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怀孕4个多月，还在上班，今天又去公司开会了。我站在厨房煎鸡蛋，听见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赶紧关火迎过去。老婆拎着帆布包，弯腰换鞋时，手不自觉地护着小腹，额前碎发沾着细汗，脸色比早上出门时苍白了些。“怎么才回来？会开这么久？”我接过她的包，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心里一紧。 厨房的抽油烟机还在嗡嗡转，平底锅里的鸡蛋刚泛起金黄边儿，玄关那串熟悉的钥匙声就响了——比平时晚了快一个小时。 我火都没关紧，擦着手往门口冲。她正弯腰换鞋，帆布包带子滑到胳膊肘，空着的那只手轻轻覆在小腹上，像护着件易碎的瓷器。 "怎么才回来？"我接过包时，指尖碰着她的手，凉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额前碎发黏在皮肤上，脸色比早上出门时白了两个度，"会开这么久？" 她直起身，往客厅走的脚步有点沉，"嗯，临时加了议题。"声音软软的，带着点鼻音，"你炒的什么？好香啊。" 我跟在后面进厨房，把鸡蛋盛出来，又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她捧着杯子小口喝着，眼睛却盯着桌上的孕检B超单——早上出门前我顺手压在餐桌玻璃下的，小家伙蜷成个小虾米的样子，在灯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今天宝宝动了没？"我挨着她坐下，手不自觉想去碰她肚子，又怕打扰她休息，悬在半空没敢落。 她摇摇头，忽然笑了，"不过开会时我摸了好几次，好像感觉到一下下，又像错觉。"指尖在杯壁上画着圈，"同事说我现在走路上都带着'孕味'，腰板挺得特别直。" 我想起她出门前对着镜子理衣服的样子，明明孕吐刚过没多久，还坚持要穿孕前的衬衫，说扣不上最下面两颗扣子正好——那点小倔强，和她当年非要在大雨天拉我去山顶看日出时一模一样。 "以后开会时间长了提前说声，我去接你。"我把剥好的橘子递过去，"你那高跟鞋别穿了，鞋柜里不是有双软底的？" 她掰了瓣橘子塞进嘴里，忽然伸手捏我胳膊，"知道啦管家公。"橘子汁沾在她嘴角，亮晶晶的，"其实今天开会是讨论我产假期间的工作交接，大家都在帮我想办法，说让我安心养胎——你以为我真是拼命三娘啊？" 原来那些让我心里发紧的苍白脸色，不只是累，还有点小小的感动和期待在里面。我看着她轻轻揉着小腹的动作，忽然觉得刚才煎蛋时的焦虑有点多余——她比我想象中要强大得多，也柔软得多。 锅里的余温还没散，温水在她手里慢慢暖热。原来所谓的孕期辛苦，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那些藏在疲惫里的笑意，那些说不出口的坚持，都在两个人的默契里，悄悄变成了最温柔的铠甲。 她靠过来把头搁在我肩膀上，呼吸轻轻扫过我的脖子，"明天想吃你做的番茄牛腩面，要多放番茄。" 我嗯了一声，伸手环住她，小心地避开那个正在悄悄长大的小生命。窗外的路灯亮起来，刚好照在她微垂的眼睫上，像落了一层细细的金粉。 原来最踏实的幸福，就是看你带着我们的宝宝，在烟火气里慢慢变老——哪怕只是煎个鸡蛋的功夫，都觉得未来可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