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人物志:石公公的职场之道——骑在墙头,边熬资历边押宝

卿心君悦 2024-02-02 20:56:19

文丨卿心君悦

在电视剧《大明王朝1566》中,可谓是能人与小白齐聚,阴谋与诡计并出,呈现出了一幅官场职场的众生相。

细品这其中一个个人,一件件事,在特有的规则之下,在限定的生存环境之中,是与非,善与恶,对与错,并没有界限分明,反倒搅拌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种现象,恰好应和了哲学中的那一句话——存在即合理。

合理,是合乎某一种规律或是规则,如官场规则,职场规则。

于此,一些人看似不堪、蠢笨、不地道,甚至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选择或是行为,在特殊的规则之下,其定义与评判未必真如上述的这些贬义词,兴许其中还内敛着一种智慧。

这未必是人生的大智慧,却可能是某一领域、场合、环境的大智慧。

正如司礼监不显山不露水的石公公,当他站在海瑞面前,意气风发地自我介绍道:

“我姓石,是新任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

而在其晋升之路中,就带有这种大智慧。

骑在墙头混资历

在官场中,有一句俗语:

“年龄是个宝,能力很重要,学历不可少,背景最可靠。”

乍一听这句话,多数人都会心照不宣地把目光盯在最后一点,会意一笑,再依次往前看。

可殊不知,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年龄”,却是大多数人(普通人)最大的倚仗。

在这里,请不要把“年龄”,用“干部年轻化”的眼光局限地定义为“年龄的大小”,而是要以变通的眼光,将其看成是资历。

对,就是资历——这是唯一一个不凭借背景,甚至不太看能力,单靠时间就能达成的东西。

如果说“公正会在时间的路口等待”,那么最公正的很可能就是这一点。

回到剧情中,司礼监的石公公相对于陈洪、黄锦来说,所能倚仗的就是“资历”。

论背景,黄锦是顶头上司吕芳最亲的干儿子之一,是大领导嘉靖相对亲近的人之一,石公公较之黄锦,毫无可比性。

论能力,陈洪是司礼监的“一支笔”,各类文件的拟稿人,自身又是一个善于心计、手段狠辣之人,石公公较之陈洪,也毫无可比性。

这里所说的“资历”,并不是说石公公的资历比陈洪和黄锦要久,有优势。毕竟论在宫里的年头,刷尿盆出身的陈洪,和搬酒醋坛子出身的黄锦,在宫里呆的年头未必就比石公公差。

而是说,对于处于劣势,毫无竞争力的石公公来说,他就只能凭靠“资历”这一点,等着“论资排辈”缓步向上爬。

终究,每向上爬一步,就会距离目标近一步。而每近一步,触及目标的可能性就会越大。

看到这,有些人会觉得这些是废话。

不!

这就是智慧,甚至还是普通人混官场的唯一之路。毕竟有很多人连这一点都没有做到,熬着熬着,还没等来机会,就先一步放弃了。

而且,混资历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并不是单纯“混日子”就能混出资历来的。

你首先得能自保,保证自己不被暗流、暗箭所伤;

其次你还得确保自己不被淘汰出序列,永远持有竞争的资格;

达成了这两点,你所度过的时间,才叫作“混资历”。

否则,你所混的资历,实际上是在混日子,是在混工龄,等退休。

说到这一点,我们就可以提一下司礼监最后一个人孟公公了。

孟公公与石公公的处境相似,但在“先天”上,石公公却比不上孟公公,其原因只有一点——石公公“有所求”,而孟公公“无所求”。

在官场“无所求”的人,无欲则刚,往往无敌,而“有所求”的人,欲望所致,则处处受限。

正因如此,才有了剧情中的这一幕——

海瑞在浙江借着查“官场贪墨案”的机会,紧咬着“毁堤淹田”和“通倭”一事不放,郑、何二人为逃避罪责,事事攀扯宫里,为了让这二人开口,海瑞“反其道而行”事事主动攀扯宫里,逼得旁听的杨金水当晚就疯了。

赵贞吉将此情况上报给宫里,恰逢吕芳在精舍当值,就这样奏疏到了陈洪的手中。一见事情牵扯到了吕芳倚重的干儿子杨金水,陈洪立马就要将事情捅大,直通嘉靖。

关键时刻黄锦站了出来,将奏疏暂且压下,并去精舍报喜召回了吕芳。

吕芳见了奏疏,立马就去给杨金水“擦屁股”,临走前安排黄锦顶替他去伺候嘉靖。

当晚,嘉靖识破了这其中的玄虚,但并没有丝毫怪罪吕芳的意思,反倒让黄锦捎带“哑迷”(外重内轻的铁球)给吕芳,叫吕芳依令行事。

至此,司礼监的众人对这一事件的始终,都有了心照不宣的认识——

陈洪想借此机会,坑害杨金水,并拉下吕芳的算盘,不仅落空了,还直接得罪了吕芳。

二把手得罪了一把手,这在官场上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下属,必须得拿出一个旗帜鲜明的态度出来,来表明自己站A,还是站B。

晚饭时,吕芳尚未返回,陈洪与司礼监其他三人同坐一桌吃面条。

这顿饭,孟公公吃的很快,吃完面,一扬手接过站在一旁小太监递上来的毛巾,抹了抹嘴,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独自离开了饭桌。

孟公公就是站队吕芳了吗?

