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里的吃喝181:燕青不爱李师师,也不怎么在意卢俊义

北方丽人读书观史 2023-08-07 19:10:28

今天本来应该写“招安”了,但上一篇写燕青与李师师的“情缘”,写得意犹未尽,就继续先把燕青写完吧。

在经历了数次惨烈战役、梁山头领损失三分之二后,宋江部队终于攻克清溪洞,取得了镇压方腊起义的最后胜利。

短暂的喜悦过后,无穷的悲伤与压抑笼罩了这支军队。

在大军离开杭州,回京前夜,燕青忽然来找卢俊义:

“小乙自幼随侍主人,蒙恩感德,一言难尽。今既大事已毕,欲同主人纳还原受官诰,私去隐迹埋名,寻个僻净去处,以终天年。未知主人意下如何?”

燕青对卢俊义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毕恭毕敬,一口一个“主人”,自称“小乙”。然而他表达的内容,却完全没有小厮对主人应有的态度。

他不是来跟主人建议,也不是来跟主人商量,他是早已下定决心,要辞官归隐。此前,他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当方腊覆没之际,作为卧底的燕青,第一件事就是趁着混乱,带人抢了两担金银财宝出来。

宋军在清溪集结之后,先回到睦州休整,再到杭州候命,这一路也应该有十天半个月的,但燕青有的是时间跟卢俊义聊这件事,但他竟是守口如瓶,没有明示暗示一句,直到离开前夜才来邀请劝说卢俊义,实在不够诚恳。

辞职这么大的事情,任谁都需要时间考虑一下。更何况,卢俊义是梁山集团的二把手,“副先锋”,岂能说走就走?怎么也得走个基本程序。

聪明精明的燕青岂能不懂这些?他此时的邀约劝说,更多的是一种姿态,主要目的,不过就是告知一声而已。

不出他的所料,毫无思想准备的卢俊义,理所当然地拒绝了。

燕青又说了几句“鸟尽弓藏”的老生常谈后,就放弃了劝说,我们就此分手吧。

倒是卢俊义有点依依难舍,他问燕青,你离开了,要去哪呢?

燕青微笑,“也只在主公前后。”——这是明显的敷衍哎,燕青趁夜挑着一担金银珠宝离开,从此踪迹不见,消失在江湖中。

有人猜想,他大约去找李师师去了,但完全没有任何佐证,那不过是读者对英雄美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第二天,宋江接到燕青差人送来的一张字条:

“辱弟百拜恳告先锋主将麾下:自蒙收录,多感厚恩。效死干功,补报难尽。今自思命薄身微,不堪国家任用,情愿退居山野,为一闲人。本待拜辞,恐主将义气深重,不肯轻放,连夜潜去。今留口号四句拜辞,望乞主帅恕罪。

情愿自将官诰纳,不求富贵不求荣。

身边自有君王赦,淡饭黄齑过此生。”

我们知道,燕青已经跟自己的前任主人、梁山二把手卢俊义已经都说清楚了,按理说,他无需再跟宋江说什么了,请卢俊义转告即可。

但没有,他还是写了一张字条,意味着他的离开跟卢俊义没关系。

可是,作为一名军人,无缘无故开小差是不被允许的。此前武松和林冲留下,因为他们确实已经残疾和身患重病;此后李俊和童威童猛也想溜号,只能装病撒谎,虽然领导批准得不太情愿,但也是批准了的。

燕青呢?他怎么敢未经允许,就自己偷跑了?

他当然敢啊,他的辞职信固然写得婉转客气,但最后四句诗却充满底气。

他一边表达自己“不求富贵不求荣”的人生态度,一边又得意地告诉宋江,我“身边自有君王赦”,走到哪里都没人能找我麻烦,你跟你说一声,是尊重你……

我们记得,这个“君王赦”,还是当日在东京李师师家时,在李师师的百般恳求下,皇帝写给他的,他一直珍藏在身边,以此作为自己的护身符。

燕青不爱李师师。他在得到这个“君王赦”、完成任务之后,便立刻不辞而别,对李师师——这个已经对他暗生情愫、当做亲兄弟对待的女人,连个招呼都没打,此后也再未来过。

燕青也不怎么在意卢俊义。如前所述,他对卢俊义的邀请劝说并不诚恳。卢俊义后来被害死,也未见“只在主公前后”的燕青前来拜祭——远不如宋江的亲信吴用和花荣。

卢俊义真是挺悲催的,至死都是孤家寡人,连一个亲信都没有。

燕青从来都是个精明利己的人,便是救人助人,也都在确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之下才出手。

当然,他的自私情有可原,他的薄情胆怯也是人性的常态,我们尊重并且理解。也因此,人人喜欢他羡慕他。连《水浒》的作者都亲自下场点评,说他“虽是三十六星之末,果然机巧心灵,多见广识,了身达命,都强似那三十五个”——直接把他捧到了“梁山第一人”的位置。

作者都是如此,作为普通人,我们多么想活成燕青的模样!

英俊潇洒、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多才多艺,走到哪里,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精明智慧,占尽人间便宜,从来不吃亏。明哲保身,既有金银财宝傍身,又果断功成身退,安享岁月……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啊!

只可惜,身为普通人的我们,空有活成燕青的理想,却既没有人家的本事才艺,更没有人家的运气和果决。

于是,经常,想挣钱炒股票基金,结果被套牢了;想不辛苦还挣钱多,想结果憋气了;少干活多占便宜还人人喜欢,结果抑郁了;想享受齐人之福,结果身败名裂了……

燕青活得又飒又爽,但真不是你我平凡人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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