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分析了上文,对年代特征、人物形象和情节逻辑进行重新构思和修改。现给出修改后的文章:
"国珍,你疯啦?当兵这种事也能拿来开玩笑?"金花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却笑着说:"谁说我开玩笑了?"
那是1972年的夏天,我叫柳国珍,正值豆蔻年华。在这个位于黄河岸边的小村子里,姑娘们的命运早就被时光刻上了既定的轨迹——插秧、割麦、喂猪、做饭,再到说媒、定亲、出嫁。
"知青点的李知青说,现在是新社会了,姑娘们也能干大事。"我和金花蹲在田埂上掰玉米,她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可不是嘽,听说咱们公社今年分了一个女兵指标呢。"我随口应着,却见金花眼睛一亮。
"国珍,你说咱俩要不要去试试?"她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脸憧憬。
我笑着摇摇头:"咱们这样的农村姑娘,连字都认不全,哪有那个福分?"
正说着,民兵连长薛大胜背着手从田埂上走过。他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老兵,据说在朝鲜战场上立过功。
"小柳,你这话说得不对。"薛连长停下脚步,"现在是新社会,党和国家最重视咱们贫下中农。你小子干活麻利,力气也大,要是好好训练,准能行。"
我愣住了:"薛连长,您说真的?"
"那当然。要不要我给你报个名?体检合格了,就有希望。"薛连长眼里闪着光。
我心里一阵激动,可想起家里的情况,又犹豫起来:"这...这得跟我爹娘商量商量。"
"行,你回去好好想想。"薛连长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身睡不着。耳边回响着薛连长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我娘正在院子里喂鸡。看见我支支吾吾的样子,她问:"咋啦?有啥事?"
"娘...我想去当兵。"我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蝇。
"啪"的一声,娘手里的饲料盆掉在了地上。院子里的鸡被惊得四散奔逃。
"你说啥?当兵?"娘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是...是薛连长说的,说我合适..."
"胡闹!"娘气得浑身发抖,"你一个黄花闺女,咋能往外跑?再说了,你爷爷的病还指着你照看呢!"
我一下子泄了气。是啊,爷爷瘫痪在床已经三年了,全靠我娘照顾。要是我走了,这担子就更重了。
正说着,我哥背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了。听了我们的对话,他突然开口:"娘,让妹妹去吧。"
"你也跟着胡闹?"娘瞪着我哥。
"娘,您想想,妹妹要是真能当上兵,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啊!再说了,以后说不定还能调回来当干部呢!"
我娘还想说什么,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我们回头一看,是爷爷坐在轮椅上,不知什么时候让我爹推出来的。
"让她去。"爷爷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很坚定。
"爹!"我娘急了。
"我柳家的闺女,没有怂包!"爷爷咳嗽着说,"再说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能耽误了她的前程。"
我扑通一声跪在爷爷面前:"爷爷..."
"起来。"爷爷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你要是真当上了兵,可得好好干,别给咱柳家丢脸。"
就这样,在爷爷的支持下,我开始了参军报名的准备。可村里的闲言碎语却接踵而至。
"听说了吗?柳家闺女要去当兵!"
"啧啧,这是嫌在家伺候老人太累了吧?"
"可不是,一个女娃子,不安生待在家里,整天想这些没谱的事。"
这些话像是带着刺的藤蔓,缠得我喘不过气来。每天清早去地里干活,都能听见妇女们的窃窃私语。
但爷爷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每天坚持让我扶着他在院子里晒太阳,教我认字写字。原来,爷爷年轻时在私塾里待过几年,虽然学问不深,却也认得不少字。
"你看,这是'军'字,上面一个'冖',下面一个'车'。"爷爷用树枝在地上写着,"当了兵,可不能连自己的字都写不好。"

就这样,在爷爷的教导下,我开始一笔一画地学认字。每天干完活,我就搬个小板凳坐在爷爷轮椅边上,一遍遍地描着字。
体检那天,我换上了娘特意给我做的新衣裳。临走前,爷爷把我叫到跟前,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布包:"这是我让你爹去县城给你买的钢笔,你带着。"
我接过布包,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那支钢笔虽然普通,却是我收到过最珍贵的礼物。
县城的体检很严格。医生们不光查体能,还要测试文化水平。多亏了爷爷这段时间的教导,我勉强认出了试卷上的大部分字。
等待结果的日子比农忙还煎熬。每天早上,我都要跑到大队部去看看有没有消息。终于有一天,薛连长拿着一纸文书找到了我家。
"恭喜啊,国珍!通过了!"
我爹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眼圈都红了。我娘虽然还是不太情愿,但也默默地收拾起了我的行李。
可就在我准备离开的前一天,爷爷突然病重了。
我守在爷爷床前,握着他的手,泪如雨下:"爷爷,我不走了,我留下来照顾您。"
爷爷却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我的手:"去!必须去!"
"可是爷爷,您的身体..."
"我等着...等着你穿军装回来...给我看看..."爷爷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那天晚上,全家人都守在爷爷床前。天快亮的时候,爷爷用微弱的声音叫我过去:"国珍,你记住,当兵不是为了躲清闲,是为了..."
爷爷的话还没说完,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我哭得昏天黑地,可娘却擦干眼泪,把我拉到一边:"你爷爷的后事,我们来操办。你该走的还得走,这是你爷爷的心愿。"
就这样,在爷爷下葬的第三天,我背着简单的行李,坐上了去往省城的汽车。临行前,我跪在爷爷的坟前,发誓一定要好好干,不辜负他的期望。
在部队的日子,我过得充实而忙碌。白天操练、打靶,晚上还要参加文化补习班。每次写信回家,我都会用爷爷教我的那些字,详细地讲述我在部队的见闻。
有一次,我在操练场上不小心扭伤了脚。看着脚踝处红肿的伤,我咬着牙坚持完成了队列训练。晚上,指导员来看我,问我为什么不请假。我掏出爷爷给我的那支钢笔,说:"我爷爷临终前的愿望,就是要看我穿军装回去。我得对得起他。"
三年的时光,我从一个不识字的农村姑娘,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女兵。不仅当上了班长,还在一次比武中获得了嘉奖。
当我穿着笔挺的军装回到村里时,我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爷爷的坟前。那些曾经说闲话的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
我在爷爷坟前跪下,郑重地把军功章摘下来,插在了坟前的土里:"爷爷,您看,我做到了。"

后来,我被选调到县武装部工作。每当有姑娘问我当年为什么要去当兵,我就会讲起爷爷教我认字的故事。
现在,每当我路过村口的那块田埂,看着那些在田间劳作的姑娘们,我就会想起那个夏天。是啊,命运的转折有时就在一念之间,可要想抓住机会,除了勇气,更需要有人在背后支持你。
我摸着胸前的那支已经褪色的钢笔,仿佛又看见爷爷坐在轮椅上,在地上一笔一画地写着:"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