不,孟公公虽说对陈洪的所作所为不耻,但此举并非想要站谁的队,也没人会觉得他是要站谁的队,在众人的心中,他的离开只是想离开纷争的漩涡,躲到一旁去。

众人会有这种认识,皆因清楚孟公公“无所求”,因为“无所求”所以不涉及利益之争。也正因孟公公“无所求”,所以他也不怕得罪人,我行我素就好。

可孟公公这么一“表态”,当场就把石公公给难住了,毕竟石公公可是“有所求”的。

此时,石公公如果继续坐在桌子上,不与陈洪保持距离,在一定程度上就相当于站队了陈洪。可他若是像孟公公那般洒脱地离开,又相当于直接表态站队吕芳,这样又会得罪了陈洪。

关键时刻,石公公起身说了一句:

“能不天天都吃面吗?”

说罢,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毛巾,也离开了。

这样一来,石公公离开了饭桌,算是与陈洪保持了距离,不会惹吕芳不满;同时,他在离开时,特意强调是“对吃面条不满”,这样也算给陈洪留了面子,不会得罪死陈洪。

石公公的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骑墙头”,虽说他这种“左摇右摆”的态度,注定了他不会被那一阵营真正地接纳,但同样,哪一派也不会轻易得罪这样的人。

这样一来,石公公就争取到了“混资历”的时间与空间。

看准时机就押宝

在官场,仅靠“混资历”就可以步步高升吗?

不。

“混资历”,能得到的只能是蝇头小利,想获取巨大的利益,还是难逃“站队”二字。

队,还是要站的,怎么“站”就是一种智慧了。

没有背景,没有能力的石公公,最后能当上司礼监首席秉笔,靠的就是“站队”。

杨金水疯后不久,海瑞在浙江又搞出了事情,一番审讯,从何茂才的口中撬出了一份重量级的供状——

“毁堤淹田”的背后主使是严世蕃,其中,杨金水知情。

这份供状一进司礼监,吕芳当场就按在了手里。

是供状里的内容骇人惊闻吗?

不是。供状里所记录的事情,早在事发之后,嘉靖、吕芳就已知之甚详。

那为何吕芳要按在手里?

是因为这份供状的内容若是见了光、上了秤,立马就会引起朝野的动荡。

嘉靖为保清名,就必须得兴起大狱,而大狱一起,严党倒不倒到在其次,他吕芳势必会受到牵连。

为了自保,也为了给自己谋求一条平稳落地的路,就有了名场面——“吕芳请严嵩和徐阶喝酒”。

原本(表面)吕芳想瞒着嘉靖,却未想到(预料之中)黄锦再次失误,惹来嘉靖逼问陈洪实情,在陈洪一番“挑泼”的表演下,吕芳被贬去监修吉壤,而陈洪短暂坐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椅子。

权力的变更,总会引起一系列的动荡,毕竟新领导要“点火”,要控场,要收权。

涉及到收权,就不可避免两件事——

一是打压异己,一是提拔亲信。

在司礼监,小五子只因叫了一声“祖宗”,当场连升三级是如此;另一个小太监因叫了一声“二祖宗”,被贬去浣衣局更是如此。

一直熬资历的石公公,就在这个时候瞧准了时机,向陈洪押了宝。

在那种风云变幻的时刻,黄锦致力于营救吕芳,孟公公一旁冷静看戏,只有石公公站了出来,站在陈洪的身边,听从陈洪的吩咐,为陈洪做事。

石公公一共做了两件事——

其一,奉陈洪的命令,守在西苑大门,阻止六部九卿的堂官进入内阁;

其二,奉陈洪的命令,出城门亲自将杨金水押到司礼监。

在这其中,石公公在陈洪面前,俨然一副“下属”的姿态。

尤其是在第二件事中——

奉旨押送杨金水回京的锦衣卫,手中拿着一封海瑞二审的供词,要亲手交给吕芳。

面对陈洪,锦衣卫叙述完杨金水发疯前后的事,陈洪说道:

“听说浙江重审郑泌昌、何茂才的供词,你们也带来了。”

攥着供词的那个锦衣卫缓缓起身,答道:

“带来了……赵中丞说了,要属下们亲手交给吕公公,然后再由吕公公面呈皇上万岁爷。”

听完,陈洪若有其事地说道:

“吕公公?这里有吕公公吗?”

