奇麾下的“野猫式”战斗机发挥了关键作用,特别是在VT-8与VT-6受挫后,为零式战斗机攀升至更有利位置赢得了宝贵时间,这一观点在对比日方战斗记录后显得尤为有力。日本方面的战略决策与应对措施同样不容小觑,他们并非对来袭的俯冲轰炸机视而不见。从南云指挥官的作战日志中可清晰看到,当护航舰艇报告美机突破外围防线时,日军已迅速作出反应。因此,在分析战役胜负之际,必须全面审视双方的战略部署与战术执行,方能得出更为客观准确的结论。即刻间,警报系统被紧急触发,预示着新威胁的迫近。面对这一情境,日本航空母舰编队本有充足资源,调遣部分正执行拦截鱼雷机任务的零式战斗机,以应对这股新兴攻势,显然,这是一波蓄势待发的俯冲轰炸机编队。日本人深谙鱼雷战术之道,甚至可说是对此战术情有独钟,故而其防御重心自然偏向了对抗TBD(鱼雷轰炸机)的任务。然而,美国鱼雷技术的粗陋与装备质量的低下,在业界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以至于即便是偶尔的命中,也会被大肆渲染,成为国内报道的焦点事件。

尽管美国方面无论是从陆地还是舰载发起的空袭行动,在直接战果上显得乏善可陈,但这些行动却成功地牵制了南云机动部队的整个上午,使其陷入持续不断的忙碌与应对之中。尤为显著的是,日本的战斗机飞行员群体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心理与生理双重压力,战斗任务繁重且充满不确定性。在这一层面上,参与作战的全体美国人员,无论其贡献大小,均在一定程度上为最终的整体胜利铺设了基石,其努力与牺牲不容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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