此时,司礼监四个人皆在,黄锦与孟公公皆未发言,唯独石公公一人说道:

“吕公公被派到北郊监修万年吉壤去了,现在这里由陈公公主事。”

石公公这段话看上去是在向锦衣卫解释内情,可实际上其说话时所带的别样语气,很明显是在配合、讨好陈洪。

陈洪听完,哈哈一笑:

“跟这些奴婢说这个干什么,把东西拿过来就是。”

注意,此时陈洪就站在这个锦衣卫的对面,而石公公则坐在远处的一侧喝茶,论距离陈洪距锦衣卫更近,论方便陈洪伸手讨要更加方便。

然而,陈洪话音刚落,石公公就放下了茶盏,起身走到锦衣卫身前,用手指夹出锦衣卫紧紧护住的奏疏,再到陈洪面前,交给了陈洪。

石公公这“一取一递”意味着什么,在场众人皆心知肚明。

石公公就这么彻底站了陈洪的队,一点也不顾及吕芳重新复职的可能?要知道,此时吕芳并未撤掉“掌印太监”的职务,而陈洪名义上只是代理。

不,石公公顾虑了。

石公公接下来的一幕,不仅证明了这一点,还让旁观看戏的孟公公大跌眼镜,不得不对石公公的“虚伪”暗道一声佩服。

在黄锦的干预下,陈洪没能打开那封奏疏,等黄锦离去,陈洪开始审问杨金水。在陈洪看来,他能不能坐稳“掌印太监”的位置,全看他能不能从杨金水的口中撬出东西来。

见杨金水一副“装疯卖傻”的态度,眼睛盯着半空,陈洪恼怒道:

“看着我!”

杨金水不为所动。

一旁的石公公又趁机发话了:

“你们进来,把他的头按住,让他看着陈公公。”

随后,陈洪见杨金水仍旧装傻,便要动刑,谁知这个时候石公公竟出言制止了:

“陈公公,万岁爷还没问话呢,现在动刑只怕不妥吧。”

石公公这一的行为,当场就惊住了孟公公,让孟公公意味深长地看了石公公好久。

陈洪见竟是石公公出言阻止,立马面露不悦看了过去,而石公公却毫不慌张,一脸真诚地缓慢点头,意在告诉陈洪——我出言提醒,可是为了你好。

石公公这一行为虽然不地道,甚至可以说是不堪,但实用性却是极佳的——

一来,石公公算是用行动向陈洪上交了站队的“投名状”,这一次阻止,陈洪即便有所不满,有所猜疑,但也得领情。

二来,石公公这一阻止,也算是给自己留了退路,万一吕芳复职,他也可以用今天这一行为来化解吕芳的敌意。

也正是因此,在吕芳复职之后,吕芳和黄锦都给过陈洪脸色看,唯独石公公,二人从未有过计较。

也正是因此,当陈洪真正上位之后,寻到机会贬去了黄锦“首席秉笔”的职位,石公公立马得到了提拔。

石公公的职场之道

纵观石公公的官场之道,我们很难给予一个高度的正面评价。

观其晋升之路,多是“骑墙头”“左右摇摆”“两头下注”等这类卑劣不堪的手段与路数。

可对于像石公公这般的人物来说,又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呢?

司礼监的环境摆在那里,前进的路一目了然。

如果没发生后续的那些意外,司礼监的一把手吕芳,是大领导的绝对亲信,吕芳不倒,后续提拔的人自然会是吕芳的人。而吕芳会提拔的人,自然是杨金水、黄锦与冯保。

在石公公面前摆着的就只有两条路——

一,吕芳的人轮流当掌印太监,陈洪钉死在首席秉笔,他原地踏步;

二,陈洪有机会上位,他可以依靠陈洪争取一个“首席秉笔”。

所以,他选择站队陈洪,是情理之中的;他又不敢得罪吕芳,也是自然而然的。

可能会有人说:一定需要哈着腰、玩着手段上位吗?

说到底,有些时候人是没有选择权利的,踏入了某种环境,陷入某种规则,人能做的只能是遵循着道路的曲折而行,而非内心的曲直。

毕竟,无论是抬头走路,还是低头哈腰,很多人的目的都是一致的——想要活出个人样。

为了活出个人样,有些事也就不能单纯用“对错”“是非”“曲直”来评判了。

也许会有人问,那石公公混到最后能当上“掌印太监”吗?

大概率是不能的,石公公对此也心知肚明,但这并不影响他想要前进,想要更进一步。

也许向前走就有机会,有希望了呢,也许这一次不前行,以后就再无希望了呢。

这个时候,也就没有必要去诘问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想做,只能做,也必须要去做,就是最大的理由。

至少,在石公公的心中,凭借自己的忍耐与机智,敏锐与果断,他当上了司礼监首席秉笔。

这样一来,他在司礼监,乃至在整个大明朝,也算成了一号人物。

卿心君悦,读别人的故事,过自己的日子。用文字温暖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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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心君悦

简介:情感观察者,书评人,影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